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四十五分。江直彦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房间里只剩呼x1声与时钟的滴答声。他耳边还残留着父亲的咒骂,还有母亲无声的叹气。「早知道就不要生出你们这些废物!」这句话,他听了十七年。「不去想,不去想。」他翻身,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但闭上眼後,他却想起了一件事——在他愤怒转身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神似孟羽禾。她就站在不远处,眼神里带着震惊,像是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她世界里的画面。
「昨晚那画面……到底是怎麽回事?」孟羽禾趴在早餐桌前,盯着牛N杯里的泡沫发呆,连吐司放进嘴里都没感觉。「你怎麽了?」孟羽笙拿筷子戳了戳她的手臂,「昨晚没睡好?」「嗯……可能吧。」她低声回应,却没有说出口——她脑海里满是江直彦站在家门口的画面,那双眼睛里的怒火与痛苦,挥之不去。「早。」她猛地抬头,江直彦站在「禾殿站」的公车牌下,侧头下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如常,彷佛昨晚什麽都没发生。
日子到了周三的选修课,孟羽禾打开手机的相簿,看着她拍下爸爸夹菜的照片,但发现爸爸的白发b去年多了不少。她拍完大哥的照片後,偷偷翻看,发现哥哥的眼神特别空洞,她心里有点难受,觉得这样的照片根本不像她认识的哥哥,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大哥会抱着她转圈圈,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鼻酸。
接着老师们将大家的相片存入USB中,再投映在布幕上。羽禾看见每位同学拍出家人的画面,有些滑稽,有些很像证件照,让羽禾噗呲一笑,但有些却莫名让她心里不太好受。例如:与她同选修的朋友「陈沐霏」拍出的照片,她用自拍的方式将自己融入家庭中,每个人都笑得如此温馨。瞬间,她又突然想起妈妈最近开始变得更容易叹气,但妈妈还是笑着说:「没事,妈妈只是有点累。」
羽禾发觉自己在这十七年中好像对於家庭的印象渺渺无几,最多就是「我出门了。」「我回来了。」,要不然就是过新年的记忆。但似乎对於家庭成员的认知没什麽了解。「爸爸….平淡?腼腆?…..」「妈妈…温柔?细心?…..」「爸妈他们是怎麽相遇相Ai的?」「二哥….有时又有点白目,但对他生活还是一无所知…..」「大哥….…..不太好」。
这天,她回到家,照常吃了晚饭。饭後,她决定主动帮忙洗碗。「妈,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累啊?」她一边洗着碗,一边假装随口问。妈妈笑了一下,声音听起来轻松:「有点吧,工作有时候忙起来就这样。」但羽禾却注意到,妈妈的笑容里带着掩饰的味道。「二哥,你小时候是怎麽样的啊?」她在客厅陪着孟羽笙看电视时,突然问道。「……怎麽突然问这个?」「没啊,就是……我们家好像不太会聊这种事。」孟羽笙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嗯……我以前b你还吵吧?」「可是,二哥你有什麽梦想吗?」这句话让孟羽笙的笑容顿了一下,他没回答,眼睛却不自觉地瞄向大哥孟羽彦的房门。
这天晚上,她站在大哥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最後还是敲了敲门。「哥,我可以进来吗?」没有回应。她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推开了门,这次房间的灯是亮着的,但大哥正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有什麽事?」孟羽彦语气冷淡,但至少不是赶她出去。「我就是……嗯……想跟你聊聊。」她小心翼翼地说。「聊什麽?」羽禾愣了一下。对啊,她想聊什麽?她只是觉得……她很久没和大哥说话了。她随意找了个话题,却意外发现了一些东西。她的视线无意间瞄到了书桌上的一本日记本,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上面写着:「二零零八年」。她意识到,这是大哥的日记——也是他开始变得沉默的那一年。「你以前有写日记啊?」她试图找话题。「……嗯。」大哥没有把日记收起来,似乎也不在意她看见。这让她有点犹豫——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她可以翻开看看吗?但就在她伸手的瞬间,孟羽彦忽然把日记合上,语气有些冷淡:「你该睡了。」「喔…好,抱歉,好像打扰你了。」羽禾关上大哥房门。
