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肯定不是答应了什么坏事。
既然如此, 也不必深究。
司命恨其不争:你分明就是嘴馋。
搓着手手, 挑出喜欢的鸡腿,云奚超级大声地啊呜一口,语气真诚且欠揍,怎样, 我乐意。
司命有些愁苦,可你再多吃些,白无染就更不能喜欢你了。
云奚:
提到白无染, 云奚就脑壳壳疼。
按理说, 白无染这时候早就该拜倒在他裤下, 朝他深情告白, 然后你呼我应你情我愿你织我耕, 两人暗曲私通, 开始一年抱两两年抱三的幸福生活。
但也不知哪里出了毛病, 这么多天了, 别说告白了,白无染瞧着连一点心动的迹象没有。
说好的上穷碧落下黄泉, 非他不嫁呢?
说好的左手鸡腿右兔腿,非他不喂呢?
司命随手一笔, 轻描淡写说一眼就相中, 从此非他不可如何如何的, 白无染可好, 他是一正眼都不带看云奚的。
看天看花看草看兔子, 都不带看云奚。
司命一脚踹翻了要往自己脑壳上扣的锅, 并且将锅精准地兜住云奚的脑瓜。
他笃定,定然是你胖了的缘故,天底下没有哪个男子不喜欢有线条感的美男子。
云奚才不同意,下颌微抬,你往那看。
卿十分有线条感的美男子蓝正眸色沉静地望着他。
好了,连卿蓝都不喜欢,不喜欢云奚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
司命一言难尽道:帝君这目光怎地有些
云奚接话:慈爱?
对,就很慈爱。
云奚卓越的想象力再次发挥,他就寻思着自己好像谁家傻了几十年的好大儿,而卿蓝就好像谁家的好大儿他亲娘,眼神跟瞧着傻了几十年终于会自个吃饭了似的好大儿似的。
十分艰难地将鸡腿鸡胸鸡肋鸡爪鸡脖等一系列鸡产品一扫而光,饭后,云奚再次感受到了他亲娘的慈爱关怀。
卿蓝将一个乾坤袋放在云奚手中,神情冷清,嗓音温和,给你。
看着还挺大只敦实,云奚接过来也确实很大只敦实。
他打开只往里瞧了一眼,就险些被那些金银财宝闪花了眼。
司命觉得不妙。
旁人或不知道,但司命从前被云奚诓着去贴贴暖床时,可是亲眼瞧见过云奚的床长什么模样。
金碧辉煌,珠光宝气。
云奚有幸与凤凰有着同档次审美,作为一只本体黑不溜秋的石头本石,他就是喜欢用这种亮晶晶的玩意装饰凸显自己的美和独特。
而且,越亮晶晶,越花哨,越好。
这不,云奚眼睛都看直了。
吸溜一口口水,有些想要,又不敢要,云奚只得一脸沉痛,十分被动地拉开自己的袖袋,为什么给我?
卿蓝认真道:不为什么,这是应当的。
云奚:
应当个毛线团团。
对于卿蓝这种一口糕点都不能白吃的小气鬼,云奚觉得,这玩意起码得是摸秃噜了毛,才能有的补偿啊。
但他都这样这样强烈地要求了,自己怎么还忍心拒绝他的好意呢?
司命就眼睁睁地瞧着云奚毫不坚定地被帝本主义腐蚀,并且得了便宜还卖乖。
莫名有点羞涩的,云奚小声说:是你主动给我的哦,我可没主动问你要哦。
卿蓝眼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嗯,给你,你拿着就好。
除了吃食,他还不曾见过云奚对什么这样有兴趣。
卿蓝不曾有过道侣,他师父不曾有过道侣,甚至他师父的师父也不曾有过道侣。
故而,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道侣。
上一次听闻与道侣相关的事宜,还是某位门派的掌门被一只鹌鹑精骗色骗财,哭着喊着要自绝于天地祖宗之前。
云奚顺路过去,知道了此事,便将鹌鹑精捆了,作为回报,还被盛情好客的掌门抱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许久,哭诉内容,便是他待那鹌鹑精有多好鹌鹑精待他有多坏。
后者且不论,而前者中的多好,主要是给了多少金银多少财宝,还有每日吃喝住行做什么都陪着。
听着似乎并没什么难度,而卿蓝既然已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双手奉上,接下来,便是做什么都陪着了。
如今天下太平,卿蓝十分闲散,他有的是时间陪伴云奚。
于是,云奚吃糖,卿蓝在一旁饮茶。
云奚爬树,卿蓝在树下赏花。
云奚晒太阳,卿蓝在太阳下看书。
就连云奚揉着肚子预备去洗香香洗白白,卿蓝都跟在后边,步步不离。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云奚是手短又嘴软,愣是没好意思问一句他是不是后悔了想要将乾坤袋拿回去。
或者往好的地方想云奚忍不住怀疑,他是发现我在勾搭白无染,所以故意盯紧我不让我出去吗?
越想越觉得对,那一袋宝贝,其实就是用来打发我走的吧。
旁人家恶婆婆就是这样的,给你五百万,离我儿子远点。
司命煞有其事:你想多了,帝君若发现你在勾搭白无染,会一剑斩了你。
云奚:有道理。
他家恶婆婆是这样的,给你五百刀,死得离我儿子远点。
云奚没办法,最后是跟卿蓝说,他实在肚子疼得没办法了,要去这样那样方便一番,才脱身了悄悄咪咪翻墙走的。
别问为什么不钻狗洞,好狐狸不会天天钻狗洞。
翻的是兔子屋这边的墙,自从云奚发现白无染有下毒的天赋后,所有山上被猎户抓去再被云奚买去再再被云奚卖走白无染买去再再再送给云奚的兔子,都在这里。
原先是一片绿中几点白,现今草叶子都给啃得差不多了,全部是圆滚滚的小白绒球。
嗯,还有圆滚滚的小小黑球。
珈蓝宫的墙体很滑溜,云奚费劲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爬上去,他扒着冰凉的屋檐,松了口气。
但事实证明,气不能松得太早,只下一瞬,他就一个呲溜,挂在初春的暖风里摇摇欲坠。
再下一瞬,攀着瓦片的手一用劲就变成了爪爪。
怎么说呢,人的潜力就是巨大的。
面对无数次美食诱惑,愣是怎么憋都不能把自己憋回狐狸的云奚,在即将掉落在一堆兔子产出的小黑球球堆的生死危急关头,成功变了回去。
白色的衣衫娑娑落地,毛绒绒糯叽叽的肥狐狸,靠着锋利的爪尖,吭哧吭哧地扒上屋顶。
好歹珈蓝宫的瓦片足够厚实。
兜着蓬松的大尾巴,小心翼翼地踮着爪爪,云奚在离自由只隔最后一道墙的边缘,眺望还在前殿等待着落日大雁和自己的卿蓝。
淡淡的忧愁,便从心口犹然而生。
这,就是被母亲牵挂着远行的游子吧
再见吧妈妈今夜我就要远航~
远航回来会给你带礼物哒。
泪别卿蓝,几个跳落间,云奚便到了山脚,忙不迭地化作人,挑了只兔子,又几个跳落间,便见着了坐在山腰处的白无染。
一日不见,白无染看着更苦巴了,衬着那一身绿了吧唧的弟子服,好似一根苦巴巴的小韭菜。
云奚知道,他肯定是因为自己的迟到而黯然神伤。
就让他,去拯救少男一颗破碎的心吧。
正要跳下去,又反应过来自己一袭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