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柯闭了闭眼, 全当今天是在做梦, 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但是韩栖的声音彻底打破了他掩耳盗铃般的幻想:这是你的小群吗?
韩栖本来也没有那么八卦,但是这个群名实在是很容易让他联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题,甚至于韩栖有理由怀疑这个群名指的就是他和傅君同两个人。
要不然杜柯没道理在见到他的时候跟老鼠见到了猫儿似的,稍微出点儿声就吓成那样。
所以韩栖一狠心, 还是决定残忍地继续追问杜柯,毕竟他真的很想知道,至于社死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和韩栖不一样, 杜柯可慌极了, 他现在就是紧张, 非常紧张, 什么社交牛逼症都没有办法缓解他的紧张。
直面当事人, 不好好回答又不行, 虽然韩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他要是实在不愿意说, 韩栖也不会非要追问。
但是耐不住还有傅君同在啊,万一韩栖平常和傅君同聊天的时候, 一个没注意,不小心提到了这事儿, 让傅君同知道了, 那可就真完蛋了。
傅君同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根据他多年以来的经验, 傅君同具有小学语文课本里被赞颂最多的精神不屈不挠, 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把事情探究个底儿朝天来,他是绝对不会满意的。
这种精神放到学习工作上,那绝对是一把成就事业的利器,但是放到让他社死这件事情上,这可就太不友好了。
他只想当个霸总身边的,能干精明随叫随到的经典款万能特助,可不想成为因为太过八卦而不幸被抓,最后被傅君同打破的那只砂锅啊。
苍天呐,他错了,他以后再也不上班摸鱼了。
那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老板。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对付过去一个,杜柯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跟韩栖说清楚,但首先,不能让傅君同知道。
好的好的,我保证。都到这份儿上了,韩栖当然满口答应。
八卦是人的天性,就算这个八卦很有可能是要从自己身上出来的,但是韩栖的好奇心也不允许自己不知道。
杜柯如同壮士断腕般地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放到了韩栖面前,韩栖顺势凑上去看。
你说吧,我绝对不会跟傅君同说哪怕一个字。
韩栖怕杜柯觉得自己刚刚的保证太过于敷衍,在凑上去的时候还不忘再补充一点,好让杜柯能更鲜明地感受到自己表现出的坚定。
只是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人一旦倒霉起来,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论断,就比如说,祸不单行。
而杜柯今天碰巧就遇到了那么倒霉的时候。
韩栖刚凑上去,连名字都还没看全乎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傅君同的声音轻轻地在耳后响起:
看什么呢,还绝对不会跟我说一个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下子成功地吓到了两个人。
韩栖原本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着手机,等着杜柯给他解释并介绍呢,突然听到傅君同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战术后仰,差点儿就没站稳。
好在傅君同离得近,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小心点儿。
傅君同揽住韩栖的腰,直接把他捞进自己的怀里。
虽然在这几天的锤炼下,韩栖已经能够坦然地和傅君同在众人的注视下手拉手,不会有任何害羞的情绪了。
但是他们现在的姿势可远比牵手要亲密得多了,他跟杜柯又比他跟公司里的其他人要更熟悉一点。
在熟人面前秀,总会感觉更不好意思一点。
所以在被傅君同抱紧怀里的那一刻,久违的羞涩又找上门来。
别抱了,还有人呢。韩栖挣扎着想要出来。
那你还敢不敢不小心了,说话的是我,又不是别的什么人,哪儿就能让你吓得差点儿摔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傅君同罕见地在韩栖面前板起脸来,语气严肃地说话,不过虽然说是这么说了,但是他的手还是乖乖地还是顺着韩栖的意思,松开了他的腰。
毕竟还有一个杜柯在旁边杵着,他就算真想做一点更亲密的举动也不太方便。
杜柯原本老老实实地站着,突然被傅君同用严肃的目光瞟了一眼,吓得他站的更笔直了。
韩栖被傅君同从他的怀里放出来了之后才觉得傅君同的话有点儿耳熟。
有那么可怕吗,这不就是几分钟前,他看杜柯见到他满脸慌乱的时候,心里想的那句话吗。
没想到转眼之间,这句话就被另一个人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自己,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的韩栖,现在可能就已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和杜柯一样,背后说人刚刚好被本尊听到,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要命了。
不过现在的韩栖可大不一样了,他已经学会了怎么去缓解自己所处了尴尬局面,起码在面对傅君同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毫无压力地做到这一点,于是此时此刻,韩栖脑子一转反而顺势倒打一耙:
要不是你突然说话,我也不会被吓到。
他这可是实话实说,半点都没有冤枉傅君同的,事实如此罢了,要是傅君同没有出现,他安安稳稳地看完杜柯手机里的内容,再怎么样不至于被吓得差点儿没站稳。
傅君同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栖,直把韩栖看的心里隐隐发虚。
不过他理不直气也壮,倒也不怕。
傅君同也没有打算揪着韩栖不放,毕竟是自己的人,毕竟要是真把人逼急了,最后还不是得自己哄,于是他明智的把矛头转向了杜柯:
所以,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呢,说吧,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被他们两个旁若无人般的搁置在一边的杜柯非常不愿意在此刻被提及。
站在一边看看他们两个人撒撒狗粮,这也挺好的,最多就是没有水,狗粮有些噎了,不过在此刻,社死之外无大事。
可惜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他逃不掉了,不过他还想挣扎一下。
没什么,我怎么会有什么事情是老板你不能知道的呢!
杜柯立马回应道,他说的倒是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但也只是嘴巴上说着好听点儿,实际行动一点儿也没拿出来,照样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杜柯心里苦哇,果然不能背后说别人,要不然很可能被正主逮到,他之前对这句话向来不以为意,今天的确是实实在在的见识到了它的威力。
十分钟之内接连被两个正主分别抓到,就算是在社死界里,恐怕没有谁比他还要悲催了。
那就直接说吧,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也不好出来太久,说完正好赶紧回去工作。见杜柯说了几句套话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傅君同不由得稍微严厉了点儿地催促道。
不得不说,虽然傅君同在韩栖面前足够温和甚至偶尔还有点憨。
但是在下属面前,他一贯都把形象维持地很好,就算是关系最紧密的杜柯,也不过只能偶尔听见傅君同说两句古早霸总味儿的话。
并且因为频率是在太低,杜柯听到的时候也只是一瞬间感觉幻灭,完全没有领悟到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精髓。
所以傅君同冷着脸说话的时候,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杜柯眼见着这事是过不去了,别无他法,只好老老实实的把话详情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那什么,老板,公司职员内部一直都有个小群,平常用来交流一下生活啊什么的。
自从您和韩先生一起出现在公司里之后,大家都,比较好奇,面对面交流又不太方便,所以大家就都在群里一起交流。
杜柯看了眼傅君同,见他一直看着他,心里知道,他这是不把自己倒个儿底朝天,傅君同是不会轻易地让他结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