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上眼睛。
沈奕被秦溯盯得不自在,干脆捂上了秦溯的眼睛,可是秦溯的睫毛轻轻划过手心的感觉却避免不掉。
你听话,闭上眼睛。
收回手,沈奕看着秦溯那一副就是故意的模样,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是听话,有什么奖励?
秦溯倒是得寸进尺,沈奕帮她擦脸,她倒是提起来了奖励。
但是沈奕拿秦溯也没法子,只得颔首应下来,你先闭上眼睛。
这次秦溯听话地闭上了眼,等着沈奕一点一点帮她擦干净了脸,就感觉唇上轻轻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一触即分。
等秦溯睁开眼,便看见转身往叫花鸡那边走去的沈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秦溯眸中含笑,对这份奖励格外满意。
秦溯也起身跟上沈奕,拿起小铲子拨
开上面的火堆,把已经烤得焦黑的泥团铲了出来。
用铲子敲了敲,外面的泥土纷纷掉落,露出里面的荷叶,一时间荷叶的清香混合着肉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三尺。
叫花鸡正是现在这样滚烫的时候才好吃,秦溯也没耽搁,抽出匕首割开了绑着的麻绳,安平,你再去摘两个荷叶来。
沈奕应下,在岸边摘了几个大些的荷叶,回去的时候正好秦溯已经将几层荷叶拆开,彻底露出里面烤得金灿灿的叫花鸡来。
从整鸡上扯下一条鸡腿,放在沈奕手中的荷叶上,快尝尝味道。
秦溯和沈奕玩泥人玩了快两个时辰,叫花鸡也整整在地下烤了两个时辰,不光里面的香料和荷香已经和鸡肉融为一体,烤得表皮金黄的鸡肉也软糯可口。
沈奕捧着荷叶,坐在秦溯身边的石头上,尝了一口,颇有些惊喜,好吃!
今天我的手艺也算是超常发挥,秦溯从沈奕的手中拿过一片荷叶,拆下另一条鸡腿尝了尝,也有些意外。
这次毕竟和行军打仗的时候不同,行军的时候既没有这么多的香料,也没有这么充足的时间和条件,反正能熟就行,这次的不光是熟了,还口味极佳。
把整只鸡分拆开放在荷叶上,秦溯和沈奕又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在草地上铺上绢布,依次把带来的茶水点心摆上,倒不如在府中宫中丰盛,但在这广阔天地间,又都有些了别样的滋味。
吃饱喝足,秦溯随意地在草地上躺下消食,看着日头西斜,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让沈奕也躺下。
沈奕躺在秦溯身边,就看见秦溯从旁边拿起个极大的荷叶,还连着茎,撑在两人的头顶,倒像是一个篷盖,将微热的阳光尽数遮挡。
安平,再过几日,便要去避暑山庄了,不如你我二人一起住如何?
秦溯算算日子,要是按照永乐帝的性格,现在早就已经开始搬迁了,只是自己还想在京中处理完剩下的事,才将日子往后拖了拖,但也撑不到六月。
沈奕看着躺在身侧的秦溯,轻轻靠在秦溯的肩上,不成,需得成亲后才可。
真想现在便成亲了才好。
秦溯算了算日子,看来自己还有得熬,毕竟现在群狼环伺,都还未曾解决,就算是父皇同意,也不是好时机,她要等到全大雍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才会走出这一步,因为她答应过沈奕,登基之时,便是迎娶之日,她不希望自己和沈奕的大婚有任何意外。
会有那么一天的。
沈奕指尖绕着秦溯的头发,同样笑着,她也同样期待着。
殿下,有人过来了。
两人在草地上躺了一会,赤水过来禀报。
正闭目养神的秦溯睁开眼,谁?
南湘王。
赤水面露为难,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能这么巧,这也能碰到一起。
让他们走远点。
秦溯现在听不得南湘王这三个字,虽说南湘王现在是在帮她,但是秦溯总觉得这秦郁就是想来气死她的一样。
恐怕南湘王未必肯听。
赤水也想拦人,但是就像是南湘王府的人拦不住秦溯一样,他们也不敢硬拦秦郁。
沈奕从秦溯身旁起来,拉了拉秦溯,还是先起来吧,毕竟南湘王也无恶意。
秦溯被沈奕拉着起来,刚打完身上的泥土,就看见秦郁怀中正搂着一人,往这边而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是让人没眼看。
皇妹同本王倒是心有灵犀,本王刚听说这边有个荷花塘,想来看一看,便在此遇见了皇妹。
秦郁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走到秦溯面前说道。
真是巧了。
看在沈奕在身边的份上,秦溯和秦郁还算维持了一下表面的和平。
不过秦郁显然没这个意思,将怀中的人推开,反而看向站在秦溯身边的沈奕,这便是丞相府的沈小姐?久仰久仰!
见过南湘王。
沈奕站在秦溯身后行礼,之前二人是见过的,不过现在是演戏,自然不能让人察觉出问题来。
沈小姐多礼了,素日在南湘便常听闻沈小姐天下第一才女之称,而今一见,倒觉得名不副实,应当是天下第一才女并天下第一美女才对,这般姿容,当真是天
秦郁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侧一阵凉风过,下一瞬,秦郁整个人便如同那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飞进了荷花塘中。
秦溯收回脚,看了一眼在荷花塘中,头顶着一片荷叶冒出来的秦郁,皇兄好雅兴,那皇兄且在水中泡着,本宫便不多打扰了,告辞。
沈奕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溯这干脆利落的一脚,还没回过神来,便被秦溯拉着直接离开。
秦溯和沈奕二人上了马车,沈奕这才有些语无伦次地问秦溯刚才之事,这南湘王
安平不必担心,这些不过是作戏而已,那南湘王无碍。
秦溯握着沈奕的手,等着赤水等人将东西都收拾好离开。
可是那南湘王落水了
沈奕总觉得秦溯这有公报私仇之嫌,而且直接把人踹水里去,是否有些过分?
秦溯看着还在为秦郁担心的沈奕,安平可否看见,那秦郁怀中搂着的人?
沈奕摇摇头,她刚才连秦郁的脸都没看清,更别说秦郁怀中人了。
那人一看便知,并非是南湘之人,应当是京中女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其余几位好皇兄之一送去给秦郁的,我和秦郁这般做态,就是为了给那些人看,这样一来,我和秦郁的矛盾有多了一条,也更让那些人放心。
秦溯说起理由来确实是一套一套的,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唯一可能有出入的就是她刚才确实是故意将秦郁踹进水中的,谁让秦郁把主意打到了沈奕的头上。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也没有跟沈奕赘述的必要。
听完秦溯的话,沈奕当真是放下心来,原是如此,这般我就放心了。
不过现在那个地方被秦郁抢了,不如我带你去兵营中看看如何?
秦溯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现在日头甚高,还不算晚,回府还早了些。
听见秦溯的提议,沈奕愣了一下,兵营可以随便出入?
有我在,自然是随意出入。
秦溯笑着颔首,反正整个兵营都是她说了算,出入又没什么大问题。
沈奕也有些好奇,但是还是摇摇头,还是算了,兵营重地,岂可儿戏,不如子寻随我回丞相府,前些日子府中新备下些梅子汤,倒是极为可口,请子寻尝尝?
那就听安平的。
秦溯也没意见,跟外面的车夫说了一声,马车往丞相府而去。
丞相府没一会的功夫便到了,秦溯和沈奕下了马车,两人往府中走去,正巧遇见了要出门的沈夫人。
沈夫人。
娘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