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宵焕今天心情很差,一点都不想去顺况穆的脾气。
于是季宵焕走到了朱星俊的位置上,敲了敲他的桌子说:让一下。
朱星俊在睡午觉,以为是自己的同桌来了,不耐烦的爬起身子:操,没看见老子在睡觉......
等朱星俊看清楚来人,后面的声音抖了两下,一下咽下去后面的话:季宵焕?
让一下。
朱星俊不明所以的站起身。
下一秒他看见季宵焕走进他的座位里,单手撑着桌角,一脚踩着桌子翻进位置里。
动作干脆利落,接着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擦了擦桌子,坐在位置上开始收拾东西。
朱星俊看的目瞪口呆。
况穆也抬起了头。
他看着季宵焕足足看了半分钟,又低下头拿起笔哗啦啦的开始写题。
况穆的这个姿势十分别扭,恨不得将季宵焕整个人隔绝在视线之外,手里的笔按得啪啪作响,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不满。
季宵焕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朱星俊的后背问:今天上午老冯讲到哪里了?
今天上午........朱星俊开始翻自己的书页,回过头说:第256页的习题。
好,谢谢。
季宵焕低头正要开始翻页,就听见旁边的况穆转过头,他看着季宵焕沉默了一下,还是一板一眼的纠正道:是第258页。
前面的朱星俊啊了一声,说:上午不是讲的256页的习题吗?
况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上午睡着了。
朱星俊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对季宵焕说:我上午睡着前老冯确实是讲到256页,可能他后来又讲了两页的习题,你还是听况穆的吧。
不用了。季宵焕连头的没抬,手指翻着书页,拍了拍朱星俊的肩膀:我对256页的习题不太熟,正好重温一遍,谢了。
啊.......那好吧。
朱星俊还有些没睡醒,揉了揉眼睛转过头。
况穆扫了一眼季宵焕手里的课本,看见上面256的书页,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他转过身将手里的笔扔在桌子上,嘴巴鼓了又鼓,还是没憋住气,声音闷闷的问季宵焕:你是不是故意的。
季宵焕挑了挑眉问:故意什么?
故意气我。
季宵焕手里的笔顿了一下,侧过头看着况穆,正好能看见况穆气的鼓囊囊的侧脸,白白嫩嫩的跟一块小面包一样。
季宵焕笑了声:那你未免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然后季宵焕就看见况穆那个鼓鼓的小下巴,一下就软瘪了下来,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顿时就偃旗息鼓了。
况穆如兜头被浇了一头冷水,浑身的火气瞬间熄灭。
每次都是这样,况穆为了可以接近季宵焕一点点而满怀期待,可是季宵焕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将他推的远远的,让他所有的心意都变得一文不值。
过了很久,况穆才自嘲的勾了勾唇,低声的说:你说的对.......
一整个下午,况穆没有和季宵焕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多看季宵焕一眼,难得的沉默。
远离了况穆的关注,季宵焕浑身都松快了不少。
一直到晚上放学,季宵焕收拾书包,手伸进抽屉里,指尖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盒子。
季宵焕愣了愣,将盒子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蓝色的餐盒。
这个餐盒有些眼熟,季宵焕眯眼想了一会,侧过头看向了况穆。
况穆不知道什么时候抄完了笔记,也侧过头静静的看着他。
他的目光沉寂,深棕的瞳孔里清晰的映着季宵焕的脸庞。
季宵焕想,他知道今天况穆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还给我吧。况穆垂下眼眸,手伸到季宵焕面前。
季宵焕没说话,将餐盒放在况穆手掌上。
况穆接过餐盒,将自己抽屉里的白色餐盒也拿了出来,站起身就要走。
从况穆拿起白色饭盒的重量来看,他也没吃早饭。
季宵焕皱着眉头看着况穆手上的动作,忽然他眼神一闪,伸手抓住了况穆的手腕:手怎么了?
况穆的手抖了一下,他回过头看向季宵焕,目光复杂,一句话都没有说。
季宵焕脸色冷了下来,很大力的拉过况穆的手,放下自己眼下细细的看。
况穆的手指包扎的很敷衍,纱布随便缠了几圈,像个包粽子一样把手指勒的死死的,纱布边缘的皮肤泛出了青紫色。
季宵焕觉得他要是没多看这一眼,这个少爷怕是明天就要截肢了。
季宵焕沉着声音问:做饭受的伤?
况穆抿唇没答,手指不自在缩了缩。
季宵焕也没耐心继续跟况穆耗时间,他站起身一手拿过况穆的书包,另一手不由分说的拉着况穆的手腕说:去医务室。
教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没人注意到季宵焕拉着况穆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一路上况穆倒是十分乖,不挣扎不反抗,甚至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像一只乖巧的小猫,手腕软软的缩在季宵焕的掌心,仍由季宵焕将他拉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老医生正要下班,看见又有学生来了,神情有些不耐烦:大周六的你们怎么还来学校?
我们是竞赛班的。季宵焕应着。
老医生站起身问:哪里不舒服?
季宵焕拉过况穆的手,递到医生的眼前。
医生看了一眼,皱眉道:这谁给他包扎的啊,不会包扎就别瞎弄,好的皮肤也给捂坏了!
说完拿起剪刀,利落的剪开了况穆手上的纱布。
季宵焕垂眸看着况穆手指上的伤口,目光越来越冷。
伤口很深,横在食指的骨节上,几乎可以看见浅白的骨头,也不知道况穆是自己怎么处理的,现在那块肉变得血肉模糊,纱布一拆开就开始流血。
况穆的生活能力一向很差。
季宵焕看着况穆的手被包的乱七八糟的样子,不敢想象这样一个笨手笨脚的人,是怎么一大早爬起来做出那么精美的早餐。
老医生看了看伤口也脸色不好,他问况穆:打破伤风了没有?
况穆吸了吸鼻子,这一路上风大,季宵焕又走得快,他被吹的脑袋发蒙,鼻尖泛红,反应也慢了半拍。
他顿了顿,还没张口回答,季宵焕就先开口了:他的伤口需要打吗?
老医生看了季宵焕一眼没理他,又问了况穆两个问题:伤口是什么利器造成的?上面有没有铁锈?
况穆低下头咬了咬唇答道:菜刀,没有。
正常来说不需要打,但是如果为了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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