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数持平的,就分别上来说竞选宣言,由班级投票表决。
钟雪尽性子冷清,不太爱凑热闹,因此没选课代表和班长等事多的角色,只随手写了一个文艺委员,万年都用不上一次的那种。
祁轻筠就更懒了,他上辈子就当了三年的班长,累的要死,这回干脆直接摆烂,直接交了一张白纸,等钟雪尽转过头看他的时候,他还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冲钟雪尽眨了眨眼,轻轻说了一声嘘,示意对方保密。
钟雪尽动作一顿,果然没说话,却等祁轻筠转过头时,也悄悄将自己写好的纸条放进了袖中,不动声色地撕了一张白纸折成整齐的小方块,交给手选票的同学。
等一轮的读选票、竞选环节之后,大部分的班委都已经被选定了,连因为浑身一副清冷如月、看上十分有文艺天赋的钟雪尽都被推出去当了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用的音乐课代表,独留祁轻筠两袖清风,乐的清闲。
中途祁有岁想要参选班长,结果全班加上他自己只有两票,被人狠狠刷了下去,惹得祁有岁面子上挂不住,勃然大怒,差点摔门而去,好在楚却泽将他拦了下来,不然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妖。
就在祁轻筠踹手做壁上观,看完一场大戏,以为自己要躲过一劫的时候,柳成碧看了一下手中的表,在倒数第二个班委名额上打了一个勾,随后抬了抬眼镜,沉声道:
还有一个班委没有任何一个同学竞选,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建议采用推选制。
老师,还有什么班委没有选出来啊?
有同学疑惑地举起手提问,实在没想到连音乐课代表都选出来了,还能有哪个班委被剩下。
纪律委员。
柳成碧话音刚落,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空气如灌了铅般沉重,艰涩凝滞,一时无人开口。
纪律委员被人遗忘的原因无他,盖因其是所有班委里事最多但又最吃力不讨好的角色,随时有可能被人挑衅所以面临生命危险,所以被人习惯性排斥在选择之外。
但他又极其特殊和重要,所有的纪律委员都隶属于风纪委员部,受学生会的直接管理,哪个班的违纪纪律最高,纪律委员是要在学生会上被学生会会长及校领导点名批评的,甚至还要抽时间定期交报告做工作总结,因此还有怨种委员的戏称。
最近南港一中在打造纪律严明的学风,试图在各个中学中脱颖而出,提高自己的声望,所以风纪委员部更加受校领导重视,成员甚至有定制的制服,试图让其成为一抹校园亮色,但因为实在太吃力不讨好了,所以参选的人寥寥无几,很多干了不到几个月就受不了了,当场退出的也大有人在。
况且要是别的班的也就算了,十班却有一个极其难管的混世魔王祁有岁,谁敢主动参选,增加自己去触对方的霉头后被疯狂针对的几率?
但祁轻筠却没什么危机感,和其他人一样适时地保持沉默,反正他在班上认识的人寥寥无几,只要他不出头,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去选他做纪律委员。
见班上一片沉默,柳成碧心道一声果然,叹了一口气,强行命令自己打起精神:
如果没什么人主动参选的话,老师可以推荐一个人。
祁轻筠,你愿意接下这个重任吗?
啊......啊???祁轻筠被猝不及防地点名,整个人呆了一下,有些迷茫地站了起来:
老师,我觉得......
同意祁同学参选的人请举手。
柳成碧却没有给祁轻筠拒绝的机会,抢先发了言。
鉴于祁轻筠之前在国旗下讲话时让祁有岁当场叫爹的英勇表现,话音刚落,全班,包括连打瞌睡的同学都惊醒了,齐刷刷地举起了手,整整齐齐黑压压地一片,像排练过似的,竟比自己竞选还要积极,更有好事者的手臂如利剑般砍向空气以表赞同,生怕举得不够快,这差事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祁轻筠:........
