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同时也是在暗示蒋嘉泽他别有所图、暗藏祸心,靠山都死了你还不赶快灰溜溜的逃跑,反而若无其事地回来上班,你想做什么?
谁心里不打鼓,觉得你肯定要谋划什么事情。
蒋嘉泽确实是别有所图、包藏祸心,但话要看人是怎么说的。
蒋嘉泽可是得名师指点过的人,郑葳昨晚特意让祁元潜过去教了他两句漂亮话。
蒋嘉泽一脸愧色的看向诸位同僚,缓缓解释道:陈县令虽是我的姑父,可他也是几万太明百姓的父母官,陈县令为官期间上不能为民请命,下不能镇抚饿殍。因此才会发生死于灾民刀下这等事件,时也命也,怎能将罪过怪于一人身上。
等着找茬的同僚不禁瞪大眼睛:太孝了,真是哄堂大孝。
作为亲人也是作为下属,我常常劝他要胸怀百姓,可他却置若罔闻。我虽愤懑却无可奈何,毕竟我人微言轻,想要为百姓做一些实事,却没有办法。万幸老天有眼,让段县令出现,百姓们总算有救,不用再受苦。
蒋嘉泽瞥到门口的段立肖,声音更加的不疾不徐,但却让人觉得分外有力量,我这几天不在,是为亲人守孝,全了亲人的情分。但我如今来县衙,是想要跟段县令一起,让百姓过得更幸福。
郑葳自认为比较了解段立肖,果然蒋嘉泽话音一落,门口传来一声喝彩,紧接着就是段立肖鼓掌的声音:说得好!
靠拍马屁爬进来的书吏们不禁一阵懊恼:这种话我怎么就没想出来呢,看你浓眉大眼像个正派人,怎么也跟我们抢着拍马屁。
蒋嘉泽说出这些话时,他自己都不确定这内容能见效,即便是段立肖的反应,也不能让他立马放松。
但蒋嘉泽表现出很松弛的样子,与同僚一起跟段立肖打招呼问好。
段立肖是来值房跟看看小吏们工作的如何,顺便跟他们聊聊天、谈谈未来。在这些书吏中挑几个可用之人,作为自己的幕僚。
一进来就听见这样一席话,在这个封建社会有这种把百姓放在首位的人,属实让他惊讶。
蒋嘉泽都是按照郑葳传授的那样,一切以百姓为中心。
别人满不满意,没关系,段立肖是相当地满意。
周围的几个同僚都要烦死,你是菩萨转世啊,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你身上晃眼的金光。
你去庙里当菩萨,都不用庙里刷金粉,你身上就带着金光呢。
段立肖回去之后,写下的幕僚名单里就有蒋嘉泽。
他身边的人劝他,这是前任县令的内侄。
我相信他跟别人不一样。
那人立马闭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每个月干多少事情都是十两银子,提醒你这已经是仁至义尽,说得多反而会惹人不快,我这是何苦来哉!
蒋嘉泽直到第二天接到通知,才知道郑葳说的没错,那些话对于段立肖而言相当有用。
举一反三,这也让他摸准了段立肖的脉,以后要如何跟段立肖相处,他大概心里有数。
不少人对蒋嘉泽被调去段立肖身边,相当的不满,明里暗里挤兑他,拿他姑姑姑父说事。
每当这时,蒋嘉泽就提起要为姑姑姑父赎罪,更好地为百姓做事。
其他同僚:泥垢了,求别提。
募兵活动结束,刚招募过来的士兵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新兵训练。
段立肖就有点坐不住,打算开拔攻打隔壁饶河县。
早早地就打出宣传标语:开城门,迎七王,七王来了不纳粮。
郑葳孙晴天:你是没有自己的东西可以用吗?而且七王又是个什么鬼,这个名号也太难听了吧。
出发之前,段立肖过来跟郑葳说了一下他的打算,还提议把祁元潜一起带过去历练。
无缘无故要把祁元潜带走,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郑葳挑眉:他什么也不会,你带他一起,别给你添乱误了你的大事,那可就坏了。
看你说的,齐大哥很优秀,只是缺少一个出头的机会,才会一直碌碌无为,先让他在我身边做一个亲卫,慢慢的一步步发展,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再说了,毕竟你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宁寿公主,公主的夫君总不能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普通人。
段立肖的实际想法是什么?