她躺在床上,将棉被盖在头上。思绪仍然混乱,但隔天还要早起去上学,她b自己冷静入睡。这天晚上,她开始做恶梦。她梦见自己站在家门前,敲着门,门却怎麽样都打不开。她听见房间里有人的声音,可是不管怎麽叫,都没人应答。「哥!哥你开门啊!」门终於打开了一条缝,里面却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见。然後,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真的觉得,家是一个避风港吗?」她猛地睁开眼,额头上满是冷汗。看向时钟,十二点半,才睡了一小时。
同一晚,江直彦回到他的「家」,一样的昏暗。没看见妈妈的身影,当然「那男人」也不会在。「你在外面吃饱了吗?」姊姊江可凡从房间走出来问。「嗯,去超商吃了点东西。」「那男人今天恐怕是不会回来,似乎去酒店,你还没回来之前我听见妈跟他的对话。妈已经在房里睡了,别担心。至於江子全….我觉得你还是别再等他了。」江可凡对他说。「嗯。知道了。」「你也别太压抑自己,虽然我们家重男轻nV,妈总对你说些话。但你还是有b你大的姊啊。」她拍了拍江直彦的肩膀。「我还好。你别让家里的事影响学测。」「嗯。」江可凡应道。江直彦决定今晚不等江子全了。洗了澡,他感觉放松了些,进了房间,翻开题本开始刷题。不知过了多久,他看了时间,半夜十二点半。「该睡了。」他心想。
隔天早晨,yAn光更刺眼了些,春天留下了最後的尾巴,夏日的脚步更加接近。孟羽禾见江直彦站在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表情,就像什麽都没发生一样。「早安。」羽禾先向他打招呼「早。」语调一样没改变。「你今天……还好吗?」羽禾试探X地问。江直彦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即回答。「还行。」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静得让人觉得「昨晚的事根本没发生过」。她忍不住想,他是习惯了,还是根本不在乎?「昨天……」她刚开口,江直彦突然转过身:「公车来了。」话题被打断了。她望着他走上公车的背影,心里有些闷闷的。今天他们并肩坐下,羽禾没再开口。但不知为什麽,今天的沉默显得有些不自在。她瞄了他一眼,他正盯着窗外,眼神依旧冷淡,却透着一丝淡淡的倦意。羽禾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习惯的状态——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压力,然後让世界以为他没事。可这样真的没事吗?公车摇晃了一下,江直彦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羽禾的手背。「……」他立刻缩回去,像是不太习惯肢T接触。羽禾看着他那一瞬间的僵y,突然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东西,一罐冰凉的运动饮料。「你昨天跑步完应该很累吧。」她语气轻描淡写,假装自己只是顺手买的。江直彦看着那瓶饮料,没有马上伸手去拿,而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点意外,还有点……无法形容的情绪。「……谢了。」他终於开口,语气还是很平淡,却b平常更轻了一些。
运动饮料的瓶身还残留着一点凉意,江直彦指尖触碰到时,微微顿了一下。孟羽禾本来只是随口说的,没想到他真的接过去。这让她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麽。「这样……是不是太刻意了?」她心想。她瞄了江直彦一眼,他低着头,手指转动着饮料瓶,似乎在思考什麽,却什麽都没说。「你……」她刚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最後,她只能低下头,把耳机戴上,让音乐填补这份莫名的尴尬。但她没注意到,江直彦余光又扫了她一眼。
早上的课程总是让人昏昏yu睡。「数学课」,孟羽禾趴在桌上,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一旁的江直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下一秒,他的笔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抬头,看见江直彦用手指了指她的课本,然後把自己的笔记本稍微推近了一点。「……你是叫我看你的笔记?」她有点惊讶。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课堂上。孟羽禾愣了一下,低头看着他工整的笔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笑。他这是……在帮她吗?她嘴角微微上扬,拿起笔,开始跟着做笔记。这一节课,突然没那麽让人想睡了。
