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绥睁开眼,只一瞬间就发现了他的床边趴着一个人。
江琞半坐在地上,双手伏在床边,就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闭目浅眠,手指还松松地勾着关绥的食指。
关绥醒来后的动静不大,本应是熟睡的江琞却依旧察觉到,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对上那双熟悉的黑眸后,惊喜道:你醒啦?
语气中有藏都藏不住的喜悦。
好点没,你感觉怎样?江琞手贴上他额头,另一只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还好,退烧了。
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没有什么是比醒来就看见亲亲男朋友,并且男朋友还对自己动手动脚关心自己更开心的了,关绥心中涌过一层暖流,病容上染了一丝笑意:我没事,不难受。
骗子。江琞嘴角一瘪:你明明就很难受,为什么不说!
既然人好了,就该算总账了。
昨晚他收拾完后准备在床边歇一会儿,关绥的手机却响了,接起来后才知道是珉宇的助理打来的。
也就是那通电话,江琞才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忙。难怪只是淋了雨都会感冒。
都怪他。
都是因为他不细心才没有及时注意到异常。
要是他再多关心关心他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说呀,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说......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思绪一旦展开收都收不住,江琞连他们以后的七年之痒都想到了,连带着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关绥刚起床啥都不知道:?
怎么突然就闹起来了。
虽然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至少能给你打杂照顾你让你多多休息,你什么都不说,就是不信任我,不喜欢我了!
骗子!
骗子一脸懵逼:.....啊?
江琞:你这么糟蹋自己,以后生病了怎么办!
即便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不妨碍他小心翼翼道:打120啊......
江琞: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分担一点,我又不是什么菜鸡,好歹我也是正儿八经名牌大学名牌专业毕业的本科生!
关绥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可是我都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有什么好说的。
小江发火的样子好可怕。
但是发火是因为在意他又好可爱哦。
而且那些事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难,就一眼的功夫.....
真的,他看一眼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琞麻木地收起眼,就是多余担心,倒是忘了这家伙当初可是能边打比赛边处理公司的天才,现在又不需要他训练,累什么?累在哪?
关绥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像只大狗勾一样蹭了蹭:知道我们乐乐担心我,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江琞面无表情将手抽出来:跟狗过去吧你,大天才!
.
下午,瞿医生来给关绥挂了第二次水。吊上水之后的关绥成了一个巨婴,做什么都要江琞帮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半边瘫痪了。
乐乐,我想吃虾。关绥坐在餐桌上苦巴巴地喊,还扬了扬自己吊着水的手。
我对虾过敏,剥不了。江琞无情拒绝,挑了一堆清淡清淡的菜在他碗里:要吃吃,不吃拉倒。
豹子明显没搞明白状况:队长,你吊水的是左手不是右手,不发力的话可以剥的。
还有,瞿医生说了,生病期间最好还是吃清淡点的,不要吃这些腥味重的。
关绥正烦着呢,江琞他又舍不得骂,豹子正好撞在枪口上,劈头盖脸就骂了过去:我做什么关你屁事,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你怎么还在这吃?训练好了吗你就吃?吃吃吃,吃得好你能打赢比赛吗,不能就闭嘴,废物。
豹子:?
他弱小的心灵受到了大大的伤害,程哥心疼地给他挑了根鸡腿以示安慰。关绥见了,又不服,正想再说,一只细白的手推着一叠虾肉放到他面前。
虾肉还特鲜嫩。
手的主人戳了他一下:少说两句,蘸醋吃,不许再要了。
正准备舌战众人的关绥这才熄了火,安安心心的吃起虾肉来。江琞转过头在听Bone和教练说话,余光瞥见他,微微勾了勾唇。
今天下午,注定不安宁。
豹子在二楼坐着都能听见他们家前队长缠江琞的声音。
乐乐,我想吃苹果,帮我削~
不是才吃了饭?
咦,乐乐削的就是好吃!
.......
乐乐,我想上厕所!
.......憋着。
憋不住了!要尿出来了!!!
一阵吵闹过后,声音突然模糊了不少,应该是进厕所了。江琞突然扬声:别乱动!
我手疼!
快了快了......你这皮带到底怎么系啊?
........
老鹰干笑:咱们基地什么时候隔音这么不好了?
豹子抱着双臂打了一个寒颤:咦,猛男撒娇,yue!
才认识Wish没多久的林思有些迷茫:G神他私底下居然是这种性格吗?
Bone敲了敲桌子:非礼勿听。
华仔咳了一声,继续训练。
程哥咬着手帕,怒排:都说了平时不是我声音大!
.........
.........
晚上七点多,江琞打开微博,在编辑今晚的请假条。
关绥生病了,今晚的比赛肯定是不能再参加,虽然会影响到排名,但昨天他们和第二名积分差距拉得很大,一晚上不参加应该问题不大。
干脆也不直播了,腾出时间来照顾关绥。
他伸出一只手,关绥短暂地怔愣之后默默地把手递过去。江琞拍了他一下,道:手机。
.....哦。关绥慢吞吞翻出手机解了锁递给他,语气里还有点遗憾:你干嘛啊。
帮你请假。
请什么假?
今晚的比赛,不参加了。江琞自顾自低着头,你好好休息。
不用了。关绥一把夺过手机,把屏幕摁灭,我要打。
江琞:?
别闹,你还在生病,需要休息。
没闹。关绥摁住他的双手,拖向自己背后,江琞整个人都扑在他怀里。熟悉的苦茶味扑面而来,关绥搂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蹭了蹭,重复道:我要打。
又不是绝症,只要还能动,我就能打。
关绥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他的脊背,从颈椎到尾骨,手指尖轻轻停留,缱倦而温柔。
像是怕吓着怀里的人,轻声道:我以为你会懂的。
江琞被禁锢在怀里,大气不敢出。后背上的那只手像是点燃了危险信号,大脑在疯狂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