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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真不经吃。
他在锅里留了早饭,这时候去二叔家还太早,免得他二婶以为他又是去泡泡整理蹭饭的。
生病一场,好了之后,江饮冬觉得浑身神清气爽,身体有种诡异的满足感,好似还有发泄不完的精力。
他背着大篓子里面塞了个小竹篮,拿着斧头上了山。
江饮冬在山林里寻了片刻,找到了一颗粗壮的桑椹树。
桑椹树树干直又粗,树叶繁茂,不好爬上去摘顶上的果实。垂落到人高位置的果子已经被人摘光了,连青涩小果都不放过。
江饮冬放下背篓,竹篮挎在小臂上,三两下上了树,将中间高度的桑椹摘了放进竹篮。
接着,他沿着枝干往上攀,细瘦的树枝承受不住江饮冬的重量,剧烈摇晃起来,江饮冬伸手折断顶上一截树枝,迅速退回到下面稳固的枝干上。
跳下来后,江饮冬找蹲在树下,挑了黑红饱满的桑椹果,其他的青中带红的全不要。
全都挑好收进竹篮后,江饮冬才背着篓子去砍了些细柴。
江饮冬先将柴背回家,拿了先前吃桑椹的碗装了他新摘的,舀了木桶里存的净水洗两遍,端着碗进了里屋。
魏鱼上半身穿的严实,穿的是那件靛蓝长衫,领口把白颈子遮的不漏缝,鲜少见他这么正经穿衣裳。
昨日倒没注意。
“你不热?”江饮冬问。
“我有尾巴,不热呀。”魏鱼没看他,眼皮垂着。
江饮冬没多想,拿着碗走到他面前:“给你留的饭吃过了?”
他方才还没进灶屋看。
魏鱼点点头,盯着碗里的桑椹,比他昨日摘的大,还黑。
江饮冬浓眉微挑,他扫了一眼屋子,今日倒是利索,地上干燥,没什么灰尘。
他捻起顶上最大的一颗桑椹,递到魏鱼嘴边,桑椹皮薄,他上下唇瓣一碾,桑葚紫红的汁水淌出来,顺着江饮冬的指缝流。
魏鱼将整个黑果叼进嘴里,舌尖被桑椹艳红的汁水染色,他舔舔唇,瞄了一眼张饮冬沾了红汁的手指,又抬头瞧他的脸。
江饮冬看他猫儿一样的馋嘴样,手指点在他唇边,恶声恶气地说,“舔干净再喂你下一个。”
指腹的茧恰好磨在软嫩的唇瓣上,魏鱼的嘴上一麻,眸子里水光颤动。
江饮冬这个样子,还怪涩的。
他启唇含住了指节,吸溜一声把汁儿舔了一遍。
指腹很糙,磨到了他的舌头。
“嘶——”
江饮冬抽回手,妖精再蠢笨也是妖精,会勾人的。
他把桑椹碗塞魏鱼手里,“拿着吃。”
魏鱼眨眨眼,“我没咬你,嘶什么。”
江饮冬一顿,嘴角扯笑:“舌头太软了,受不住。”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
魏鱼手里的碗差点打翻。
他捏着桑椹往嘴里送,嫩白的指尖也沾了红,脸蛋爬上一片绯红。
江饮冬,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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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冬身上大好,没再喝药,药钱贵,他估摸着是二叔掏的钱,他二婶这会指不定怎么生他气。
他落水后连着在屋里待了几日,没和村民碰面,不晓得纪宁和李家的后续是怎样的。
按理说,秀才和哥儿闹成拿那般,应当是要将哥儿娶了回去。
但遇着李秀才这个风流的,他自己有个正当的定了亲的姑娘不说,心比天高的纪宁,怕是也不乐意嫁个小小的秀才。
心比天高,却做了下流的事,其中的原因,倒还要好好琢磨。
农忙渐近,村里人来人往活动的人更多了些。
江饮冬出门就遇见了和他打招呼的汉子。
“冬子身体好了吧?”
江饮冬朝那人点点头。
另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乐呵呵道:“不耽误过些日子干活就成。”
江饮冬没和他们多聊,村里个别汉子嘴上孬种,大多还算憨实,会讲两句和气话。
但是,江饮冬从他们的眼神里还是瞧出了不对劲。
先前他拿斧头砍老鳏夫,这些人看着他也笑,就是笑里尴尬的紧,还不着痕迹地避着他。
如今怎么跟看个稀罕物一样地打量他?
