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实践出真知。
所以当她皱巴着脸,满脸深愁苦恨地看完了一整本名为《修为是如何提升的》的书后,她决定带上符篆书和绘符笔出去练练。
此时月黑风高,万物静籁无声,正是适合潜心修炼的绝佳时机。
虞姜姜绕到云水居后,往高处去。
高处空旷,月色落满山崖,灵气很是充沛,虞姜姜拿出一块透明的石头,按照书中记载的方法紧紧握住。
书上说,此石是为测根石,可检测人的天资如何。被测试的人用手握住石头,然后尽力吸纳周围的灵气,若石头能发出光来,便证明此人有修行的潜质。
光芒愈盛,天资愈高。
她深吸一口气,运用今日学到的吐气纳灵的方式往石头中输送。
很快的,透明的石头反应很是迅速,几乎是一瞬间就光芒大盛,虞姜姜稍稍松开了手,光芒却未减半分,甚至有些刺痛她的眼睛。
这样的光亮,岂不是天赋异禀!
那么问题来了,有这样绝佳的天赋,虞姜为何四年才堪堪练气九重?
虞姜姜满心疑惑,想着明天就去藏书阁找找原因。若不是天赋问题,那就是人为。
一转身,虞姜姜就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姜姜,你在这做什么?
声音低沉淳厚,传进虞姜姜的耳朵里,她便知道是谁来了。
爹她揉揉被撞的脑袋,朝他扯起一张笑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啊?
有过第一次见面差点挨打的经历,虞姜姜对这位爹心底还是有点儿犯怵的,尤其又在容逍嘴里得知,虞温茂很敏感,一不小心她就可能露馅。
她就更怵了。
是我先问的你,你不回反问,这就是你学过的规矩?虞温茂语气不善,面色阴沉,却不像是因为她的话生气,更像是带着怒气来寻她的。
他为什么生气?
虞姜姜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她偷跑出山,还差点儿没命。
父亲总是担忧子女的安危,虞温茂应该也不会例外。
果然,虞温茂冲她吼道:偷跑出山,差点儿没命,你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个掂量,瞎跑出去做什么?遇到危险还不会跑,等着送死吗?我来做什么?我再不来管管你,你就要叛逆得无法无天了。
虞姜姜垂着脑袋,手背在身后,站得方正,一副乖巧受训的模样,不敢出声。
这就是来自亲爹的慰问吗,真是亲切。
静默一会儿后,她顺着虞温茂的话问道:爹,修为低就是因为缺乏锻炼嘛,我这全当外出历练,增长见识了啊。
你还敢顶嘴!增长见识?你见识到了什么,见识到勇敢虞姜,不怕送死?
虞姜姜:
我
虞姜姜还没来得及说话,虞温茂又开口,微微泛黄的眼睛盯着她,语气深沉:姜姜,爹说过,你要自私些。只要你快乐的活着,其他的什么规矩,什么大道理,只要有爹在,没人可以欺负你,爹就是你的依靠,你永远不用担心。
一番话让虞姜姜很感动,眼神有些湿润,她终于知道原身娇纵的个性跋扈的个性是怎么养成的了,她这个爹,人前对她严厉,人后暗戳戳地教她自私。
不得不说,真是个好爹
她感动道:爹,你放心,我会努力提升修为,不会再让你担心。
谁知虞温茂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都说了有爹在,你不用努力,你开心就好了。
爹,我其实
好了,不要多说了虞温茂一如既然地打断她的话,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圆滚滚的糖,趁她不注意一下子塞到她嘴里,你最爱吃的饴糖,蜂蜜流心的。
虞姜姜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口糖,有点懵。
直到嘴里的甜意蔓延开来,她才睁大了眼睛,盛满了满眼的惊喜。
谢谢爹!
虞姜姜含着糖,笑眯了眼口齿不清道。
有这样一个爹,其实很幸福。
虞温茂也笑了笑,半晌才道:吃完糖就回去抄门规,十遍加上你上次没抄完的,一起抄了,不然拜月节你就不要参加了。
虞姜姜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搞半天,她爹竟是先给甜头后打巴掌的性子,拜月节能不能参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抄书。
于是她道:这样的话,爹你还有糖吗?
虞温茂:
还有几颗橘子味的,有些酸。
最后就是她嘴里含着糖,手里捧着一把糖,糊里糊涂的被虞温茂一路送回云水居,修行的计划也就此泡汤,只好等明天再去。
等她进去之后,虞温茂在门口站了半晌,直到看见房间烛光亮起,他才转身走了。
虞姜姜推开门,摸着黑朝里走去,不小心又撞到一个东西,手里的糖没能拿住滚落了满地。
她的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堵墙?
虞姜姜点起长明烛的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缓慢地转头望向身后,心跳骤停一瞬。
那哪是墙,那是人啊!
第30章 缘由
你大半夜来我房间做什么?
暖色烛火下,圆滚滚的橘子糖滚了遍地,直直滚到容逍脚边。
容逍拾起那颗橘子糖,捏在指尖举起看了看,然后剥开糖纸把糖塞进自己嘴里。
嘶,真酸。你爹给的?
糖一进嘴,他整张脸皱起,哇的一下又吐了出来。
谁让你吃了?
虞姜姜推开他,将地上散落的橘子糖一颗颗捡起收好,瞪了一眼容逍,你到底来我房间做什么?
深更半夜,一个男子私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房间,若是换做别人,虞姜姜肯定以为是自己被惦记上了。但若那个人是容逍,虞姜姜只会认为,容逍是要来害她的。
还极有可能是想杀她的那种。
不是有句俗话说:月黑风高杀人夜。
容逍耸了耸肩,回道:不做什么,就是前些天有东西忘在这了,来找找。
找东西?虞姜姜才不信他是来找什么东西的,有什么要找的白天不来晚上来,她狐疑地看向容逍,我看你不像是来找东西的,倒像是来偷东西的。
你这有什么东西可让我偷的容逍打眼望去,一眼就瞥见了今日山月送来的新衣裳,嗤笑一声,偷你的花衣裳么?
虞姜姜也转头看去,新衣裳被她挂在木架上,还没来及收拾进衣柜,红的黄的绿色的,满满一排,好不惹眼。
哼
虞姜姜被气笑了,看着他空着的双手,龇着牙问他:你说有东西丢我这了,那你倒是说说丢了什么,我来给你找岂不更快?
不巧,也是衣裳忽的他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呀,我突然想起,我那件衣服不是披在你身上的,在你这自然找不到。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当真是刚刚才想起似的,赔笑的嘴脸当真做作。
虞姜姜盯着他那夸张的表情,也跟着拉长声调「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
随即白眼一翻,嘴里还含着糖含含糊糊地准备赶人:既然找不到,那就麻烦二师兄赶紧离开我的房间吧。不然这深更半夜多让人误会啊,这要是传出去,对二师兄的名声可不好。
经他一说,虞姜姜鼻尖忽然飘来一丝竹香,才想起从荷塘镇的池中爬起来的时候,他的确是给她,哦不,沈婉楹披了一件外衫的。
虽然受益的是她的魂魄,但是衣裳又不在她这,容逍居然说来她这找衣裳,可疑至极。
虞姜姜才不信是容逍记岔了。
再说,这都过了多久了,现在才想起找衣服根本说不过去。
她推着容逍就往门外走,不管容逍是来做什么的,先把他赶走再说,他在这里,她就生理性的不舒服。
容逍也没有反抗的意思,顺从着虞姜姜的动作被推出房间,手里还拿着那颗他刚才吐出来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