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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公子痴笑道:他早就与我说清楚过,算不得骗我,我只是不信,只是不信

堂兄道:你不懂这里边的门道,惯有的话术罢了,非如此不能教你死心塌地。

孟公子乜斜着醉眼问:是么?提起酒壶往门外走,我倒要问问他去。他今晚在何处?

堂兄拦他不住,只得也跟着出来。

这房间在二楼的回廊,推门一出来便隔空见对面的门虚掩着,烛火辉煌中隐约有琴音。孟公子有些醉,便倚抱在朱漆柱子上看对岸,听一会儿又回头笑对堂兄道:不知道哪个在弹琴,他说过,琴是君子,不该在此处弹。

堂兄见他醉得歪斜,伸手去扶道:走了罢,回去醒醒酒,我们明日再来。

孟公子被堂兄拉扯着放了手,心中犹有不甘,撒泼道:你且让我去找他,你说,他在哪间房?还是说,他又带了那姓胡的去后院喝茶?

堂兄怕他醉酒闹事,忙叫跑堂的去叫辆马车。回头来架他出去,却见他又扶了那柱子,半藏了身子,痴痴盯着对岸瞧。顺着他眼睛看过去,只见对面房里恰出来两人,差不多一般高矮,一个粗壮,一个纤秀。

日思夜想,忽然便见到了,孟公子眼中蓦的湿透。想紫卿往日与自己相处都是素衣淡裳,谈吐从容潇洒,那时已觉美极。如今锦绣妆成,碧玉为饰,容光更胜从前,只远远一望便教人心惊叹服。待人孰轻孰重,不言自明。紫卿身边那人,虽被堂兄称为莽汉,其实仪表不凡,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目视之处,各人便不自觉的矮下去三分。那两人状甚亲昵,挽了手欲下楼去,听得这边有动静便转头看过来。

那壮汉笑道:瞧,有人醉酒了。

紫卿也笑道:是人便会醉,有什么稀奇的。

壮汉道:我便从不知道醉。

紫卿道:那是你醉后便不省人事了,自然不知道。

壮汉笑道:你怎知道?我又不曾在你面前醉过。若醉了,你可愿解衣照顾我,可肯与我相亲?

紫卿笑转头,忽的看清了人,掷了他手转向这边,遥遥地隔空朝着孟公子深深一揖。孟公子忙闪在柱后,又听得那壮汉问:这是为何?

紫卿道:是个故相知,与你好,便与他断了,心有愧疚。

壮汉道:瞧不出来你如此重情,倒是我轻看你了。

紫卿笑道:那你要如何重看我?可想明白了?听声音,两人已经下楼去。

壮汉爽朗笑道:只要你欢喜,自然是随你心愿。又叹道:你家妈妈也太贪心了些,简直要了人命了,容我再筹措筹措,总得找个明目才好动手。

紫卿正要说话,却见孟公子摇摇晃晃跑到眼前,提着一壶酒,倒了一杯递过来道:我听人说你好事将近,贺你!

紫卿接了酒,玩味笑道:早与你说过,是你不信。

壮汉问:这便是刚才楼上醉酒那人?

紫卿道:正是,孟公子。又向孟公子道:这位便是你听别人说的胡公子。

壮汉哼一声,从紫卿手里抢过酒来要喝,鄙夷道:我替你喝了。

紫卿劈手便把酒杯夺回来,其势又快又狠,端至唇前,竟半滴也不曾洒落,一口饮下扔了酒杯,冷脸道:我的酒,谁也不能代喝。

壮汉一时尴尬,轻声道:紫卿

紫卿朝他笑道:你瞧瞧,这位孟公子是愿意为我倾尽所有的,他家里是什么情况,你在汴梁城中稍一打听便能知道。如这位一般的也不知有多少,我若贪爱钱财,何必非要赖在你身上不放!

