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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感觉有些太巧了——”
斯宾塞之前还真以为是借口来着，不过想起郑建国应该不会拿这种借口来搪塞自己便把这个想法扔出脑海，浑不知这会儿直线距离几百米外的大会堂追悼会现场，才冲着巨幅画像鞠躬行礼过的郑建国抬起头看到远处徐主任，当即就改变之前主意看向前面赵远一道：“中午我就不在这吃饭了，家里有接待工作。”
“嗯？”
身穿干部服胳膊套着黑袖章的赵远一愣了愣，圆润面颊上不大却亮的眼睛左右看看，就发现除了远处徐主任正转过身去外，其他人的视线和神情并没什么异样，当即明白郑建国这可能是不想和对方吃午饭，于是开口道：“也行，你有事儿去忙，现在咱们找个地儿坐一会——”
郑建国点了点头，后面还有大批悼念的人等待瞻仰，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结束的，而且以几人的身份也轮不到去和家属握手慰问，便跟着赵远一李东升杨钢几人到了旁边，还没让服务员找房间，董方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同样干部服黑袖章的眉宇间带着疲惫，于是几人纷纷招呼道：“董哥。”
“嗯，都行完礼了吧？”
董方抬了抬下巴问过，李东升的目光则是朝他身后飘了下，同时开口道：“行完了——”
“噢，这是我女朋友张蔷。”
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董方给几人介绍了下，便回头看向身后的张蔷道：“这几个不是外人，李东升，赵远一，郑建国，杨钢，赵亮亮，以后你慢慢再认识。”
张蔷长的一般，鹅蛋脸眼睛细长，不算高的鼻梁上戴着副眼镜，模样斯斯文文的透着股秀气，声音也没什么特点：“大家好。”
“首长好！”
郑建国的脑海中闪过这么个词后看向董方，还没开口便见旁边出现个人，面上挂着灿烂的笑道：“董哥，你也来了。”
“——”
郑建国满脸诧异的看过去时，董方已经转过头后开口道：“不会说话就滚。”
“呃——”
开口的男人顿时面现尴尬之色，大圆脸上眼睛眨巴着扫过李东升和赵远一几人，也没再开口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人还真不会说话，什么叫你也来了？”
张蔷又看了眼那人的背影说了句，董方则是看了眼她后冲着几人道：“崔家老大，这小子才被人坑了不少钱，哥几个都离他远点就行。东升，方正平他们也来了，你们之前在君子兰上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些，可别让元帅家属为难。”
“这肯定不会，他抽我耳刮子我都不会还手，这个轻重我还是能分清的。”
李东升的国字脸上现出了正色模样，只是说的话还带着股呛人味道，董方却是充耳未闻的看向了旁边郑建国，接着开口道：“建国，过会黄家老二也会来走个过场，老爷子让我给你说下。”
“黄家老二？”
郑建国面现狐疑的时候，旁边李东升则看向了旁边的赵远一，这是个大家心知肚明却极力回避的人，没想到现在董方直接说了出来，旋即明白这才是最好最合适的机会，这个追悼会就不说了，发话的还是董方老爷子，不过自己先前那话——
他抽我耳刮子我都不会还手，这个轻重我还是能分清的？
现在看来，好像有同谋和挤兑的嫌疑？
想到这里的李东升也不看赵远一了，而是回过头圆睁着眼睛看向董方，不想人家正盯着郑建国，倒是他旁边的张蔷看了自己一眼，普通却极其深邃的眼眸里好似藏着什么东西。
郑建国也是看向了张蔷，他在问完后就想起了黄老二是谁，接着醒悟到李东升先前那话有挤兑自己的嫌疑，不过这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旋即没等有人说出黄老二的身份，接着开口道：“行，另外中午我不留饭了，回去还有接待工作。”
