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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谈梦西没了动作。

游叙撕开包装袋,吃得那叫一个好以整暇。

哪有那么多条件,他的回答光明正大,他的爱多么简单,在他的对比下,谈梦西多么自私。

“不对……不对,你的回答是作弊。”谈梦西的表情痛苦又茫然,在原地转了个圈,重新组织语言,“我是说……我们多久没有像路上这样谈过自己。”

每天都在重复地忙,没有心情回顾过去,也不用展望未来。他们的未来清晰,清晰到标好了价格,再来十或二十年房贷,重大疾病保险,三百万一个人的无忧养老,全部乘以二!

游叙拿出烟盒,“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是错的吗?”

“努力生活没错。”谈梦西咬住下唇。

“你以为那些揣测你、伤害你的顾客是天生的?”游叙斗志昂扬,狠下心要打破谈梦西的天真,一拳一拳打碎它,“大部分只是因为没钱,是,这不是很多钱,不像治癌症,但普通人的钱就是从小钱里扣出来的,怕以后被大钱逼得面目全非!”

用满目疮痍的现实来击败一个理想主义者,很容易,也很残忍。

谈梦西喃喃:“为了留住小钱,因此失去的东西,正常人的生活,快乐,不是比钱更珍贵?”

“你接待过那些为一瓶眼药水皱眉的老人,没有退休工资,没有经济来源,你叫他们怎么办?我不想以后我们变成这样的老人,不敢松懈,用我全部心血去经营我们的诊所。”游叙又问,“这些,是错的吗?”

“不是。”谈梦西不能否认。

游叙放轻声音,“你还要跟我争什么?”

争论的失败使谈梦西激动,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失控大喊:“我不知道,游叙,我不知道!如果你非要跟我争一个输赢,我可以告诉你,你赢了!”

游叙张了张嘴。

谈梦西还在喊:“我根本不在乎输赢!”

游叙垂下眼睛,用更轻蔑的语气问:“那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恶意的快感窜遍游叙全身,他几乎要像个胜利者,一把抱住脆弱的谈梦西,仁慈地说没关系,你还可以来我怀里。

安静了几分钟,谈梦西塌下肩膀,语气跟肢体动作一样精疲力尽,“你没错,你看他们的原因,我看他们的结果,我们说不到一起。”

游叙几乎气笑了,“呵。”

谈梦西又说:“我感觉我们不对劲,生活也不对劲,如果继续下去,我会生病,我不想变成一个不健康的人。”

不想变成一个不健康的人,这份追求正确到不能再正确,不能反驳。

游叙没有反驳。

他沉默了,争论最忌讳沉默。因为他发现谈梦西不是在争,萎靡的姿态,无助的语气,这是在倾诉,在乞求。

刚才他还有很多条依据在等,现在字字句句噎在喉咙出不来。胜利者的快感和仁慈,也在沉默中逐渐消散。

“之前去中学做活动,一个班一个班进来,我累得心跳加速,指尖发麻,以为自己要猝死了。”谈梦西找出一根烟,咬进嘴里,“我不想猝死,我想一个礼拜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

吐出一口烟雾,他望向天空。

湛蓝的天空,雪白的云,翠绿的树叶在他们头顶沙沙响,他们居然从凌晨吵到天光大亮。

游叙揉下鼻子,声音很闷:“你没有告诉过我。”

谈梦西听到了很多的委屈,还有低声下气的不服。

反正已经撕破脸,还要什么面子,他望向游叙,“我这么敏感,又这么自尊。你在焦虑,在奋进,为未来做打算,我怎么敢把这种想法说出来?”

不积极,不正确,显得自己好吃懒做。

“我不会这样想你。”游叙摇头。

“我会这样想自己,我不想拖你后腿。我硬说自己很棒,要步入中产阶级啦。其实,我讨厌这种压迫自己的思维方式。”谈梦西摁灭了烟,支支吾吾,“你……累不累?”