那壮汉一时羞赧,面红道:是我糊涂,这便回去想办法。

紫卿冷冷道:不必了,原也不是非你不可。今日我心绪不佳,无心烹茶,都请回吧。

孟公子见他横眉冷对,面若冰霜,眉眼锋利起来别有一股勃勃英气,不禁被他气势所摄,讷讷道:紫卿,我,我

紫卿忽的面容柔和,对他道:我怜你天真,不忍相骗,你上有双亲,下无子嗣,这一两年间你我绝无可能。我等不得。今后莫要来再来。

那壮汉忙接口道:我双亲皆亡,妻子离散,膝下已有子女。

紫卿婉转横他一眼道:谁教你说这个,我只是安慰孟家小公子,又不是要嫁与你作夫人。再说你是官场上人,哪容得下我入家门。

壮汉慌张道:莫说,莫说,此处人多。

紫卿放声笑道:千军万马丛中的英豪,竟怕了这个。罢了,罢了,算是我走了眼,都散了罢。说罢转身便走,如一阵风,转瞬没了踪影。

第四章

小暑过后惊雷常至,闷声滚过寂静夜空。有雨,初时滂沱,至天微明时淅沥沥,渐渐只得三两点落在池心,一圈一圈的涟漪。

池中有才开的莲,妖青色,巴掌大小,不枝不蔓,静静躺在水面。池畔的水榭台子上侧卧着一人,以手支颌,淡淡的白衣流泻在身后。昨夜狂风暴雨,让人不得安睡。晨起慵懒,便在池边燃起一柱安魂香,想要再归入梦境里去。

梦里依稀又有旧时的梦,执剑策马,狂风萧萧。也有如花美眷,伴着诗书风流,娇声偎在身旁。他浅笑一声,放了手,倾身躺在松香木的地板上,一时以为是在少时的梦中。昨夜舞枪弄棒误了背书,夫子又该骂了。且不去管他,就说病了,混得一天是一天。只恐族中一同读书的伙伴要来问。管他。若来,便将人一起拐了,出城看花去,山寺中的桃花开了。

过不多一会儿,果然有拍门声。院中的小丫鬟开了门,听声音竟是女子,有些熟悉。他蓦的睁了眼,想起来身在何处,想起来身旁的人和事,原来只是一晌偷欢。

定了定神,坐起。房门已经吱呀一声推开。是常来这里的一个妓女小翠,踮着脚绕过水墨画的屏风走到他身旁来,身上环佩叮咚。

小翠也在地上跪坐下,手脚都拘束着,有些担忧,小心翼翼问:紫卿,你当真要这样去做么?我总觉得不妥。我想,我想,一千两黄金也不是那么难,我可以与你一道筹。

紫卿不紧不慢道:妈妈于我恩重如山

小翠急道:我听到你和她吵,你当初与她不是早有契约么?她当真是,欺人太甚!

紫卿轻笑道:没有的事,不要听外人胡说。今日我不得闲,你先回去吧。

小翠见紫卿一副安然模样,一时无语,坐了好一会儿才别扭站起来,愤愤道:我这便走了。

紫卿袖子一挥,权当是送了客,舒身倒在地上又小寐过去。

日头缓缓升起,暑气蒸腾,天上云来云散。光影斜穿下来,错过水榭的檐,照在檐下人身上。那人又做了一个阴郁的梦,随梦坠进一个深黑的洞里。洞中满是腥臭血水,血水中汩汩沉浮着残损的肢体。他在黑暗中凝视,凝视深处的一双眼睛。他将手藏在身后,手上握着一把剑,忐忑着,手心中满是黏腻的汗。

忽然,一道日光晒到他眼皮上,他的梦突然迸发出道道金光,藏在暗处的妖魔如烟雾般消散。他猛的睁开眼睛,双目氤氲。翻身坐起,望着池中莲出了会儿神,起身进了西厢的卧房。

卧房中茜色纱幔垂坠,璎珞遍结,是为着今晚的事作下的准备。他信步走到卧榻处,手探到褥下,迟疑了一下,又退出来。见窗前桌上的瓷瓶中养着几支栀子,便取了一支随手一挽,花叶纷纷飞散。他凝神细思,丢了花枝,依旧还是回到厅室去。

升起一炉小火,煮一壶茶,亲洗了茶碗自斟自饮。一碗续着一碗,静听蝉鸣。知呀~,知呀~,一声一声,日头便斜斜的坠下去了。

黄昏时沐浴,无端的紧张,雪白皮肤上起了一层鸡栗。

等待,难耐的等待,嘴唇上一阵苦麻,是下午茶水中的异味。院中挑起了红灯笼,有窸窸窣窣的脚步过来。那人粗莽,却也有细致之处,大概是仇家太多,总挂着两副面孔。诱了他这么些时候,由浅入深,欲擒故纵,十八般武艺都使全了,今夜终得成全。

丫鬟叩了门,他低头喵一眼桌上酒菜,不去应,反而转身出了后门,去水榭那边。一弯月恰坠在池心,几丝风过,荡成丝丝缕缕细碎的光,跳跃不停。门推开了,他心里紧了紧,算着时机转身,面上不咸不甜,只摆着云淡风轻。

煌煌烛火下却是一名鲜妍少年,淡蓝锦袍着身,一双眸子黑亮。少年微抬起下巴,满脸的不屑:是我!

实在是意外,甚至有些不好出口的恼怒: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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