不是你们好歹骂我两句啊,我这心里不舒服。
看了一眼解开的绳索,花溪看看沈奕再看看秦溯,就算沈奕教养好,不会骂人,那秦溯也不该如此平静才是。
沈奕同样也看向秦溯。
秦溯站起身来,走到花溪身边,同沈奕一左一右将坐在地上的花溪扶了起来,我秦溯平日里就这般虐待你吗?一时不骂你便不舒服?
你平日里可不就是这般虐待我?一言不合就要把我喂白虎,三番两次恐吓我,还
花溪说不下去了,红着眼眶便要哭出来,沈奕递上帕子给花溪,花溪更觉自己眼泪颇有决堤之势,低头刚想倚着沈奕哭,便觉得自己后脖颈子一紧,接着整个人被秦溯丢到了一边。
只见秦溯将沈奕揽入怀中,要不还是把你喂给白虎做午膳算了。
花溪委屈地一个人站在原地,只觉得秦溯太不是人了,专往她的痛处扎,左右看看,一把抱住了白虎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
沈奕迟疑地看了一眼秦溯。
让她哭吧,嚎完了就舒服了。
秦溯拉着沈奕先寻了个安静些的地方,吩咐赤水等花溪哭完了洗干净再带来找她。
就这般将花神医扔在那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沈奕先前也没什么朋友,连杨怡也是常年少见,不过在她的认知中,当真是从未见过秦溯和花溪这般相处的友人。
她哭得我耳朵疼,而且不是有白虎陪她吗?
放心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这落云之事,落云是怎么同金烈扯上关系的?
秦溯撑着胳膊,这金烈当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现如今大雍经不起那些折腾,需得时间休养生息,她岂容金烈如此在自己眼前蹦跶。
沈奕听秦溯这样说,也放下心来,只是也想起刚才秦溯说的问题,落云道长的来历,花神医可知道?
没听她提起过,想来应该是不知道。
秦溯揽着沈奕的腰,将人拢进大氅里,下巴搁在沈奕的肩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在那落云在花溪身边的时间不长,过去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影响,不必担心。
沈奕放松下来,靠在秦溯怀中,手指把玩着秦溯的玉坠穗子,子寻,大婚之前,我收到了师父的来信。
姨母?姨母可是从边关回来了?
前段时间虞箜前往边关,说是事务繁多,赶不回来,故而错过了秦溯和沈奕的大婚。
不是,姨母说了些祝福话,然后说她可能还要去浮梁一趟,归期不定,让我们勿挂勿念。
这次大婚,云斋楼被虞箜当作嫁妆,送给了沈奕,所有的地契房契账本堆了半间屋,沈奕还在想,虞箜此举会不会有别的用意,现在一看,当真如此,也不知此次离开,是否为虞箜早有计划。
秦溯沉默半晌,抱紧了沈奕的腰身,归期不定?姨母怕是没打算回来。
沈奕也是这么想的,心口发闷,垂下眼帘,她只是还有些不解,师父为何不愿回?
人各有志吧。
秦溯也不知道,对于虞箜,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但不论是何时,虞箜都是那个特立独行的人,她活得明白潇洒,所以旁人从来无法窥探理解。
各种人走各种道,秦溯猜不透虞箜,但她也知道,虞箜总归有她自己的打算,不必自己多管。
花溪确实如秦溯所说,没撑一刻钟的时间,洗漱完换了身衣裳的花溪便寻了过来。
你说你要出宫,你是想去见谁?是不是落云?
秦溯跟花溪直接开门见山,反正二人也不是需要拐弯抹角的交情。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在以前我二人约定好的地点留了封信,说要见她,时间就是今日下午,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看见。
花溪坐在石桌旁撑着头,眼神还有些呆愣,很显然,刚才大哭一场,让她的脑子还有点懵。
金烈还在京中,若是落云是金烈的人,那落云应当也还在盛京城内,不如这样,先去你说的那个地方,若是找不到,我再派人搜查。
虽然秦溯觉得找不找得到落云都不怎么重要,但是这毕竟是花溪的一个心结,总不能就这样让花溪难受着,那落云,也应当付出该有的代价。
花溪点点头,捏紧了藏在袖中的药,眼神坚定起来,此事由她开始,就应该由她结束。
十二,你带人去保护花神医,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不过最重要的是,保护花神医的安危。
秦溯身边现在武功最好的便是十二,由十二带人去,她最放心,至于她自己,太过惹眼,不宜亲自过去。
安排下去后,花溪随着十二一同离开,花溪刚走出凉亭,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秦溯和沈奕,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转过头去,什么也没说走了。
回宫用膳?
秦溯牵着沈奕,这一通耽搁,连她肚子也有些饿了。
沈奕颔首,二人一同回了永安宫。
寻常人家婚后第一天,应当格外繁忙些,但是秦溯和沈奕却格外悠闲,任何事干脆都交给旁人去,两人在永安宫中窝着,舒舒服服用过膳,窝了一下午。
秦溯睡了个午觉,等她睁眼时,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起身伸了个懒腰,却没找见沈奕。
皇后呢?
秦溯记得自己睡着前沈奕还在榻上看书,毕竟往后这后宫中需得沈奕经手,现在多了解总也是好的。
赤水听见动静,从门外进来,陛下,皇后娘娘去书房了,皇后娘娘的嫁妆刚刚清点完,现在应当是要娘娘亲自过目,然后入库才是。
秦溯这才想起来这事,朕去看一眼。
陛下,皇后娘娘的嫁妆应当是娘娘的私房
赤水在旁边提醒了秦溯一句,自古以来,女子的嫁妆就是娘家给女子在婆家的底气,夫家一般皆不能插手,若是用了夫人的嫁妆,那是要被人诟病的,也因此,大部分的夫君连娘子的嫁妆有多少都不会过问。
秦溯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赤水这么一提醒,才住了脚,说得也是。
秦溯对于沈奕的嫁妆倒是不感兴趣,她单纯只是想去瞧瞧沈奕,现在一想,又折身回去,赤水算了,朕先去御书房待会,皇后回来后再去禀报。
实在是无聊,秦溯只能去御书房那边看看,倒也不是有什么正事,纯属打发时间。
却不想等秦溯去御书房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同样往御书房而去的太上皇。
父皇,你这往哪去?
秦溯看着自从成了太上皇,整天便各位悠闲,甚至胖了一圈的太上皇,从李公公手中的果盘中捏了颗葡萄。
随便遛遛,正巧走到这里,想进去看看,怎么,你不陪着皇后,到处窜什么?
太上皇左手提着鸟笼,右手也捏了颗葡萄,反问秦溯。
安平有事,儿臣闲得无聊,看看这几日有没有什么要事,走吧,不如儿臣陪父皇聊聊天?
父女二人说着,一同往御书房去。
等沈奕从书房中出来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估计晚膳时辰都快要过了。
竟然这个时辰了,赤水,你怎在此?陛下呢?
沈奕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站在门口候着的赤水,还在疑惑赤水怎么没跟在秦溯身边。
回娘娘,陛下去御书房了,陛下吩咐属下,待娘娘忙完再去回禀。
赤水如实回话,刚才也已经派了宫人前往御书房了。
沈奕也没多问,还未传膳?传膳吧。
赤水领命离开,沈奕一个人回了正殿,环视一周,竟有些不适应。
这永安宫于她而言,本是一全陌生的地方,先前不过是因为秦溯,所以才并未有感觉,现在再抬眼看去,只觉得处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