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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头动作快,这会已经上身的粗布衫子已经开了,露出中间的麦色腹肌,手按在裤腰上,不上不下的。
魏鱼小脸通红,心脏卡到嗓子眼,拿着饭碗的手有点抖,“冬、冬哥,吃饭的时候看不好吧?”
说着不好,眼睛可没移开分毫。
江饮冬气笑了,敞着衣衫大步流星离开。
他可真混,跟一条人鱼比着下流。
入夜前,江饮冬没再进屋,夜半时分,他拿着一把弹弓出门,身影隐没在夜色下。
刘家一间里屋,刘多麦睡的四仰八叉,鼾声如雷。
“嗒。”
一颗石子砸在窗户上,发出细小的声响。
床上酣睡的人无知觉。
“咚。”
另一颗更大的石子又砸了过来。
房里的刘多麦翻了翻身。
“……”
窗户被打开一条缝,石子接二连三的扔在床上,颗颗落在人脸上。
刘多麦被砸醒了,他揉脸坐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就见窗户口飘进来一抹白。
一块白布裹着石头被扔进来,刘多麦瞌睡醒了大半。
大半夜还有人私会他不成?
他抓起那块白布条跑到窗户瞅,不见动静才把白布举在眼前,对着窗缝的月光,上面有个歪斜的字。
刘多麦不识字,看不出这字好坏,但他认得宁哥儿的名字!
宁哥儿半夜来约他的?
他立马跑到屋外,四处张望,皎洁月光下没一个人影。
刘多麦失望不已,转身准备回房。
他这几天颇有些颓靡不振,一半是因为宁哥儿,另一半在于江饮冬。
那天发生在江饮冬家门口的事,他至今没缓过来。
没走几步,背上被石头砸了,还是块大个的,刘多麦没忍住嗷了一声。
这声招了他老娘吼,“大半夜在外头嚎啥!”
刘多麦:“起来尿尿磕着了。”
他娘声音猛的变大:“没磕着要害吧?”
刘多麦:“……”
“磕着脚了!”
刘多麦应他娘一声匆匆回房间,不消片刻,猫着腰从大门溜出去。
是宁哥儿吧?
一定是宁哥儿!
他这些天忽视了宁哥儿,想来宁哥儿才意识到自己对他多重要,午夜梦回想的不行才这般偷摸来找他。
这般半遮半露的,倒也像宁哥儿的样子,羞嘛。
刘多麦脚步匆匆,左右张望,见到前头忽闪而过的人影,赶紧跟上去。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那借宁哥儿引他出去的小贼,还能对他图谋不轨不成,这一身硬邦邦的肉可不是白长的。
刘多麦的脑瓜灵光一闪,突然顿住脚步。
晓得宁哥儿和他关系,且和他有仇的小贼没几个……
刘多麦眼皮一跳就想折回去,不远处一道人影进入他的视线,在月光下很是熟悉。
真的是宁哥儿!
眼下是深夜,刘多麦不敢大叫声张,只跟着过去,等着宁哥儿带他去什么地儿。
走了几步,他发觉有些不对。
一般人私会不是选人少偏僻的地方吗,宁哥儿怎么往人稠的几家钻?
刘多麦站住,粗眉深拧,他看见宁哥儿停在人家门前,不多时一个人出来开门,那人二话不说,揽着宁哥儿进了屋。
月光打在那人正脸上,刘多麦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李秀才!
作者有话说:
冬子:大宝贝到底在哪?
小鱼:(叉腰)浑身都是!
