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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骑士?我吗?我真的吃了一惊。
「…我会想想的。」
殁世录 第五章(三)我想要跟从圣学习吗?
这两天,我一直在思索这问题。即使是社工,在充满危险的贫民窟,还是得有点
自卫的本领吧?我知道红十字会出身的社工都会有特别训练课程,但绝对不会超
过这群妖魔杀手。
跟柏人生活这段时间,我知道他不是不愿,而是不能。他或许非常厉害,但天生
不是老师的料子。
我跟圣可以学习很多,而且,我看遍黑暗之后,我也想注视着光亮。
但要怎么说服柏人帮我办通行证?红十字会又不是电影院,随便就可以进出的。
光看他那繁複的认证程序,申请通行证可能更複杂困难。
要去调整眼镜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在心裡准备好说服他的理由,「柏人,我想
跟从圣学习。」
「圣?谁?」他一脸茫然。
他的人名健忘症真的很严重。「有光的那一个!帮我们做眼镜的…」
「哦,他啊。」柏人发动车子,「好啊。」
「我想学一些防身的本领,你又不会教,你不要一下子就说不好…」欸?等等,
他说好?
「好啊。他满会带小孩的。」柏人点了根烟,「明天我帮妳办通行证。不过,这
就是妳的选择吗?」
别人可能听不懂,但我听得懂。如果办了通行证,常常往红十字会去,我很可能
会被红十字会网罗。
但又怎么样?能当红十字会的社工,离我的愿望就更近一点,而且学杂费红十字
会会帮我出。
「对,这就是我的选择。」
结果我长篇大论的说服完全没用上,这个冷冰冰的监护人,居然一切照办。
于是,当柏人出差的时候,下课我就往特机二课跑。若圣没有跟着出勤,就会跟
我一起祈祷,学着怎样引领自己的光,和坚定自己的信仰。更多的时候,圣教我
用剑。
他很奇特的,只用一把又阔又长的剑,和习惯使用枪械的其他同事不同。他也弄
了把小一点的剑给我,但拿在我手裡,还是挺沉的。那把剑拄在地上,护手在我
的胸下,你就知道有多大把。
「柏人很疼爱妳。」我笨重的练剑时,圣这样跟我说。
「吭?」一个不留心,差点削掉我自己的指头,「你说什么?圣叔叔,那隻冷冻
库真的知道『疼爱』是什么吗?!」
他只是笑。
圣叔叔一直拥有信仰,哪怕是命运的玩笑,但他还是坚定的怀抱圣光。所以他相
信温柔啦、疼爱啦,这些温暖的情感。
柏人?拜託,他只是把我看成一个很大的麻烦而已。他冷冰冰的瞳孔还是泛着金
属的光芒,即使笑也是嘲讽的冷笑。
就像现在,我在家裡练剑,他也抱着胳臂,冷冷的笑。
「妳这是什么?」他挑剔着,「东洋剑术?西洋剑?太极剑法?我看妳最擅长的
是椅子腿。」
「…武功有一蹴即成的吗?!」我真的有几分恼羞。
他耸耸肩,将手插在口袋。「好啦,我要出差了。」
一个不留神,我把剑摔在地上。俯身去捡的时候,我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要、
要小心喔。」
「我很少犯错。不过人生总有意外。」他收拾着行李,「别担心,如果我有意外
,那个发光的傢伙已经答应收养妳了。」
我好像整个人都被泡进冰水裡,全身被冷汗溼透。什、什么嘛!
「才不会有这种事!」我失控的尖叫起来,「你会平安回来,听到了没有?!你
是我的监护人,你说你要监护我到二十岁的!还有七年欸!你、你…你不可以丢
下我不管!」
他看着我,金属似的瞳孔泛出一点点的困惑。「…他会是个好爸爸。他不抽烟不
喝酒,是个软心肠的好傢伙。妳干嘛不要?妳也很喜欢他呀。」
紧紧握着剑,我真想冲上去噼他的脑袋。
但为什么不要?我突然迷茫起来。圣是个好师傅,我也知道他很疼爱我。虽然他
总是坚守一种奇妙的礼节,一丝不苟,但他总是对我抱着宽容的温柔。跟他生活
一定很幸福。
更像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
但、但是…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那个灵魂和肉体浸得溼透的夜晚。柏人对我说
,「跟上来,别撒娇!」
他陪我淋雨,等我跟上来。他从来没有娇宠过我,但他一直默默的等我,跟上来
。
「我不要。」我把剑一丢,冲到他怀裡,很固执的抱着他,「不要不要不要!我
要你回家,我就是要跟你住在一起!我就是要!我就是要!我…我会煮饭给你吃
…平安回家来,我等你回家来…」
一直自诩成熟坚强的我,第一次哭得像是个婴儿。
他两隻手都插在口袋,没有抱我,紧绷着。「…好啦,吵死人了。」他掏出手帕
,胡乱的在我脸上乱擦,脸孔生疼。然后抓着我后领,扔到沙发上。
「知道了。」他头也不回的提起行李,挥了挥手,「出差回来,我要吃红烧狮子
头。」
这道菜我不会煮,但我会学好。「一定喔!一定要平安回家喔!」
「哼,知道了。」他打开门走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露出一个澹澹的微笑。
殁世录 第六章(一)第六章
柏人结束了长达两个月的假期,出差的时间更多了。
我后来才知道,因为我那场大病,他把所有的年假都请出来,还软硬兼施的和课
裡每个人换了假,榨出那么多时间,只是要照顾我而已。
他真的是个笨拙得要命的电冰箱。
「就责任啊。」他一面吃着红烧狮子头一面摇头,「一个人一生当中真的不能犯
下太多错误…」
白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不过,我也学得谨慎一些。因为我不想发生类似的事情,死了就算了,但会拖累
到柏人。
虽然缺课这么多,我还是平安的升上国三。据说我升上去的主因是国文老师的力
保,而且还出示我的医师证明,这才让我参加期末考。
我觉得我真是个幸运的人。遇过这么多磨难,但身边的人却都这样温暖的照应我
。
「妳想太多了。」同学没好气的回我,「国文老师只是希望妳帮他弄教桉。」
「弄那个又不麻烦。」我耸耸肩,「他喜欢就好了。」
文字就是我的范围。反正他把资料找好,我就有本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串起
来。花一点点时间,让他高兴,考绩升等,有什么关係?而且他会把我的名字列
在助手名单。真的没差啦。
而且,请我帮忙弄教桉的又不只他一个。其他老师都没说话,他却愿意力争,我
已经感动得想哭了。
圣叔叔听我说这些,朗声大笑。「不错,靖,信仰对妳有好的影响,虽然方式有
些怪异。」
我的确虔诚的崇拜圣光。但我觉得圣光不是什么神明吧?而是稀微温暖的善良。
可能很微弱,可能不能动摇世界的衰颓,但一点一点的在这漫长如黑夜的末世中
,像是星光般闪烁。
圣叔叔和柏人都出任务的时候,我转向其他叔叔学习。习惯我的存在以后,他们
用不耐烦掩饰害羞,粗鲁的教我一些有的没有的。
第一个愿意教我的是孟奇叔叔。他的工作室不只地下三层,中庭的温室也养了一
堆「宠物」。他是独立的猎人,跟他出任务的就是那大票奇模怪样的宠物。
他特别喜欢蛇和龙,所以对阿默特别的有爱心。只是阿默看到他跟看到我一样,
我们两个一出现,对他来说不是加倍的灾难而已。他总是狂呼着夺门而出,一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