中午时分,孟羽禾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便当,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旁边经过。「江直彦?」她不自觉地叫了一声。他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孟羽禾指了指他的手,「怎麽只买了一瓶牛N?」「不饿。」他淡淡地回答。她皱了皱眉,「这样不行吧?你早上还跑步,然後又上课,不会饿吗?」他没有回答,像是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她这样的关心。「……算了。」她叹了口气,然後直接把自己手上的炸J块递给他,「这个给你。」「?」江直彦微微挑眉。「不吃白不吃,反正我买太多了。」她装作不在意地说。他盯着那块炸J几秒,最後还是接了过去。「……谢了。」这是第二次了,江直彦接受羽禾的东西。
第八节课剩下十分钟,「你….放学要一起走吗?」江直彦说的很小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更何况他的脸面向前方黑板。「?」羽禾心想他有说话吗?江直彦见羽禾没任何反应,他终於提高了点音量:「放学要一起走吗?」羽禾脸转向他,江直彦的脸依旧直视前方。「你在跟我说话吗?」「嗯。」羽禾似乎见江直彦那白皙的脸颊出现一抹红晕,羽禾说:「可以啊。」江直彦一样直视前方没有回应,但嘴唇似乎抿了一下。
「叮咚叮咚…」江直彦瞥了一下羽禾,她还在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他背起书包又放下。羽禾没见他这举动,继续快速收拾。「好了!」羽禾看向他。江直彦背起书包说:「嗯。」他们并肩而行,有点沈默,江直彦往校车路线走去。「?你今天不跑步了?」羽禾疑惑。他愣了一下,「痾…那…我们去C场。」「好。」「原来你知道我放学都会跑步。」「诶…无意间看到的,对。」「喔。」「那你为什麽放学一定都要把自己跑得汗流浃背?」「嗯…就是想跑,可能是一种习惯。」「原来如此~是…想发泄压力吗?」羽禾鼓起勇气轻轻点了一下他似乎不想说的话题。路途中江直彦忽然停了下来。「那天…是你吗?」江直彦没有转头地问羽禾。「……你..有看到?我…是那天想去找你说谢谢,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嗯。」江直彦如此简短的回答让羽禾开始慌张。「你生气了?」「没。」「那…那为什麽不说话?」「在想。」他们刚好走到圆樱C场。羽禾心脏感觉快破裂了。「你也看到了吧,我们家,很乱。」「嗯…感觉得出来。因为爸爸吗?」「算是吧?也可能不是。」江直彦说起这件事,语调平稳得像宁静的水平面。「那…」羽禾还没说完,江直彦:「到了,你要先回去吗?我今天就不搭校车了。」便拿下书包往C场开始奔跑。羽禾没有听他的话回去搭车,她找了个位置,在樱花树下的木头长椅,樱花花瓣随着温凉的风在她眼前飘落。她就静静坐在那,也静静看着他彷佛用尽全力奔跑的样子,倾刻间,他奔跑的姿态与飘落的花瓣融成一GU暖流,沁入羽禾的内心。
天sE渐暗,夏季独有的晚霞融入天空,渲染成一片粉紫。孟羽禾仍坐在树下,没有离开的打算。江直彦停下脚步,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沾Sh,轻轻喘着气。「她怎麽还在这里?为什麽要留下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余光忍不住往她的方向看去。樱花花瓣落在她的发丝上,微风轻拂,她的眼里没有嘲笑,也没有同情,只有静静的注视。那种感觉,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你……还好吗?」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晚霞下微微闪烁的光。江直彦低头,看着地面,他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最後抿了抿唇:「还行。」还行吗?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今天的步伐,似乎没那麽沈重了。但他却忽然不知接下来该怎麽做,没人教他该怎麽温柔。
江直彦喘着气走向孟羽禾,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但今天的沉默,不像之前那麽难受了。「走吧。」江直彦终於开口,语气虽然一样淡淡的,但有那麽一点点不同。孟羽禾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扬起:「好。」夜sE降临,他们并肩离开。第一次,没有谁先走在前面。