第25章
江家里屋。
呼啦的水声冲击着厚重的缸壁,缸内水波翻涌,搅乱一室静谧。
魏鱼睡的不安生,他只觉小腿一阵抽搐,那股子疼让不住地下沉。
海水没过脑袋,堵住鼻息,他呼吸不了,下意识往上窜,双腿被牢牢箍住,周围净是装满水的铜墙铁壁。
月光透过小窗洒进屋内,照在空荡荡的床头一角。
床外几步,小凳上的靛蓝衣衫被水洇湿,地上溅了一圈的水,水缸不住晃动。
哗——
“砰——”
硬实崭新的屋门被暴力踹开,屋里两人方才扒光了衣裳正往床上躺,心惊胆战地回头,嗓子眼一堵,发不出声。
门口的身影背着光,堵的严严实实,盯着床上两团看不清的黑影,浑身的气息骇人。
纪宁扯着衣裳往自己身上盖,心里如坠冰窟。
无论那人是谁,他都完了。
刘多麦脑子快炸了,他浑身的血都往脑门冲,他只能摸个小手的哥儿,被人压在床上亲。而那男人,还是前些日子教他讨哥儿欢心的李秀才。
那种遭人当傻子算计的羞辱感袭来,针尖般扎在他胸口。
李秀才的好事被人打断,惊慌之后见这人跟鬼一样没动静,心里躁的不行,火气上头,“看够了没,还不滚?”
门口的壮实的大黑影没出声,直直朝床铺走来,李秀才心下发怵,往床角退,岂料那汉子抓了纪宁就走。
纪宁惊呼一声,身上衣裳穿的凌乱,被拽着到了门口,月光照亮了他白净清秀的脸。
刘多麦确认了人,心口好似火烧一般的疼,他没说别的,人影一闪来到床边,按着李秀才就揍。
李秀才惨叫出声,他一个惯爱寻欢作乐的书生,身上没个二两肉,哪里遭得住村里壮劳力的拳头,一拳头下来牙都松了。
纪宁顾不得其他,拔腿就想跑,可巧遇上了穿好衣裳往这边来的老两口。
“你……”李母眉毛吊起,尖声,“宁哥儿你怎在这!”
听见儿子的惨叫,李母心里突突的,有了猜测。她一把抓住纪宁的胳膊不让他走,和李老汉一起跑进屋子。
一时间,李家鸡飞狗跳,李母尖锐的骂声在寂静的夜里传了好远,惊的村里狗吠,三四户人家的大门接连打开。
“天杀的啊!我的儿被你这浪荡哥儿给害死了啊!”
李母又哭又嚎,把纪宁骂的狗血淋头,错都往他头上推。
“哪有这般下贱的哥儿,跑人家里勾人,还把姘头引来揍人,我可怜的儿!”
“我李家烧高香养出来的秀才郎,全被你个贱的毁了!”
李家在村子中心位置,这一闹,村里老少觉也不睡了,跑来看现场,可比江饮冬那次的人要多。
村子的人稀奇的不行,这是啥好时节,怎的热闹事一个接着一个,没发生在自家,谁都乐意看。
“哎呦,这不是城里来的教养好品性好样貌好的哥儿吗”
“就是,从前大家比不得,如今这副丢人的样子也不得哟。”
“苦了多麦这个实诚汉子,花的钱打水漂喽。”
“那算啥,打了秀才,指不定得吃多久的牢饭。”
刘多麦和李秀才早被李家人拉开,他此刻被李家人包围着,外面又围了一圈嚷嚷看热闹的。他慢慢清醒过来,脑子嗡嗡的,觉着眼前场景莫名熟悉。
被人盯着议论着,被李母尖锐的指甲在膀子上招呼着,刘多麦有种被镰刀割伤的钝痛,他没由来的脚往后退一步,暴怒上头的勇气退了干净。
他呆呆地看向一边流泪的宁哥儿,觉得这人很陌生,见到他时便生出的欢喜,连着他的勇气一道跑光了。
刘多麦的爹娘被人叫着赶了过来,不多时,吴家的母女也来了,三人闹出来的动静牵扯了村里四户人家,是茂山村十几年来未得一见的大场面。
定了亲的秀才和村里名声最好的哥儿搞到了一起,可有的看了。
吴秀枝和纪宁走的近,准夫婿和好友搅和在一起,她又恼又气,哭得喘不过气,吴婶子冲上去扇纪宁巴掌。
“下贱胚子!”
吴婶子泼起来不是个身形瘦弱的小哥儿能挡的,她的巴掌追着纪宁打。
周围人没人愿意拉偏架。
李家人还在撒泼打滚喊冤,刘多麦的父母边训儿子边道歉,纪宁躲得了巴掌,躲不了村民的吐沫星子,哥儿傲慢的颈子不得不低垂。
闹哄哄的一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