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海道:我早上和王副局说了一声,他让我先过来查看。
丁局继续道:我明白,你们也是怕万一真的有情况,有人会做准备,所以才来突击检查。特刑科的所有人员在进入之前都被详细调查过,这里的人是没问题的。我敢给你打这个包票。
张启海低头道:知道了。
丁局又说:我认为,有功要赏,有过要罚。千万不能做什么冤假错案,让功臣寒了心。这种糖在市面上很多,你们在搜查前也要搞清楚这一点,做好区分。先给顾队道个歉吧。
张启海是自己看错了,又被线报和下属误导,这才导致了这件事,他忙道:顾队,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顾言琛非常大度:其实这糖在办公室里有十几枚,每个人的抽屉深处都有,你们就先翻出了我包里的那一颗,也是凑巧。
那几名缉毒警察刚开始搜查没多久,根本没有时间细翻。
他这么提点了一下,有几道目光就落到了叶崇的身上。
叶崇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泛白,心虚躲在了几人身后。
丁局继续说:就算是刑侦队伍里真的有人在私下和什么毒贩联络,充当保护伞,也不会把什么新型毒品带到公安市局里面,等着你们来搜。像是今天这件事,你们得到了线报,不分青红皂白就过来搜查,拿到一颗真糖还以为是毒品,不问明白放着众人的面就开始质问。有很大的问题。
你们秉持着这种心态,干不好工作不说,还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被当枪使。张启海,万一别人给你的口袋书包里塞了这么一颗,来我这里举报想要拿掉你,我去搜查人赃并获,你说你该怎么辩驳?
丁局连真带假,话里夹枪带棒地敲打了他们一番。
几位缉毒警察都默不作声了。
丁局严厉完了,又把话往回拢:当然,我是全力支持你们缉毒工作的,禁毒查案追捕毒品更是我们市局的重点工作之一。为了防微杜渐,这些糖你们还是拿去化验一下,另外整个市局里最近统一做一次尿检。我们还会对一些重点人员进行排查,防止真的有人与犯罪分子进行勾结。
张启海道:丁局,既然这些糖是你买的,那肯定是和毒品无关。我们就不带走化验了,我们回去一定好好研究辨认一下,区分糖果和新型毒品。加强警员培训。
陆英道:别啊,你们还是拿走验验吧,别回头市局里面传什么从我们特刑科搜出了什么,那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启海从中拿了几枚道:那我们抽检一下。也当作样例研究。今天这事就是个笑话,我回去也会叮嘱下属和同事,不会乱说的。
这件事传出去,两边的面子都不好看,丁局正是因为此,才下令关了门。
看事情解决,老局长起身道:张队,你跟我来办公室下,你们其他的人,先去工作吧。
丁局和张队一起出去,几位缉毒的警员也鱼贯而出。
沈君辞往前走了几步,目光锁在那叫做叶崇的人身上。
丁局虽然当面没说什么,但是后续一定会对这人进行调查和处理,稍后也会秋后算账。
这一局反而拔去了对面的一枚钉子,是件好事。
顾言琛叮嘱了几位下属,最近一定对周边的事情留神,不要让别人钻了空子。
他回头看沈君辞的嘴巴还在动着,问他道:糖好吃吗?
沈君辞道:还挺甜的。
他说着话递给了顾言琛一枚。
顾言琛伸手把糖拆开,放入了口中,甜丝丝的味道融化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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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深夜,槟城东的一栋豪宅里。
霍蕾穿了一件露背礼服裙,灯光照射下,她的身材有着曼妙的曲线,裸露出来的腰肢像是一条蛇。
别墅里很安静,她在一面硕大的镜子前涂抹着口红。
一旁一位年轻男人正在和她汇报着今日的工作进程。
当听到叶崇被革职调查一事,霍蕾的手一抖,口红往出画了一点,像是在嘴角蔓出了血迹。
霍蕾停下了手,回身,毫无征兆地就扇了年轻男人一个耳光。
那耳光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男秘书嘴角出血,愣了一下,捂住了脸。
霍蕾又要抬手,男人的脖子不由自主地一缩,看着眼前的霍蕾,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废物。这么点事也办不好。霍蕾骂了一句,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觉得有点疼。
女人转头取出了卸妆液,把口红全部擦掉。随后又泄愤似的把那管刚开了的口红扔入了垃圾桶中。
当初一点一点搞掉那些忠心耿耿的老警察,他们也是用的这种小招数,瓦解信任,挑起事端。
但是显然,现在这种方法是行不通了,对手比他们想象得更为警觉。
这次的计划并没有得逞,反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问:那叶崇不会乱说什么吧?
秘书道:那人好色,贪功,一直是有专门的女人在和他接触,他说不出什么来的,不会牵连到我们。
霍蕾冷静下来,她拉开抽屉,新换了一种颜色的口红,这次的更为艳丽,那颜色鲜红得像是刚刚吃过生肉一般。
霍蕾却对这妆容很是满意。
她照了照镜子,扭转身取了个手包,准备去参加今晚夜场的聚会。
她一边往出走,一边开口道:看来,这些脏活还是需要交给沐老板,才更稳妥。
说着话她的表情逐渐变得阴冷。
霍蕾有种预感,那些人可能会让大厦倾覆。
她必须在事情不可控前阻止一切。
第80章 双尸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槟城市局,临近下午一点。
最近天气开始入秋,却是一年之中气候最为混乱的时候,有时候忽然下一场雨降个十几度,有时候又忽然连着几天大太阳,暴晒着地面,让人感受到秋老虎的威力,比夏天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这两天的天气就挺热,气温又跳到了三十度。
法医休息室里,沈君辞正在睡着。
他似乎是在一个有点诡异的梦中,梦中是一个案发的现场,他正在检查面前的尸体,那具尸体有些奇怪,是一个男孩子。
诡异之处是尸体是被放在一个帆布旅行袋里的,那旅行袋很小,男孩是被塞进去的,就像是被折叠过,压得一点空隙也没有。
他像是往常一样做着尸表检查,正在查看着,苍白的男孩睁开了双眼,直视着他的胸口。
沈君辞一惊,低下头发现自己白色的法医服上不知何时绽开了一朵红色的花。那花很大,团团锦簇着,他愚要把花摘下来,猛然发现花枝和花萼似乎连接着他的心脏,而那鲜红色似乎是他的鲜血。
血流的太多,花吸收不住,已然饱和,多余的血就顺着衣服往下流。
沈君辞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却仿佛被丝线缠绕,无法动弹。
一只蛇顺着他的脚绵延而上,那蛇忽然亮出了獠牙,冲着他的胸口上的花咬去
沈君辞被这个噩梦惊醒了,骤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