第1174章 冬天来了
这是不满吗？
脑海中闪过这么个念头的董方却没问出来，他的职责就是帮着传达一下老爷子的意思，郑建国真要找黄老二的事儿也和他没关系，于是跳过了这个话题神情沉重：“叶帅今天不能来给刘帅送行了。”
“冬天来了。”
郑建国下意识的说了句时，董方和李东升齐齐看了他一眼，旁边的杨钢却想起了以前他说过的话，开口道：“建国认为有些身体不好的老人在冬季容易出事儿。”
“是体质较差身有心脑血管疾病的老年人。”
郑建国还真没想给这些人科普医学观念，一个是场合不对，现在可是在追悼会上，二个是这几位家里的老人年龄真不小，而他又没给几位诊治过，能说的就只能是保守方向的建议：“冬天气温低，心脑血管容易在寒冷刺激后收缩，进而增大心血管的压力导致心跳加速，注意防寒保暖少吃些油腻食物，再加上饭后坚持走走再休息，就差不多了。”
“建国，要不你给老爷子瞅瞅？”
张蔷神情不变的说着看向董方，郑建国心中一跳飞快开口道：“这个就算了，我也没什么诊治老年病的经验，只是看了些不少论文得出的想法，拿来调整身体状态还行，诊治疾病就不行了。”
郑建国并不缺治疗老年病的经验，因为上辈子他在的那个小医院里面大多都是老年人，年轻和中年的都会到县城人民医院，只有上了年纪的才会去他那看病，当然这辈子里还没接触过，说出来就极易落在有心人眼睛里。
同时，由于这几位的家里老人身份不同，郑建国更不敢去胡乱给人家看病，他自视再高也不会把那些医疗小组的大佬当草包，再加上仪器能发现的病肯定不会耽误，而仪器发现不了的病他也没办法，所以能做的便是给些养生建议。
当然，说到底还是责任的问题，郑建国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上辈子里面这几位老人都是到了长寿才走的，现在他的想法是维持现在状态就不错。
眼看郑建国拒绝，董方便转头向着张蔷使了个眼色，他们几个之所以从未和郑建国提过类似要求，还在于都清楚家里老爷子们的身份不同，再加上郑建国虽然毕业于哈佛医学院，却没有在门诊上积累什么经验，属于他为数不多的短板，提出来反而让人为难。
现在果然听到推脱之词，董方便用眼神制止了张蔷的提议，正要开口时旁边传来了阵哭泣声，转头看了看，发现是个穿着粗布褂子的女人带了个半大孩子，孩子衣服裤子虽然洗的干净，胳膊肘处和膝盖上却打了块补丁，黢黑的脸上浓眉大眼间满满好奇。
郑建国好久没见过这种补丁衣服了，他上次见还是在齐省医学院图书馆里为了备考研究生时，甚至连穿着那个补丁衣服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想不起来，这会儿便不禁多看了几眼。
男孩已经圆睁着眼睛看来，好奇的盯着郑建国，确切的说是他身上的衣服，裁剪到多一分则大少一分则瘦的黑色西装三件套和大皮鞋，在一大堆穿着干部服和偶尔西装的人中如鹤立鸡群般醒目——他是以个人身份参加葬礼的，所以就没有穿干部服过来，这会儿便吸引到半大孩子的注意力。
只是，当男孩的视线落在郑建国脸上时，黢黑面颊上的好奇瞬间变成了惊喜，拉住正在牵着自己的女人，开口嚷嚷道：“娘，快看郑建国！他是郑建国——”
随着声音响起，正神情不变思考着还有多少孩子穿了补丁衣服的郑建国愣住，男孩的声音有些大，以至于这时半个走廊的人都看了过来，好在他早已习惯接受万人瞩目，除了第一次面对着崇拜者时的古怪心情，这会儿倒是坦然的很。
虽然在哀乐中如此惊喜有些令人不适。
中年女人便是如此，满心的悲伤被孩子这一嗓子驱散，望着前后左右看来的人们转头便朝孩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嚷嚷什么，来之前不是对你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