他还没来得及发表相关的意见,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当晚,祁轻筠拖着行李、抱着风纪委员制服来到寝室的时候,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嗡嗡直响,根本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赢了。
他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踢出去,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喀嚓声,祁轻筠打开了321的门,呛人的白色烟雾顺着门缝顿时铺面而来,呛的祁轻筠咳了一声,眯着眼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个321室内烟雾缭绕,恍若仙境,而祁有岁翘着二郎腿坐在里头,指尖夹着一根Treasurer,正眯着眼看向祁轻筠。
祁轻筠余光落在祁有岁指尖上,认出这个牌子是自己上辈子常抽的那一种,随即无语地看着祁有岁:
你在干什么?在宿舍里抽烟?
被全班人推选当纪律委员,这么受欢迎,你心里其实很得意吧?祁有岁没有正面回答祁轻筠的问题,反而轻蔑地笑了一声,故意将烟灰弹到了地上,一头淡金发随着一地的烟头和烟灰伴风摇摆,嚣张至极。
一旁的楚却泽坐在他身边,被他指尖的烟呛的脸都红了,眼底咳出了泪花,却连声都不敢吱。
把烟掐了。祁轻筠看不下去,迈步跨进房间里,踢开脚边成堆的烟头,当着祁有岁的面打开窗户通风。
你少拿鸡毛当令箭,我抽了又怎么样?
我还要抽一整晚。祁有岁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室友会是祁轻筠,但这不影响他稳定发挥、超常贩剑:
你少管我。
咳咳咳
话音刚落,祁轻筠耳边又再次传来咳嗽声,祁轻筠抬头一看,发现这次的咳嗽声不是从楚却泽那里传出来的。
祁轻筠循声回过身,发现钟雪尽正站在门外,身边放着行李箱,捂着鼻子难受地蹲在地上,纤瘦的身躯微微抖动,一向清丽的五官皱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扭曲。
钟雪尽生平最讨厌烟味,一闻到烟味就会呼吸不上来,所以上辈子祁轻筠才花大力气把烟戒了。
他也不能闻烟味?
祁轻筠看见钟雪尽,诧异只持续了一秒,随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转过身迅速抓住祁祁有岁的手腕,一字一句道:
最后说一遍,把烟掐了。
我不。祁有岁倔强地抬起头,满脸写着嚣张了不羁,他就是知道钟雪尽会和他一个宿舍才故意点的烟:
我就不掐,你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打一架!
打一架有什么意思?祁轻筠笑了一声,抬脚倏然踩在祁有岁坐着的椅子上,手臂搭在膝盖上倾身向前,和祁有岁四目相对,周身的气势顿时排山倒海铺天盖地而来,令祁有岁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祁有岁下意识地往后退,强压下心中不知因何而起的恐惧,不自觉将后背抵在了桌前,引起淡淡从刺痛感,牙齿微微颤抖。
祁轻筠站在他身前,眼底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偏偏用着云淡风轻的模样说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如同恶魔低语:
再不把烟掐了,待会我就把这个烟头按进你的眼睛里。
祁有岁表示不信,强撑着道:你知道我外公是谁吗?!
我不知道。祁轻筠淡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有岁,低声笑道:
但今天就是你亲爹在这,我也得好好照管教你。
第11章 他爸妈呢?
话音刚落,祁轻筠也不管祁有岁是怎么想的,铁铸般的指尖不容拒绝地掐住祁有岁夹着烟的手,用力将他的手背压在身后的课桌上。
燃烧的烟灰从尖端滑落,洒在祁有岁掌心上是燃起刺痛的热意,惹得祁有岁吃痛地叫了一声,指尖不受控地一哆嗦,烟头便掉落在地,溅起无数明灭的金黄星火。
不会抽烟还糟蹋钱,图什么?
祁轻筠直起身时轻轻瞥了祁有岁一眼,掌心拍了拍他的脸,随后才放开被烫的龇牙咧嘴的祁有岁。
祁有岁刚刚夹烟的姿势一点都不标准,还有些青涩和生疏,一看就不像是经常抽烟的老烟枪。
祁有岁装逼被人戳穿,登时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咬了咬牙,指尖握紧成拳,撕开空气,猝不及防地朝祁轻筠打去。
楚却泽吓的闭上了眼,本想拦住祁有岁,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难以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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