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秦溯决定今天这笔帐等回头再跟金烈算。
正在此时,几声巨响,无数的烟花腾空而起,在深黑色的夜幕上炸出大片大片的绚烂,极为耀眼。
秦溯同样也抬头看去,嘴角挂上了些许笑意。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的沈奕也同样抬起头来,往皇宫的方向看去,烟花远远地在皇宫的上方绽放,虽然看不分明,但是也能隐约可见。
想着秦溯信中写的,要同自己看同一场烟花,沈奕便觉得心里如同灌了蜜糖一般。
众人正仰头看着,慢慢便发觉有些不对劲,皇宫中发现这烟花好像越放越远了,而沈奕则看见那烟花在自己眼中越来越清晰了。
沈奕这才反应过来,是秦溯将烟花从皇宫中一路摆着往丞相府来,一个个炸开的烟花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好像是秦溯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明白了秦溯的用心良苦,沈奕心中更是觉得熨烫高兴起来。
正当这时,在丞相府这边的竟然也燃起了烟花,如同是和皇宫那边呼应一般,同样一朵朵烟花也往皇宫那边而去。
眼看着两边的烟花即将相遇,只听一声巨响,天空中炸开了一朵极大的烟花,就在皇宫和丞相府之间,那璀璨绚烂至极的烟花让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顿时明白了这烟花的含义,永乐帝更是笑着摇摇头,拍了拍秦溯的肩膀,你倒是费心思了?
秦溯正得意着,父皇,儿臣这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主意,安平看见定然高兴。
没出息。
刚才还夸着秦溯的永乐帝看见秦溯这副模样,又嫌弃地轻哼一声,接着抬头看起天上的烟花来,眼中露出些怀念和感慨,到底还是年轻人,满心的肆意张扬,何等令人艳羡怀念。
众人的心神都被绚烂的烟花吸引了去,只有金烈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还是放在秦溯的脸上,看着秦溯那满是愉悦的笑意,更是如同在她心上扎下刀子一般。
烟花落幕之时,众人皆是赞叹不已。
秦溯忍住自己想去见沈奕的心,也懒得去管金烈等人,散了宴会之后,往长乐宫中而去,她又想给沈奕写信了。
天下从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在秦溯回宫高高兴兴给沈奕写信的时候,不知有人砸碎了多少个杯子,不知有人失眠至深夜,更不知有人宿醉不醒。
好好休息一晚的秦溯第二天起来,精神抖擞,整个人神采奕奕,只是觉得肋下还有些痛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干脆让赤水去将花溪叫来看看。
赤水去了许久,却是一个人回来的。
刚从清池中出来的秦溯疑惑地看着赤水,花溪呢?又去太医院折腾那群老家伙去了?
不是,赤水有些为难地看着秦溯,花神医昨夜在马棚中喝多了,还未醒呢。
昨日宫宴,花溪并未过去,秦溯问过她,她说她找人喝酒去了,秦溯还疑惑她找谁去了,现在倒好,她原是找红云喝酒去了。
花溪没给红云灌酒吧?
