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然捏捏他脸蛋:瞧把你美的,小鹤在里面睡觉你都能开着视频听他睡的好不好,粘糊死你们!
那刚从精神病院回来,我怕他做噩梦嘛。正说着祝挽星突然捏了下耳机,里面传来两声塞赛窣窣的响动,陆迁鹤在哑声叫他的名字。
哥好像醒了!祝挽星像只兔子似的蹦起来,快步往招待所跑,边跑边朝她们挥手:然姐小茸,我不玩啦,我回去看看廷鹤。
尤然伸着脖子嘱咐他:路上滑,你慢着点!他都多大了刚睡醒还得有人陪啊!
多大也是我的大宝贝啊!
小卷毛笑眯眯地看着祝挽星的背影,说:小星好体贴啊,一路都在照顾陆哥。
尤然吃味地碰碰地肩膀:我就不体贴吗?
体贴体贴!你最体贴!小卷毛一迭声地讨好她,在她肩膀上乖乖蹭两下,姐姐也是我的大宝贝!
*
招待所离他们编东西的地方不远,祝挽星两分钟没用就跑回来了。
他进门先脱了沾满凉气的外套,再原地小蹦两下,让自己身上尽量暖和一点,这才掀开被子往被窝里钻。
陆廷鹤知道是他,眼睛还没睁开呢就把人往怀里揽,出去玩了?
祝挽星在他脑门上亲口,没有,上则所去了。
身上怎么这么凉?
陆廷鹤在他身上摸了一圈,发现人凉的像个小冰棍似的,不满意地皱起眉头,手脚并用地把他往怀里揉,想他暖和一点。
哎!哥你轻点!陆廷鹤没睡醒时收不住劲儿,祝挽星被他揉的在人怀里弯成个S,好笑地推他:知道的你在抱我,不知道的以为你要锁我喉呢。
陆廷鹤笑了笑,撑起一点身子把脸埋他肩窝里,整个人都扣在他身上,开口时声音低低哑哑地还有点委屈:我之前醒过次,你不在。
祝挽星两手抱着他,勾勾他头发,哄着说:之前王哥叫我,出去了一会儿。
他真讨人厌,陆廷鹤闭着眼睛闷闷地说:下次再叫你别理他。
祝挽星笑得不行,拉着长音说好,又问他:哥还睡吗?我陪着你。
陆廷鹤在他肩膀上蹭两下,说那再睡会儿。
好,睡吧。祝挽星吻了吻他发顶,说的很轻很慢,像是呓语:醒来就当大梦一场,咱们再也不为往事挂牵。
陆廷鹤这一觉着实睡了很久,高铁上他全程都是趴在祝挽星身上睡过来的,两人挤一张小卧铺,后来祝挽星的左胳膊被他压麻了都点没动。
到村里时已经是凌晨,天还蒙蒙亮,两人到招待所简单洗了个澡,窝在小床上就又睡着了。
陆廷鹤扣在他肩窝里,祝挽星则伸长手臂搂着他,保护和被保护的位置短暂地调换,陆廷鹤紧绷了五六年的一口气彻底松了下来,安稳的像是睡在襁褓里的小孩儿。
他这觉睡的很沉很扎实,零零散散加起来得有十个小时。
祝挽星不知道他有没有做梦,但是像以往那样无意识的轻哼和不踏实的转醒少了很多,手掌也是舒展开的,不再固执地藏起指尖。
祝挽星后来睡不着,就把掌心捂热了,一下下捋过陆廷鹤的额头,看他在梦里舒服地眯起眼睛。
陆廷鹤能真正睡个好觉都够他满足好久,祝挽星只觉得这刻就连发呆都是幸福的。
仇恨和冤屈都离他们远去,身后没有紧追不舍的卡车,头顶也没有冰凉漆黑的枪口。
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窝在这间破旧但温暖的小屋子里,听着窗外呼呼的风雪和陆廷鹤平缓的心跳,祝挽星甚至想就这样在这个小山村里呆一辈子也很好,永远平安,永远自由。
大
中间尤然来过一次,轻手轻脚地给他们搬了个电暖气进来,说是王嘉从哪儿弄来的,怕招待所太冷他们睡不好。
当时祝挽星正醒着,但被陆廷鹤扣的严严实实,动不了,就腼腆地笑笑,说谢谢姐也谢谢王哥。
尤然摸摸他额头,又摸摸陆廷鹤的,满意道:还行,都没发烧。
说着又嘀咕,小鹤也是,有家不回非住招待所,这也就是他现在脆弱,搁以前王嘉准和他急眼。
别急眼别急眼,我知道原因。
祝挽星就是个宠夫狂魔,急吼吼地替陆廷鹤辩解,开口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恍然间只觉得距离过去那浑浑噩噩的五年,已经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其实也没什么,祝挽星斟酌了一下措辞,不当回事儿地说:我和哥没和好的时候,自己来过一次村里,住的也是这间招待所,那次出了事,我挺害怕的,哥一直因为那件事自责,耿耿于怀,所以才想陪我在这住一晚。
尤然想了想,恍然顿悟,是你上次住院之前?是不是有个流氓在山上欺负你?
祝挽星点点头,尤然说怪不得,你昏迷没醒的时候他带着七八个人连夜在这儿搜山,蹲了好几宿才把那个流氓抓到,打一顿送警局去了。
祝挽星有些震惊,哥来处理过?他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过
尤然了然道:他当然不会和你提,怕你想起不好的事。
小鹤这人就这样,看着挺冷心冷情的,其实心软的要命,他小时候吃过太多苦了,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所以别人对他有一点好他就回报十分,自己的人受了委屈,他也会加倍还回去。
祝挽星笑着摸摸陆廷鹤的侧脸,在他发顶吻了好几下,说:哥就是这样,心太软了,前五年的时候他恨我恨成那样,但也没舍得真把我怎么样,我不好过,他心里同样苦。
可不是嘛!尤然唏嘘地点头:他当时整天加班,烟不离手,酒也喝的凶,就想把自己麻痹了一了百了。
祝挽星心疼地抿抿唇,说:还好哥现在都戒了,不然身体早晚给拖垮。
有你在他有什么戒不了的啊!尤然坏笑着打趣他,你们俩的福气在后头呢,经历了这么多终于能安安稳稳在一起了,好好享受生活吧,工作上的事给我们这些打工狗分一分,多少有点资本家的派头嘛!
那敢情好啊,祝挽星笑得眼睛都半眯起来,说:正好我和哥趁这次多玩两天,过了十五再回去。
两人拍即合:妥了!
尤然刚走没一会儿,陆廷鹤就醒了过来。
睡的久了浑身没劲儿,他趴在祝挽星肩窝里连磨带蹭的拱了半天,拱的祝挽星止不住笑。
哎,哥你到底醒了没啊?我衣服都被你蹭掉啦。
陆廷鹤闷声抵着他肩头,湿热的吻一寸寸游移到侧颈,黏上黏糊糊地像只大型犬:没醒,我还没睡够呢
祝挽星扬起脖颈给他吻,纵容地没边儿了,那就再睡会儿吧,还早呢。
陆廷鹤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尤然临走前不是告诉你早点叫醒我吗,你怎么一点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