江饮冬上山去了,殊不知,秀才郎、农家汉子与哥儿之间的艳情故事,通过妇人们走邻窜友的,都传到别的村子了。
不说那人人羡慕的李秀才,汉子看到江饮冬,也是酸的很,但谁也学不了江冬子,谁都是拖家带口的,上头长辈重,弟妹多,哪能像他这般恣意风流。
江饮冬仍是上山,找到上次的桑葚树,爬树折断了一枝粗干,枝条密,缀着不少果子,乌的紫的青红的都有。
桑椹算是不错的零嘴,拿到城里很好卖,价钱还不低。若是再晚上两天,就被人摘光了,方才他在山上看见不远处好几个人围着另一棵更大的桑葚树。
江饮冬扛着这一大棵桑椹树枝去二叔家,一路走来,很显眼。
从河里摸鱼回来的刘全进撵上江饮冬,往他没扛东西的肩上一拍,笑道:“冬子摘的桑椹个头大啊,带回去给自家哥儿吃的?”
江饮冬和刘全进说的上话,因着刘家和二叔家走的近,刘家人对江饮冬的算得上客气。
“给我二叔摘了尝尝。”
刘全进愣了下,才打趣道:“孝顺。”
他心里琢磨,前两天江冬子病着,那顶好看的哥儿自个带了江月摘桑葚,这男人好了,怎么不心疼自家被窝里的人?
难不成真的跟他们传的一样,还放心不下那宁哥儿,这头家里专门养个睡觉的哥儿?
哎哟哟,这江冬子玩的真花。昨个见的貌美哥儿可惜喽。
刘全进也不多说,他朝江饮冬挤眉弄眼,小声,“我听说宁哥儿那家门没开过,里面天天都是吵架声。”
送上门的消息江饮冬自是不会拒绝,“李秀才没对人负责?”
刘全进摇头:“他老娘非要叫唤是宁哥儿勾引秀才,能愿意秀才娶了他?”
“也是。”江饮冬面色平静,纪宁在村里看似受人追捧,其实就是个花架子,家里两个全是不能赚钱的,娶了他不能给自家添一点助力,李秀才一家不会因着这是顺理成章。
“你咋不难过也不高兴?”刘全进瞅着他脸,稀奇道。
“我跟你一样,看热闹的,作啥这么大情绪?”江饮冬看他。
刘全进瞧着他旁观者的态度,诧异了会儿,了然道:“我看也是,村里净瞎传。”家里有那般漂亮的哥儿,还能想了旁人去?
江饮冬没吭声。
“我没别的想法啊,那宁哥儿跟你的哥儿站一块,有个说法是啥?”刘全进把手里两条鲫鱼举到江饮冬眼前,“宁哥儿就跟这鲫鱼眼儿一样。”
江饮冬听得微微蹙了眉,这话听着,像是刘全进亲眼见着了,魏鱼是何模样。
他张嘴要问,已经到了江立诚家门口,刘全进朝他一挥手,拎着两条不大的鲫鱼走了。
江饮冬敲了门,才晓得江立诚去油菜地里了,预备着收割油菜籽。
李秋兰接了江饮冬送来的桑椹,抱了满怀,眼里都是喜色,她最爱吃这酸甜的果子,前几日江月那丫头带回来的不多,三两下都进了自己嘴里,她都没抢着几个。
李秋兰瞧着桑椹客气了几句,问江饮冬身体如何了。
江饮冬道没事,从手里掏出来数了五六十文的药钱。
以前他常去蒋郎中那给他娘拿药,对伤寒之类的药钱也熟悉。
那药约莫四五十文,他多数了些,递给李秋兰。
李秋兰下意识就接,钱到手心一顿,那天儿子回来说,药钱是江冬子家的哥儿掏的,不是她家出的钱。
钱在手上停留片刻,李秋兰眼珠转了转,收好了。反正她男人给江冬子花过不少钱,侄子孝敬几个钱也是应该的。
江饮冬还了钱没多留,准备去油菜花田和二叔打个招呼,把干活的时间确定下来。
他先溜了一圈自家的麦田,麦田一片金黄,不到十天半个月,这麦子就能收了,届时好一番忙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