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到五点。
等到他们约定好的那一轮日出升起。
也没等到韩颂之的短信和电话。
作者有话说: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许愿不做拖拉机王,每天都在生死时速。就是说,我还挺信求签这一套的。这章还挺虐的【本甜文写手认为】,那就发个红包吧,给我留言【大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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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首诗
从天黑想到天亮,池矜月也没想出来韩颂之突然对她这么冷漠的原因。
她只觉得筋疲力尽,干脆直接打车回家睡觉。
顺手,她把韩颂之的微信拉黑了。
睡到下午三点,池矜月被一阵电话响铃吵醒。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挣扎着伸手从柜子上拿过手机,没看来电就按了接通键。
脑袋像是针扎似地隐隐作痛,她想,可能是昨晚吹海风着凉了。
池小姐,我是韩总的助理。
池矜月把手机按了免提,边继续闭着眼睡觉,边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嗯。
那边继续说:韩总为您订了上次您在拍卖展会上看中的珠宝项链,让我拿给您。
呵呵,一条项链就能哄好她?还是让助理送?
池矜月冷笑一声,冷漠答:不见,挂了。
别,等等,助理语气有些焦急:韩总让我和您说一件事,很重要。
池矜月皱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很重要的事情,助理说:韩总吩咐我一定要当面。
行吧,玫瑰湾咖啡店见。
又在床上赖了十分钟,池矜月挣扎着掀开被子,从被窝里出来。利索地套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等她到咖啡馆时,助理已经坐在窗边等着了。
见她来,助理忙站起来:池小姐,不知您喜欢喝些什么,就为您点了杯拿铁。
可以的。
池矜月径直坐在靠椅上,拿起咖啡勺搅了搅咖啡,咖啡顶上的丝滑牛奶和黑咖融合在一起,黑咖的颜色变得浅淡。
淡淡的抒情音乐萦绕在耳畔,池矜月却始终听不到助理开口。
她抬眼看他。
助理似乎是在无意识地搅动咖啡,咖啡勺和杯壁反复地碰撞,砸出刺耳的声音。可他似乎毫无察觉,目光茫然。
说吧,池矜月放下咖啡杯,开口说:韩颂之让你找我什么事。
助理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他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池小姐。
说完,他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
项链出自奥斯曼帝国,坠子是一轮月亮,小玫瑰切割和黄铜切割的钻石镶嵌在其表面,熠熠生辉。
池矜月认得,是她上次看中的那一款,价值千万。
她随手拿起项链,镶嵌在上面的红色宝石衬得她的手更为白皙细腻。
这是韩总让我送您的礼物,助理咬了咬牙,说:另外,韩总让我和您说分手。
池矜月微微一怔,价值连城的项链就这样从手心滑落,砸落在桌面,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她抬眼看着面前神色紧张的男人,觉得没必要为难一个传话的人。
池矜月淡定地将项链收回黑色丝绒盒子里,重新递还给助理。
她笑了声,语气没什么起伏:别紧张,我不会闹。只是分手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接受别人的传达。你让他亲自和我说。
这......
还有,这条项链,是把那七年都当成包/养么,池矜月脑袋又开始痛,她揉了揉太阳穴,仔细整理了一下措辞:
不过这才几个钱,就能包我七年,韩总不能大方些么。
看见助理面上为难的神色,池矜月勉强勾了勾唇角,她说:
没关系的,就这么照实和韩总说,他不会责怪你的。
助理点点头,带着项链出了咖啡馆。
咖啡馆三楼,一首情歌萦绕在耳畔,池矜月望向窗外,天空中的最后一抹残云消逝,她眼眶止不住地红,清澈透亮的眸子也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眼泪快要涌出,她却硬生生全部压下来。
故事快要收尾,一切却又戛然而止。
结局就像是烂尾的小说。
乌云笼罩在天际,雨滴透过云层落下来,划过玻璃窗,留下一道道蜿蜒水渍,行人行色匆匆,奔赴着预定好的终点。
硬生生等到雨停,池矜月抿了口咖啡。
咖啡早就凉透了。
下午四点,韩颂之才起床,或者说得准确些,他一晚上都没睡。
他走到客厅,打开冰箱取出一杯冰水静静喝着,带着冰块的水划过喉咙,心里的烦闷也似乎少了些。
雨滴划过落地窗,他看着窗中自己的倒影,微微有些失神。
婚姻是什么呢。
基本可以代表,无止境的折磨和痛苦。忠贞的誓言只有那么一瞬,紧接其后的就是鲜血淋漓的皮带、堆满家里的酒瓶还有成瘾似的赌博。
像是人间炼狱。
所以当母亲抛弃他逃离炼狱时,他甚至没法责备,只剩下绝望。
好像看见当年的小男孩。
好像也是在这么一个雨天,小男孩拿着棒棒糖等在雨里,等到工作人员将他赶出游乐园,他哭着求工作人员不要将他赶出去,妈妈回来会找不到他。
那时母亲是他最信任的人。
最后他缩在游乐园门口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再等到天亮。
也没等到。
她说过来接他一起离开父亲,可她还是失约了。
最后他被酒醉的父亲接回家,或许那个人不能称作为父亲,他的脸模模糊糊,可抽打在身上的皮带每一下就很清晰。
再后来机缘巧合下,池矜月找到了他母亲的信息,只是母亲已经与另外的人组成了一个家庭,有了新的小孩。
那天是个下雨天。
池矜月问他去不去,他说去吧,一起。免得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池矜月穿了衣柜里最漂亮的裙子和韩颂之打车到小区,准备好了一系列见家长话术。
在电梯间的时候,池矜月很纠结地问韩颂之:
你妈妈会喜欢我吗?会给我红包吗?你说这红包我是收还是不收呢?
韩颂之没回话,但池矜月能感觉到韩颂之很期待再次见到母亲。
她决定,还是把红包收了。
叮。
电梯门开,他们走到门口。
门上贴着一幅新春对联。
上联:欢声笑语贺新春,下联:欢聚一堂迎新年。横批:合家欢乐。一看就是很温馨的家庭。
韩颂之敲开门,是女人开的门。他努力想从女人脸上看到一丝欣喜,可却只看见了害怕,极致的惧怕。
有一个小男孩走过来拉住女人的衣角,问这是谁。
女人回答是卖保险的,下一瞬,她将门关上,将韩颂之拉到楼梯间,池矜月一脸懵逼地也跟着去了楼梯间。
几乎是一瞬间情绪就崩溃了,女人拽着韩颂之的衣角,语气恳求:
你和你爸究竟要多少钱?求求你别来找我了,别来打扰我的生活,算我求你了。
韩颂之瞬间白了脸,他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感受了,只觉得痛苦。他想要解释,但只是叫了一声妈就让女人彻底崩溃。
像是又回到了以前的痛苦日子,女人一巴掌扇了上来,力道很重,他的头向左边偏了几分。
不要叫我妈,你就是个害人精,害死我了!你要再来找我,我们就同归于尽!
池矜月懵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上前想要说几句,谁知道女人完全没有理智,拿起他们带来的那把黑伞就往池矜月小腿上拍,韩颂之用手按住那把黑伞,神情有些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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