----寄秋沐沐原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孟羽禾回到家,无力地躺在床上,那夜里的梦魇依旧清晰,像是被刻进脑海里的画面。她梦见自己站在家门前,不断敲门,可是怎麽样都没有人回应。门缝里透出一点光,但里面却黑得像无底深渊。她听见哥哥的声音,低沉又遥远。「你真的觉得,家是避风港吗?」她猛地睁开眼,冷汗浸Sh了额角。呼x1急促,心跳紊乱。她用力按住x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那个声音还留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觉得,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动摇了。
孟羽禾昨晚翻来覆去,一整夜都睡不好。脑海里一直浮现哥哥的笔记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於快要溢出来。「我好累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她一直以为,家是一个让人能够安心的地方,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妈妈最近常常叹气,爸爸依旧沉默,哥哥越来越疏离……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麽办。
「早安。」她戴着耳机到公车站,看见江直彦站在那里,眼神一样冷淡,像是什麽都没发生一样。她突然好奇,他的家,会不会跟自己一样?「你觉得,家是避风港吗?」她忍不住问了出口。「……不一定。」他顿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有时候,家也可能是监狱。」羽禾听见他说「监狱」耳机里音乐持续播放着,但她眼神却放空起来,「监狱…」。
日历的纸一页页地撕下,羽禾在高二的时间莫名过了两个多月。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搭公车日常,两个多月与江直彦站在同一站,两个多月的一起上车,羽禾在车上的座位从单人座,无意识地变成双人座,而旁边的人总是他「江直彦」。他们在车上不会有过多的交流,就算有也只是很简短的话语。今天是圆樱高中高二上的期中考,上个月的第一次段考,江直彦仍然拿下了社会组的第一名,羽禾则普普通通,不坏也不是很好,尤其数学,从高一就都没及格过。考完了国文,下一科要考的则是羽禾头痛的「数学」。考前十分钟,孟羽禾心里一直在想:「拜托拜托,这次数学至少给我五十分!」她偷瞄了一眼江直彦,他还是一脸平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种人真的会紧张吗?」孟羽禾盯着数学考卷上的题目,像是盯着一个世界未解之谜。「这题怎麽算来着……公式……公式……」她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看的笔记,可是脑袋一片空白。考试时间已经过去40分钟,江直彦的笔在纸上快速滑动,一道又一道题目几乎没有停顿。她侧眼看了一下他的试卷,密密麻麻的字迹整整齐齐,连算式都漂亮得像印刷出来的。——学霸都不是人类吗?羽禾写到一半突然卡住,数学题目完全看不懂,她开始慌张地咬笔。这时,她下意识瞄到旁边的江直彦,他刚好也转过头,两人对上视线。江直彦的视线在她的笔尖和她紧皱的眉毛之间停留了一下,然後用嘴型b了一句:「冷静。」她愣了一下,深呼x1,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写考卷。
连续三天的期中考结束了,羽禾摊在座位上大大叹了口气「好累……」江直彦:「走吗?」羽禾马上坐起身「好,走!离开这鬼地方!!」「……疯了?」江直彦嘴角往上动了一下,皱了眉头心想。羽禾走在江直彦前面,习惯X地正要往C场方向走去,「孟羽禾。」他突然叫了自己的全名吓了一跳,转身问:「g嘛?你那语气突然叫我全名很恐怖耶!」「…今天不想跑步,去别的地方吧。」「?去哪?」江直彦没有回应,只是走在她前方,羽禾就跟着他走。「这里。」江直彦说。羽禾抬头看向招牌「大碗冰冰冰」。「吃冰?怎麽这麽突然?」「就想吃。」两人走进店内,他们面对面坐着。「你点吧。」「喔。」过不久一碗真的超巨大的芒果雪花冰来到两人面前,羽禾只能看见江直彦的双眼。江直彦的眼神像是傻了一般,羽禾从没见过他这般神情,心里笑得不停,却又感受到自己似乎做错事了。「…怎麽这麽多?」江直彦问她。「痾…我不知道」羽禾看了看店内顾客的雪花冰,「都是正常份量啊….」她心想。见江直彦起身拿了明细一看「特殊超大冰冰冰芒果口味」「疑?!我记得我没点这个呀?!」羽禾回。江直彦问了柜台店员,「没错喔,你们确实是点这个。」「好的,谢谢。」江直彦坐回位置。「你眼睛是…唉不说了,冰要溶了。」江直彦无奈。於是他们两个从大眼瞪小眼一起吃到能看见对方全脸。