游叙看向他。

“我一直想问你,你累不累?抛开跟我在一起的幸福感。”

想了想,游叙回答:“累。”

“你看,我能清楚感觉到你的累,跟我泛滥的同理心不一样,”谈梦西明显松了一口气,神情也委屈起来,“我在乎,在乎带来了感同身受,很不好受的。”

游叙没说话,说不出“你别在乎我”。

不管车了,他们继续搭建帐篷,没有帐篷怎么休息,难不成又躺车里,他们不要再躺车里。

两人还是犟着一股劲,短暂地合作起来,为了避免吵架,甚至拿出一个约定。

谁再说话谁是狗。

中午吃了自热米饭,剧烈的争吵过后,安静的环境让人犯困。

他们钻进帐篷,中间用外套隔了一座“墙”,谁也别沾谁。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小小的雨点打在帐篷上,把他们吵醒。

没人要当狗,所以两人对视一眼,拉开帐篷——

淅淅沥沥的树林外,路的尽头,居然出现一队骑行的人。

第15章 反思

骑行的队伍越来越近,领头的骑行者对他们竖了个大拇指,招呼身后的人先骑过去。

这群人从左右经过他们的车。自行车后挂满行李,轮胎沾满泥巴落叶。衣服湿透,眼镜积了一层厚厚的雾气,却有说有笑,像阵活力四射的风,刮过这辆死气沉沉的车和车内的他们。

谈梦西探出头看,游叙也在看。

久居城市,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骑行队伍。

他们车边正好有一小片平地,骑行者们陆续过去停好自行车。

谈梦西下车,对领头的先开口:“大哥,辛苦了,能不能帮我们推下车?”

游叙也下车,对谈梦西挑起眉头,做了个无声口型:“汪汪。”

谈梦西气得脸黑,横他一眼。

领头的骑行者走过来,“兄弟,车不错,A6瓦罐,什么版本?”

游叙说:“探险家。”

“探险家。”谈梦西异口同声。

游叙扭过头,发现人家的脸对着谈梦西,说明在跟谈梦西说话,讪讪闭嘴。

领头又看了他们的帐篷,“哇,陷多久了?”

“快两天了。”谈梦西引他到车后看,“我们往轮胎下面塞了好多东西,没用,不推出不来。”

领头一声吆喝,骑行者们陆续站在车后,谈梦西也加入了。

推车肯定会溅得衣服很脏,游叙不好意思坐车里,叫领头人去车内踩油门,自己站在谈梦西身边。

轮胎在坑里打转,尖锐地响,后面的人吃一嘴黑烟,先前垫的石头和树枝噼里啪啦破裂。

“开出来了!”

骑行者们欢呼。

谈梦西和游叙没有欢呼。

成功的那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看见对方脏兮兮的脸,脸上的眼睛里有狂喜,还能看出对方的肢体有小动作,仿佛要冲向自己。

没人真正地动起来,他们只是狼狈又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骑行队伍已经停下,就不急着走,搭出一圈椅子在原地休息。

谈梦西拿出热水壶,“下雨冷飕飕的,我请大家喝热咖啡。”

只有速溶咖啡粉,但比什么都没有好。

这群人每人分到小半杯,估计推车对他们来说不费力气,兴致依旧高,大声讨论路上的经历。

“经常自驾游吧?”领头的骑行者问谈梦西。

谈梦西有点惭愧,挠挠鼻尖,“第一次出远门。”

“那肯定喜欢自驾。”

“买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谈梦西心想他们从山里出来,提前探路:“山里难走吗?”

“不难,这些山很好爬,前面湖边有露营营地,没什么人。”

“营地?村口小卖部老板说这条路难走,我以为进深山了。”

“哪来的深山,大部分城里人抱着逛商场的心态进山,当然难走。”

沿着这条路走,越靠近湖,信号会越来越好。过了湖,不能开车骑车,徒步往上爬,山顶的风景不会亏待这一路的辛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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