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晋国公敲断你的狗腿,那你随意,何必问本宫?
哪有这么好的事,秦溯赶苍蝇似的将晋少云撵到一边去。
沈奕听着二人又闹起来,顿觉心里烦闷,夫子快要来了,殿下还是先去看看书文,以免再惹夫子气恼。
秦溯撵完晋少云,就发现自己也被撵了,有些疑惑地挠挠头,可是我吵到安平了?
沈奕只是翻着桌上的书页,殿下自便。
秦溯这下倒是被沈奕的态度弄糊涂了,稀里糊涂地回了自己的位子,伸脚踹了一脚晋少云,你刚才惹安平生气了?
殿下你净会冤枉我,我何曾惹过沈小姐?
晋少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便奇怪了,怎这一小会的功夫,安平便不愿理我了?撑着下巴,秦溯百思不得其解。
晋少云只与秦溯大眼瞪小眼,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到未时,太学散学,秦溯也始终未见沈奕笑脸,心里正打着鼓,准备回宫路上询问一番,沈奕倒主动到了她身边,秦溯自是喜出望外。
安平,马车备好了,咱回宫吧?
沈奕看着秦溯,我过来是与殿下知会一声,殿下先行回宫吧,杨家小姐昨日受惊,今日也未曾到太学来,我放心不下,便想先去趟杨国公府。
这倒是应当,可需我一同前去?
秦溯也想起来这事,沈奕和杨怡确实要好,此事于情于理应当前去探望。
这倒不必,殿下身份特殊,若是去了,反而不方便。
沈奕回拒了秦溯的提议。
秦溯一想也是这个理,更何况她自己也有事,既是如此,那我便让赤水送你去杨国公府,探望过杨小姐再回宫也不迟。
沈奕点头应下,却不多看秦溯,便同赤水一起离开。
这沈奕的态度还是有些不对,秦溯有些猜不透,便只能将此事先放在一边,让青戟牵了匹马来,先回宫找秦邈,老三秦珩宴客一事,她得去和秦邈通通气。
当初天煞阁行刺沈奕,现在天煞阁被秦珩剿灭,定然能有些相关消息,得想个办法把这消息撬出来。
回宫路上,秦溯问起青戟关于那人身份一事,就是她在外院门口看到的那人。
属下已查明此人身份,乃是此次会元卫子康,此次进京赶考,他是一人而来,今日匆忙离院,是家中来了客人,这卫子康也有些警觉,属下不敢贸然过去查看,只得先回来了。
青戟感觉得出,这个会元卫子康,虽是瘦弱,但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
秦溯心中明了,点点头,此事先到这,那卫子康如何了?就是他娘生病的那个。
那位卫公子的母亲并无大碍,多加休养,又有了大夫看诊,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这几日卫公子一直在卫夫人跟前照料,一有时间便捧书苦读,两不耽误,倒是个心性不错之人。
青戟回禀。
多注意些他的行踪,派人暗处跟着,莫要让他察觉,有事再报。
秦溯觉得自己离背后的真相已经很近了。
青戟应下,秦溯也加快了速度,赶回宫中。
在秦溯回宫之时,沈奕也已经坐着马车,回了趟丞相府,拿了些东西,去看望杨怡了。
杨怡不是那种胆小之人,性格大大咧咧惯了,虽然昨日被吓得不轻,但是今日看上去依旧红光满面,吃喝照旧,小日子过得好不滋润。
亏我还惦念着你,你倒在这里偷清闲了?
沈奕看着来迎自己的杨怡,也算是放下了心。
我说怎么好得这么快,原是有安平挂念,快让我瞧瞧,安平如何惦念我?
杨怡笑着将沈奕迎进她自己的院子里,将门一关,俩人说起话来。
你倒还来看我,你昨日将我吓个半死,马车翻了都没让我那般害怕过,今日便好生生站在我面前了?长公主的神医果真是厉害!
杨怡围着沈奕转了两圈,笑着打趣,昨夜沈奕一昏过去,是真把她吓得不轻。
提起秦溯,沈奕的笑意便勉强了些,我常年这副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受吓?只是昨日马车一事,可有结果?