他从未放弃过对郑葳的觊觎,战场上刀剑无眼,这军功他有命挣,未必有命享受。
不清楚段立肖打着什么缺德冒泡的主意,郑葳不可能让他把祁元潜带走。
虽然对于祁元潜隐瞒自己身份这件事,她还心里有气。
可毕竟是自己亲老公,不能让他被别有居心的人带走。
这个老公用着挺顺手,她还不想现在换一个老公。
不知道段立肖打着什么主意,但是这狗东西绝对没憋好屁,不能让他如愿就是了。
我见识少,你别骗我。我记得公主的夫君是驸马都尉,这就是个官职。而且有没有官职,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难道这件小事你不能做主?郑葳又把问题还给段立肖。
段立肖沉吟思考要怎样回答郑葳的问题,不能说这件事自己做不到,那样会影响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但是若说自己能做到,郑葳让自己给她丈夫随便安排一个官职,那自己的目的就无法达到。
虽可以做到,但你现在毕竟是公主,若是随便给你丈夫安排一个官职,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们,于我们的大业无益,不可。
郑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是个诡计多端的臭男人。
作者有话说:
哼,诡计多端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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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见祁元潜一直没吭声,段立肖又开始蓄力洗脑: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怎可一直屈于人下,依靠妻子才有的官职,未免让天下人不齿。
这难道是你所希望的?
祁元潜仿佛真的被他的鼓吹洗脑:不愿意。
段立肖继续:看兄台生的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定能立下不世之功,不去战场,岂不可惜?
祁元潜一副传销上头的样子:何时出发?
段立肖没想到,这人这么好忽悠,刚说了两句,他就同意。
一旁的郑葳搞不懂祁元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这人不傻,会愿意同往那必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那肯定是于他有利的结果,会不会损害她的利益那就未必了。
虽然祁元潜目前是自己人,相比段立肖肯定是他更值得信任。
可是郑葳不想让他碰触到军权。
当前无武将可用。即便现在可以网罗到人才,需要时间的培养和磨合。而祁元潜他带兵行军作战多年,是北魏军功赫赫的战神。
现在他是自己老公,按理说在现在这个环境之下,没有人比祁元潜更合适。
郑葳却心存顾虑,一则他是北魏人,让异国人手握兵权。
就怕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宁可是让那条狗一直在脚边吠,也不能用肉包子去打它。
即便祁元潜可靠,总不能所有的战事都靠他一个人。
若是他日后回了北魏,那自己这一摊子怎么办。
靠别人会产生依赖性,只有靠自己才是优秀的打工人。
既然要靠自己,那还是让祁元潜离军队远一些,段立肖这傻子不知道自己主动招揽过去的是个什么怪物。
郑葳抓住祁元潜的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要去,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你可怎么办。
郑葳这态度让祁元潜生疑,莫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猎户,一个曾经的北魏普通士兵。
现在郑葳非常需要在军中培养自己的亲信,夫妻之间天然比别的关系更亲密,他应该是她在军中培养的首要人选。
为什么不大力支持,反而阻挠?
只是简单地如她所说的那样,害怕战场上的刀剑伤到他,不愿他受伤,所以情愿暂时不染指军中。
还是已经知道他是北魏的大将,怕军中被他培植进自己的势力,所以不让他跟随上战场。
祁元潜回握住郑葳的手,语气更加深情:没事,我糙人一个,吃苦受伤对我来说都是小问题。
这态度,这语气,一看就是要搞事啊。
他想做什么,他果然有目的。
郑葳更加防备,她说出去的话只能比祁元潜说得更恶心,更肉麻:可是你若吃苦受伤,我会伤心难过,痛在君身,伤在妾心。
一个觉得自己掉马,在偷偷试探;领英觉得对方别有居心,在暗中拉扯。
整间屋子,段立肖显得格外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