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奖?秦乐边琢磨剧本,边跟工作人员小姐姐聊天,他有些疑惑。
说实话,也不是秦乐看不起这位副导演,只是这人在娱乐圈口碑不好,职业道德不行,业务水平也不行,只会巴结大佬总之扑街惯了。怎么就突然有奖等着他领了呢?
好像是国际上某个著名摄影作品大赛,他是冠军。工作人员挠挠头,她也不太了解,但不妨碍她很崇拜,颇为欢悦地拿出副导演给她欣赏过的照片。
这张图氛围感真是绝了啊,昏暗环境,露珠与破碎玫瑰花,糜烂又华丽。
秦乐也面露吃惊。
虽然他不懂艺术也不懂构图什么的,但这张图是很有感觉,一种压抑疯狂却又束缚住的矛盾美。
这种阴郁又华丽的文艺风格
就跟他演的这部戏,皇宫摄影画面宏伟又精美,可在其中发生的故事却如此阴暗绝望。
是江寄舟喜欢的那种风格。
秦乐莫名其妙感到很熟悉,他看了眼忙忙碌碌的江寄舟。
他也不是行家,所以决定把江寄舟叫过来好好给他解释一下。
江寄舟没看那张摄影作品,他摇摇头:等晚上再说吧。
终于拍摄结束,秦乐也忘了这码事,准备跟江寄舟去干饭。
江寄舟歉意一笑,道:我要回别墅。
还要照顾人,看顾二少爷有没有好好吃饭。
秦乐不知道顾二少爷生病,他觉得江寄舟在炫耀他有夫之夫的身份!简直可恶!
他控诉眼神扫去
见色忘友!
那你去吃一顿,我请?江寄舟无奈道。
好啊。秦乐当然答应。
话说,他疑惑道:你不是入不敷出吗?
之前还惨到朝他一个演员借钱呢。
江寄舟道:摄影作品挂在平台上,有了些小收入。
提到摄影作品,秦乐突然来了精神,他拿出手机。
给你看这张副导演的摄影作品,据说拿了国际大赛的奖。他往后几年吃穿不愁,可以靠这奖金活着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江寄舟也很意外,低眸看去,皱眉。
熟悉的玫瑰花。
他都不用看那个出售网站,都知道是自己的作品。
可他出售时只是让人家下载,没让人家把他作品剽窃走啊。
秦乐看他脸色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江寄舟强压下心里震荡,很晚了,我该回去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春季晚风轻柔,路灯昏黄。江寄舟在夜色里转身离去,明明那么高大一个男人,身躯却如此瘦削,他走得很快,背影就愈发小,直至淹没在了黑暗里。
秦乐生出几分不知哪来的遗憾感。
可能是饿出来的,他摇摇头,转身去找小吃店了。
这边没几分钟,江寄舟赶着时间打开了别墅的门。阿生正拿着拖把水桶,大大咧咧清理瓷砖地面,水渍甩来甩去,被阿五沉着脸抓住手腕斥责他些什么。
阿生低着头听着,虽是他错,但就是不想被讨厌的人指责。他满脸不耐烦,就是不好发作,听见客厅大门边啪嗒声,扬起脸换了表情。
舟舟,你可回来了!堪称雀跃。
一个粗犷壮汉能做出这种小女儿姿态也是
555系统捂住眼睛,不愿再看。
江寄舟上楼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却是问阿五:他怎么了?
阿生口才奇好,这是刚进顾家别墅时就知道了的。所以倒不如问另一个人,他沉默少语,看起来不是会颠倒黑白的那种人。
只是好像两人从来没有开□□流过,阿五盯着他那张俊秀脸庞,愣了几秒,终于准备开口解释。
哪知阿生趁机把拖把水桶全丢给阿五,然后飞快跑到江寄舟身旁,浑身都表露着对家务的抗拒。
阿五面无表情揽着两个水桶,两把拖把以及吸尘器等等的打扫工具,一时不察,水渍溅在裤腿,他低头,有些狼狈。
过分了。
江寄舟看了眼阿生,对方心虚扭过头,他无奈叹息,走过去,从阿五手里接过那些打扫工具,放在一旁。
先放着吧,阿生那份打扫,我等会儿下来帮他做。他又看了眼阿五,犹豫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一下?
阿五似不满般冷冷嗯了声,转身就走,大抵是去洗浴。
他拽什么?阿生看着阿五那作态,心里几分愧疚立即烟消云散,这是不敢对我甩脸色,对老实人下手?
江寄舟摸摸鼻子:他好像对你也甩了脸色。
阿五一噎,差点下不来台,于是瞪了眼江寄舟。
搞清楚,我可是为你说话!!
江寄舟也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他歉意笑笑。
反正这个阿五就整天面无表情,哦,他看见顾二少爷时眼神就很热烈,其余时间感觉跟个八十岁大老爷似的呸!大老爷还公园遛弯见人就慈爱一笑呢,他呢?臭着个脸,特别是对你江寄舟,感觉随时要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反正他简直就没什么活人气息嗯?你拍我干嘛?
阿生还生气吐槽着,抬头瞧见江寄舟神情复杂。
他扭头一看,那挺拔魁梧的身影就立在台阶边,还抓着件黑色西装外套,像是要出门。
阿五表情冷漠。
阿生表情崩裂。
江寄舟咳了咳,打破僵局,他对身边人道:你不喜欢拖地,但不能什么都不做,那现在就去做饭?
不会做。阿生僵硬道。
那去院子或者花园里修建花枝,浇浇水?江寄舟汗颜。
这个我会,可以。阿生点点头,立马逃也似的出了这客厅。
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了江寄舟与阿五两个都不善言辞的人,最终偌大客厅归于沉默,对方不开口,江寄舟只能试探性搭话:阿生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心地不坏,他很仗义,这段时间一直陪伴着我们。
是欄榑,大家都跑了,他好歹没跑。
还不如走了。阿五讽刺一笑。
什么都不做,留下来吃干饭?
江寄舟顿时语塞,不知怎么再开口。阿五似更不喜欢他,倒也没想再跟他说什么,只淡淡道:我出去一趟。
江寄舟点点头,没多问,他也没什么资格问。
客厅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思考片刻,去厨房做了碗清汤挂面。
他走路很慢,小心翼翼端上楼,唯恐滚烫的汤水撒出去。
还好门半掩着,他侧身轻撞,省下放下碗这个步骤。
那青年倚靠在床头,半眯着眼,姿态放松,似是熟睡已久。
江寄舟慢吞吞走过去,放下碗筷,然后坐在床边,开始安静等待顾二少爷醒过来。就这样坐了几分钟,他没事做,便把目光放在那青年身上。
青年下颚线优越,怎么看都俊美,只是他不说话时气势锋利如刀,睁眼,黑眸又时常阴冷疯狂,让人对这位疯子怪物敬而远之。
而此时近距离看,那眼下青色,苍白肌肤,平添了脆弱感,很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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