可别提了,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大理寺的人说应当是昨夜放烟花,惊了马,现在还在查呢,也不知道何时能出结果。
杨怡一摆手,不再提这事,反而有些兴奋地凑到沈奕耳边嘀咕,古人皆说这福祸相依,我先前还不信,如今倒是信了些,昨日我不是惊了马,翻了车吗?
本是桩祸事,但是好在未曾伤人,而且,还是那虞府公子救了我!
这事沈奕当然知道,当时她就在旁边,但是看杨怡现在这副模样,沈奕忍不住多想了些,你莫不是对虞大公子有了些想法?
哎呀,杨怡捂着红透了的脸,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安平你何必说得如此直白,只是你不觉得,这同那话本里的英雄救美一样吗?那虞公子挥剑斩马,逼停马车的样子,果真英雄!
看着杨怡这副模样,沈奕忍不住往后撤了撤身子,你这算是一见钟情?
许算是吧,杨怡红着脸,有些扭捏,这也怨不得我,只是那时安平你不知道,在你满心惊恐的时候,那人从天而降,出现在你面前,就你于危难之中,那种感觉,恐怕不心动才是难事。
被杨怡这么一形容,沈奕忍不住想起当时入京,初见秦溯的样子,好似
也是这般,只掀开轿帘的那一刹那,自己心中所想,恐与杨怡无异。
不对,沈奕猛地从回忆中惊醒,这虽同是被救,但是自己是女子,秦溯也是女子,而杨怡是女子,虞琛却是男子,杨怡有这种感觉算是男女之间,一见钟情,那自己这算什么?
定是错觉。
沈奕心中惊疑不定,脸色也有些苍白,把杨怡吓了一跳。
安平,哎呀,你说握着光说话了,你快喝些茶,这一路上,可是累着了?
杨怡忙倒了杯茶,递给沈奕。
沈奕接过茶,压了压惊。
对了安平,我还听说一事,杨怡看沈奕脸色稍缓,也放下心来,说起另一件事,神情激动好奇,今日在太学院门口,长公主殿下为了晋少将军,打了两位皇子,可是真事?
没想到连告假在家的杨怡也听说了此事,沈奕捧着茶杯,点了点头。
竟是真有此事?杨怡更激动起来,殿下果真性情中人,我早便听人说,晋少将军定然是驸马人选,如今看来,果真不错。
沈奕垂着眼,果真是这种说法,丝毫不错。
杨怡正高兴着,便看见沈奕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手中的茶杯看,才觉不妥。
安平?你莫不是也有了心上人?
沈奕心中一惊,慌忙摇头,怎么可能?
你这反应就不对,既然我都跟你说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从刚才我说长公主殿下和晋少将军开始,你便一言不发,神情恍惚,凭我直觉,定是有问题。
杨怡有些担心得看着沈奕,安平,你该不会对晋少将军有意吧?
绝无可能!沈奕立刻否认,就算是她再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绝不可能是喜欢晋少云,她明明跟晋少云都没接触过几次。
好好好,不说不说,杨怡顺着沈奕点头,但明显还是相信她自己的判断,安平,虽然此话你不想听,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说,这长痛不如短痛,这晋少将军人虽是不错,但是
就算我有心上人,也当真不可能是晋少将军。
沈奕实在是听不下去,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那便是真的有心上人?那人是谁?杨怡瞪大眼,又替沈奕高兴起来,既然不是晋少将军,那安平快与我说说,到底是哪位俊俏少年郎,能得安平的青眼?是哪个府中的公子?或者哪位殿下?
沈奕也觉不对,忙放下茶盏,起身要走,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你好生歇着,我改日再来探望。
哎?杨怡也跟着站起来,安平你这便不仗义了,我都与你讲了,你且与我说说嘛,你这说得我不上不下,抓心挠肝的,岂不是让我连觉也睡不下?
但是沈奕哪里还听得她这些话,只快步往外走去,活像是被狼撵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