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瑜却笑了。
这是施然第一次见陈若瑜笑。
路旁的灯没有树叶的阻拦,就这样直白的落在陈若瑜的脸上。
她喝醉了,笑是从她扬起的唇角中发出来的,昂起的脸颊上晕着一层明显的红。
而后笑意渐渐的从她嘴角淡去,微垂着眼睛抬了起来。
陈若瑜带着几分不太清醒的理智,对站在面前的这个人讲道:我看得见你,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我。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切入的角度太过巧合,施然在陈若瑜那漆黑的瞳仁中看到了她的模样。
还有藏在这片黑暗中的哀怨。
没有人可以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讨论真假,也没有人能对一个喝醉了的人细究。
这个随着冬风开启的话题也随着冬风飘散,施然没有顽劣的去继续套陈若瑜的话,也不敢承认那个你就是指的自己。
她就这样同陈若瑜牵着手,朝自己家走去。
刷门禁,进电梯,开家门,施然都是单手完成的。
而后她又扶着陈若瑜到了二楼的床上,这才长舒了一口大气。
正当施然感叹自己单手腕力惊人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明显。
施然想可能是周沅来消息了,便将手探进了口袋里。
只是不想手机还没有拿出来,她就被一股力量直接放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陈若瑜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跟施然十指相扣着还能将她按倒在身下。
灯光猛地冲入施然的眼睛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轻声唤着陈若瑜的名字,想让她放手:陈若瑜,我得回人家消息。
陈若瑜却充耳不闻,浓密的睫毛就这样垂着,直勾勾的看着施然。
那寡淡单调的酒气徐徐地从她的鼻息中吐出,缠着她身上的清香,毫无保留的落在了施然的脖颈与脸颊,嗅得人几欲发醉。
第十六章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列行
两人头顶灯光的将柔和的暖黄同挑高的客厅灯光交织,一同洒在这一方静谧的空间,陈若瑜就这样将施然禁锢在身下,眼角眉梢的清冷都染上了浓浓的醉意。
施然定定的注视着陈若瑜近在咫尺的面容,她身上那种天然的压迫感让施然产生了一种猎人与猎物的错觉,干涩的喉咙钝钝的滚了一下。
不行。
陈若瑜居高临下的看着施然,如是讲道。
温吞的酒气被突然拉近的距离变得格外的明显,擦着施然的脖颈慢慢向上,那枚浅粉色的唇出现在施然视线下方,同她的唇相对而立。
原本温柔跟冰冷是两个相悖的词语,可陈若瑜的唇却真的是柔软细腻。
在那个意乱情迷的晚上,给予了施然无限的温柔,以及食髓知味的诱惑。
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跟着变得灼热起来,心口细密的跳动里写着的都是未命名的期待。
向来喜欢主动的施然第一次选择了被动,就这样任凭陈若瑜将自己压住,想再品尝一次那夜的放肆。
只是那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
落下来的反而是一只微凉却又温暖的手掌。
灯光在施然的视线中慢慢淡去,那柔软的毛衣带着肌肤的温热将她的脸包裹。
陈若瑜身上那种熟悉的清香增加了几分凑近了才闻得到的甜意,像是含着一块冰块,在融化的最后咬到了一颗甜渍的青梅。
陈若瑜护着施然那就要撞到床头柜锐角上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把她搂到了怀里。
明明只是一个拥抱,施然却听到自己的心脏比方才还要剧烈的跳动声。
温暖包裹着她,像是一个习惯了冬季的人遇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
施然还没有从这种失措中习惯,额上就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潮湿而温热的感觉。
陈若瑜还是吻了她。
在她的额上,万分小心又万丈柔情的印下了一个吻。
明明是喝醉了,吻却抛去了□□。
陈若瑜就像是在守护自己什么很珍贵的东西那样,将施然又在自己怀里紧了紧。
扑通!扑通!扑通!
施然的心脏狠狠的敲击着她的胸口,藏在黑暗里的眼瞳蓦的放大泛上了殷红。
她从来都是独立孤独的,这种被人当成了宝贝的感觉还是头一次。
施然不知道陈若瑜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样做,可能喝醉了的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对她来说很珍贵的玩具,可她却前所未有的贪恋着这一秒的相拥。
干干净净的,没有糅杂任何成人世界的□□。
浅浅的呼吸声从安静的空间中响起,施然知道陈若瑜睡着了。
她没有选择挣脱这个怀抱,只是微微抬起头看着睡着了的陈若瑜。
柔和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是酒气熏的她五官柔和了,还是抱住了自己而放松了下来,那平日里压人的气势被融化在了这片光亮,细腻精致的五官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那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当一次公主的洋娃娃好了。
施然想着,微微动了动被发丝骚扰的脸,闭上了眼睛。
.
施然有些许的意识时,是感觉到她被一个瘦小的老太太背在背上。
摇摇晃晃,还饥肠辘辘。
你这个孩子就算是宁可饿晕过去也不低头,服个软先溜回来,从长计议不行吗?小老太太掉了几颗牙,说话有些漏风,但还是难掩她在生气。
可她背上的人更是气性大,反驳道:我没有错,凭什么跟她那样的人低头。
就你这样的倔劲儿,以后会吃亏的。让你低头能让你少二两肉啊?那个丫头她爹是村支书,这有的闹呢。小老太太道。
施然也倔:闹去吧,我不怕!
小老太太有些气:你这还来劲了。真的是对你好的人就在你身边,你看不见,我能害你啊。
施然不服的哼了一声,小脏脸在小老太太干净的衣服上蹭了蹭,道:奶奶你给我准备一个棍子吧。
干什么?小老太太紧张了起来。
下次她要是还骂我是个没爹没娘的,我就给她脑袋上开个瓢!施然道。
你自己走吧!
话音落下,尾巴骨处的疼痛格外清晰的传递到了施然这个做梦者的身上,疼的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之后怎么来着
施然还记得村支书家的丫头带着高年级的人又来找她的事,她拿着自制的简易甩棍把这些人都给揍了。虽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起码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骂她是没爹没娘的死孩子了。
而施然那个说不管她的奶奶找了跟村支书家不对付的村长他丈母娘,把村支书家来她家讲道理的人统统给骂了回去。
施然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虽然爷孙明面上没有一条心,实际上还是站在一个战线上的。
窗外的阴着天,淅沥的雨水敲击着窗玻璃,叙述着这一早就到来的雨水。
施然赤着脚从床上下来,拉开了一旁书柜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红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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