秦溯一拍脑门,当真是对花溪这不着调的性子服气了。
花神医倒是没给红云灌酒,不过却给白虎灌了许多,昨夜还是搂着白虎睡的,现在白虎也还未醒,周围放了十几个酒坛,也不知喝了多少。
赤水说完,秦溯深吸一口气,念在大年初一的份上,饶花溪一条狗命。
那白虎就是之前秦溯在去围剿沈敬言的山上捡回来的,本想送给沈奕养着,但是丞相府中没地方,只得秦溯自己养着,倒是落入了常来宫中窜的花溪手中,一来二去,白虎倒是同花溪相熟了。
只是秦溯怎么也没想到,花溪竟然敢将白虎带到马棚中同红云一起陪她喝酒,就不怕白虎将她和红云一口吃了。
本宫亲自去看看。
白虎是秦溯喂大的,兽性虽有收敛,但是除了秦溯外,这白虎还是谁的话都不听。
等秦溯去马棚的时候,更是感觉脑门上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只见乱糟糟的马棚之中,除了酒坛子就是干草,红云正在旁边吃着草料,花溪就那么搂着白虎的脖子躺在干草上,睡得天昏地暗,身上也不知沾了多少的马屎。
打了声呼哨,秦溯站在马棚前,红云顿时看了过来,踢了两下蹄子回应,白虎也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几个月大的白虎已经长得如同小牛犊般大小,威武的模样不亏百兽之王的称号。
白虎似乎甚至还有些不清醒,要不是秦溯及时开口,那一脚掌猜花溪脸上,花溪今天就交代了。
手抚着白虎的头,秦溯皱着眉,把花溪给本宫捞出来,送去洗干净了,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
赤水应下,让人去抬花溪,殿下,不知有句话该说不该说,昨日自从花神医去看过那瓶药之后,便有些精神恍惚,不知和此事有没有关。
第102章 帝后大婚,登基
回到长乐宫, 秦溯还在想着刚才赤水跟自己说的那句话,那瓶药到底是何来历,能让花溪那般没心没肺的人变成这般模样?
花溪醒了, 让她来见本宫。
秦溯交代赤水, 又想起什么来, 大婚那日, 从丞相府到皇宫的路上再加人手, 混在百姓之中随时警惕,本宫不想看到任何意外。
是!
还有, 秦溯再次叫住赤水, 把白虎洗干净了也带过来。
赤水再次应下,退下去安排。
白虎比花溪来得快多了,秦溯看着一路小跑扑到自己身上的白虎,抬手揉了揉那石碾大小的脑袋,溜光水滑的毛发在这寒冬中,倒是比手炉还要舒服。
以后少跟花溪凑一起胡闹,你也得稳重些,多大的老虎了, 还这般毛毛躁躁。
秦溯靠在白虎身上, 比靠枕舒服多了。
被秦溯唠叨一通的白虎有些委屈地低吼一声, 拿脑袋蹭了蹭秦溯, 险些把秦溯从榻上推下去。
揪着白虎耳朵,秦溯弹了它个脑崩,安分点, 过两日安平便来了, 安平那可是琉璃做的,经不起你闹腾, 吓着了安平,本宫就把你这身白花纹皮子剥下来当褥子。
白虎鼻孔里喷出白气,安分地趴了下去,卧在榻上不动弹了。
花溪来的时候,秦溯正枕着白虎做的暖褥子看大婚流程,听见动静从册子中抬起眼来,那药粉是怎么回事?
秦溯开门见山,花溪哎吆着往旁边椅子上一歪,你的人不都查完了吗?
那是金烈的人,药粉是从浮梁来的,赤水说你昨日看过药粉便有些不对劲,本宫倒是无意管你,但就是看不得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吧,有何事本宫替你做主。
秦溯心中其实隐隐也有猜测,就凭着花溪的性子,若这药粉真是出自她仇家之后,想必早就第一时间蹦到自己眼前来,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想要借自己之手弄死那人,可偏偏花溪一字未提,除夕夜里自己找白虎红云喝闷酒,这事便不简单了。
花溪嫌弃地看了秦溯一眼,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事?我可是花溪,还用得着你帮我做主,有这闲工夫,你还是忙你的登基大典,忙你的大婚去吧。
花溪自己不想说,秦溯也不强求,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不是秦溯的习惯。
爱说不说,当本宫乐意管你,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想说了,随时来找本宫。
花溪看着又低下头去看册子的秦溯,扑哧一声笑出来,那我若是在你跟沈小姐洞房花烛夜时去寻你说,也成?
秦溯手捏着册子,肉眼可见的杀气直奔花溪而去,白虎,上。
我开玩笑的!!!
花溪一看秦溯这么玩不起,顿时撒脚丫子往外跑了,白虎也跟花溪玩惯了这种游戏,长啸一声,追花溪而去。
送走这俩,秦溯摇摇头,继续看起册子来。
正月初三,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