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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88)(2 / 2)

这步田地,究其因有,乃在于毫无功勋建树。当年曾祖父、祖父和父亲从南阳来到京中,全凭着外戚名头,靠着皇家的恩宠支撑。这样的家世,纵然面上风光,京中又有几人真看得起?便如八年前一般,一旦风头不再,便门前冷落。父亲如今想要挣回一口气,便不该再走从前的路子。出仕做官,不是拼科举就是拼是出身。这两样,本事比我大的人有的是,就算我能够出仕就得个八品官职,也要在官署中熬上许多年才能往上走,那坐牢一般的日子,我是不愿意过。

漪如听得他一番长篇大论,并不似严祺那样恼怒。

我听陈阿姆说,去年北宁侯崔珩破南匈奴的时候,你颇是高兴。漪如道,他班师回京时,你还特此从南阳溜到了京城去看,可有此事?

严楷愣了愣,老实道:有。

你所谓从军比出仕更容易挣得功绩,依据就是北宁侯,对么?漪如道,他一战成名,不但得了许多封赏,还受人钦慕。你便想着,大丈夫当如是,对不对?

严楷挠挠头,道:也不光是北宁侯,还有阿霁。

漪如愣了愣:阿霁?

阿霁也是少年征战,屡立奇功。严楷双眸闪闪,道,姊姊,他们尚且有那胆魄一搏,为何我不可?

漪如心里叹了口气,不由埋怨李霁。好好的王世子,不在家里待着,做的什么榜样。

少年从军的人多了去了,除了那北宁侯和阿霁,还有何人与他们相似?漪如问。

轮到严楷愣了愣,嗫嚅道:也多了去了,不过难让人记住而已。若说出名的,前汉霍去病算得最出名。

漪如颔首:霍去病十八岁因功封侯,你大约也读过,他是如何立功的。

他率八百骑兵深入大漠,大破匈奴。

那么他为何能以区区十八岁便率领八百骑兵深入大漠?

因为武帝授他嫖姚校尉,卫青令他严楷说着,忽然明白了漪如的意思。

霍去病是武帝的妻侄,卫青的外甥。漪如道,北宁侯世代将门,他才入行伍,便当上了主帅手下的副将;至于阿霁,他自己就是长沙王世子,长沙王将整个水师都给了他。阿楷,你若是投身行伍,会从什么做起?

严楷一时结舌。

再有,霍去病二十三岁就死了。投身行伍之人为何一旦立功便有重赏?那是因为许多人去了之后,没有来得及立功就没有了性命。你评断好与不好,不能光看那些得了好处的人。如果这条路那般好走,京中的那些贵胄子弟早就挤破了头,哪里轮得到你?

严楷被漪如的话堵得面色通红,却不服气。

反正反正我不想经那什么官署!他说。

漪如翻个白眼。

进与不进,那是将来的事。她只得耐心劝道,你如今只有十五岁,就算要如行伍人家也恐怕不会收。还不如在国子监里好好待两年,攒些本事,就算将来要走这条路,兵部的人也会高看你一眼不是?

这话倒是说到了严楷的心里,他终于露出笑容:还是姊姊聪明。

漪如见把他哄好了,拿出一只匣子,摆在案上。打开,却见里面是好些假须。

这是什么?严楷讶道。

我的宝贝。漪如眨眨眼,你不是要去国子监么?我陪你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国子监(下)

国子监设在太常寺。漪如和严楷同乘一辆马车,进了朱雀门之后,径直往东。

严楷坐在车上,眼睛盯着漪如。

她穿着一身侍从的衣裳,还特地在脸上贴了些胡子,一眼看去,几乎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你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纵然方才看到了她是怎么贴上去的,严楷仍感到新奇,这也是扬州特产?

算是。漪如得意道,你要么?将来给你也带些。

严楷仔细端详,只见这假须做得很是讲究,稀稀疏疏,却仿佛是真的从皮肉里长出的一样。

我要假须做甚,我又不用扮男子。他说罢,忽而想到了什么,姊姊这般熟稔,莫不是在扬州也时常要做这等鬼鬼祟祟之事?

什么鬼鬼祟祟。漪如给他的白眼,拿着一枚小铜镜照着,道,我不过是知道得多一些罢了。

严楷好奇地问道:姊姊,外祖父说,你在扬州,时常帮他打理生意?

正是。

如何打理?也像他那样,每日到货栈里去,跟别人谈生意?

那是自然。漪如道,还要查看货物的成色,进货出货的数目,帐上记得清不清楚,有无错漏。

严楷咋舌,由衷钦佩:姊姊当真了得。

漪如颇为受用,笑眯眯道:听母亲说你也了得,这些年,你学问学得好,在南阳还能给父亲帮忙照看田产。

严楷撇撇嘴角:在那般乡野之中,我能做的也

只有这些。不过姊姊切莫以为那乡下日子有多么悠闲,父亲母亲的事可是不少。

漪如讶然:怎讲?

还不是我们家的那些亲戚,什么南阳侯,什么叔伯,什么族亲。严楷道,每日都免不得有些人上门来,不是搬弄是非就是讨要钱粮,父亲母亲又都不是拉得下脸的人。

漪如的眉头皱了皱,还想再问,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仆人道:公子,道了。

姊弟二人从马车上下来,举目望去,只见这已经到了国子监外头。一块下马碑立在牌楼外,须得步行而入。

漪如于是整了整衣冠,跟着严楷身后,往里面走。

国子监的学生,都是长安城中的贵胄子弟。当下,正是上学的时辰,一辆辆马车接踵而来,年轻的子弟们衣锦饰玉,身前身后都有仆人伺候,个个看着来头不凡。

漪如离开了京城多年,纵然从前对这等场面见怪不怪,仍是不由地多看几眼。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觉得国子监是朝廷开设的,自有规矩。来上学的都是学生,大约不会有什么排场,严楷带上她这么个随从,会不会于理不合。现在,她知道自己想多了。跟别人比起来,严楷身边只有漪如这么一个仆人,可谓是朴实无华。

阿楷。一个声音忽而传来。

漪如看去,只见一个跟严楷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走过来,看那模样,有几分面善。

是何清。严楷小声道,我幼时的常来家中玩的。

漪如想了起来。

何清的父亲叫何复,是严祺当年朝中的同僚,关系很是不错。于是他的儿子何清和时常过府来玩,跟严楷很是要好。

多年不见,这何清也长大了许多,个子比严楷矮一些,脸圆乎乎的,却颇为清秀。

何清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漪如,道:你换了个书僮?

严楷道:正是。说罢,又忙补充,原来的病了,我母亲就又给我派了一个,他是我家新来的,我

话没说完,漪如踢了一下他的脚后跟。

严楷把话咽回去,随即四顾而言他:你今日一人来?

何清笑了笑,道:我家那书僮也病了,不过没有多余的仆人,我便自己来了。

严楷了然,跟何清一道往里面走。

由于严祺离京多年,严楷近来才跟着他回京,跟何清其实也是多年断了联系。不过二人凑在一块,倒是没有什么生分,漪如走在后面听着他们谈天说地,颇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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