「痛痛痛痛痛……呜呜呜呜,为什麽要有这种设计啦……」江直彦无语地继续吃,但眼角微微上扬:「谁叫你点错的?」见他仍继续吃着冰,「抱歉,我刚刚点的时候看错了…」「嗯。」他继续吃着,「生气了?」羽禾小心翼翼的问。「没,快吃吧。」「好。」这是他们「共同」吃的一碗冰。吃完冰後,羽禾发现自己「手指冻到发红」,忍不住搓了搓手。江直彦看了一眼,突然把自己刚刚喝完的温水递过去:「拿着。」羽禾愣了一下:「……蛤?」「手冰到红了,你没发现?」她盯着他递来的温水瓶,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离开冰店後,两人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沿着夜晚的街道慢慢走。孟羽禾:「江直彦,你平常都会这样吗?」江直彦:「这样?」「就是……考完试找地方放松?」停顿了一下:「没。」「那为什麽今天突然——」江直彦淡淡地说:「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羽禾回到家後,家里灯是开着的,妈妈还在厨房忙碌。「回来啦?怎麽这麽晚?」妈妈边洗碗边问,语气温柔,但羽禾总觉得……妈妈最近的语气,带着一丝「疲倦」。「嗯,跟朋友去吃冰了。」「朋友?」妈妈转过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惊讶。「是陈沐霏吗?」羽禾顿了一下,然後摇头:「不是,是……江直彦。」妈妈愣了一下,但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头。吃饭时,爸爸依旧很安静,二哥孟羽笙跟她闲聊,但大哥孟羽彦没有出来。她看着爸爸沉默地吃饭,妈妈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她开始觉得——这个家里,好像有很多没有说出口的话。她试图再去敲大哥的门:「哥,你不吃饭吗?」门内只有微弱的声音:「……不饿。」她靠在门外,心里有点闷。「哥,我今天有去吃冰喔,点错变成超大碗的啦!结果跟朋友一起吃……」她以为大哥不会回应,但没想到,房里传来淡淡的声音:「……你还会开心,真好。」她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大哥的语气里,有种「遥远的疲惫感」。「哥……你是不是,哪里不太好?」但她没勇气说出口,最後只能轻声说:「晚安。」她转身离开,心里却b以往更加沉重。
直彦回到家,客厅的灯是暗的,家里一片寂静。他刚换好鞋,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母亲的咳嗽声。「妈,你吃饭了吗?」他站在门外问。「嗯,吃过了。」妈妈的声音带着一点疲惫。他知道她没吃,但她从来不会承认。他走进自己的房间,翻开书本,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刚才那间冰店里的氛围,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刚才还握着汤匙、和某个nV孩一起吃着冰的手。但现在,这双手又回到了冷漠的家里,没有人会递给他任何东西。「你的手很冰。」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刚才孟羽禾搓手的画面,还有她笑着说「啊!点错了!」的样子。他皱了皱眉,把这些画面甩开。「砰——!」家门被大力打开,父亲喝醉酒回来。「……又来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妈勒——叫你们给老子倒酒,还装睡?!」外面传来父亲含糊的怒骂声。他听见母亲的脚步声走到客厅,低声说:「……你喝太多了。」「关你P事!N1TaMa少管我!」「……孩子们还在。」「孩子?!哈哈哈哈,他们是孩子吗?!废物才对吧!」他闭上眼,紧紧握住拳头。他很想冲出去,但他知道冲出去没有用。他的姐姐江可凡敲了敲他的门,小声说:「还好吗?」「嗯。」他没有转头,只是继续看着桌上的课本。「爸又这样……你没事吧?」「习惯了。」他淡淡地回应。但他的笔尖,无意识地用力划过纸张,画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羽禾深夜起床上厕所,发现大哥房间的灯尚未熄灭,猛然她听到大哥房间传来「瓶子掉落」的声音,她紧张推门一看,发现他倒在地上。地板上还留下一滩未乾的血迹。「哥!哥!」羽禾大力摇晃孟羽彦的身T。她发现他手边有个空罐子,「悠乐丁」羽禾皱眉,这是什麽?羽禾大声叫孟羽彦的声音惊醒了家中成员。羽禾妈妈优先到了孟羽彦的房间,什麽话也没说,只见她快速将孟羽彦放到床上,接着清理着地面与罐子。羽禾:「妈,他…怎麽了?」「没事,他只是…忧郁症,但还可以。你们放心吧。」羽禾妈妈向爸爸、孟羽笙、羽禾说,便叫他们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