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清修需要多久,堕落只在一瞬。

……

离象的床帐顶上挂着一只香囊,那是往年弟子们送给他的礼物,此刻他仰面躺着,模模糊糊地看着那香囊随着床帐一起摇晃,下意识伸手去抓,想止住那晃动。

若澧感受到他的举动,停住了动作,撑起身来看他,低声道:“此刻灵丹已完全融入你体中,你已恢复行动,可以随时推开我。”

带着水汽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若澧神君看着,等待着他的反应,就算他此刻出手杀了自己,也无所谓。

离象的嘴角轻轻勾了勾,恢复行动能力的双臂没有推拒,反倒慢慢地环上了若澧的肩背。

他将身上的人拉近了,贴着耳朵喘息密语:“怎么不继续了?小仙还想要方才的,求神君……”

若澧扭头飞快地堵住对方的嘴唇,他突然发现,自己竟不能听他说出求欢讨扰的话语,他宁愿听他继续背那清心咒语。

☆、百命轮回

那一刻发生了什么,其实若澧神君和离象真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本不应该,他们都是五感敏锐的神仙,竟都在那时纵了情肆了意,忘忽所以,失了警惕之心。

撞破了尴尬场面的绣姑和一众弟子们,呆滞半晌,都默默地退了出去。离象大惊过后,反倒平静下来,一身热汗冷成了冰。无所谓,他想,也许这便是道对自己的惩戒。

这除夕佳节,弟子们已彻底无心欢庆,没有进屋的人不知道屋中发生了什么,还在不明所以地询问,等到消息用最快的速度传开了,大家的脸色都变了,一样的难以置信,一样的难看至极,一样的嫌恶,一样的愤懑。

他们都静候在这间屋外,等待着屋中的人出来给他们一个解释。

这一等等到了第二天天亮,出来的却只有离象真人一个。准确来说,这时候的离象真人已是“离象神君”了,若澧的元丹在他体内完全融汇,将他的修为直提神境。

弟子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们红着眼冲进屋子,却找不到昨夜的“j,i,an夫”若澧神君,想必是他运用神通,给逃了去。

他们只能作罢,天界的神君,哪里是他们可以奈何的呢?只有掉转头来,将矛头指向不会伤害他们的师尊。

若澧说自己差不多只剩一夜,倒真不是骗离象,被人撞破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离象运用灵力将他移传到了后山那个山洞里,那是独他二人知道的地方。

他隐隐约约回忆起昨夜昏睡前的情形,心感不妙,照离象的心性,如何能忍受得了那场面被人撞破?更何况,那些都是平日里敬他爱他的徒弟

若澧心中焦虑起来,他往日的神力,在此刻已几乎完全消失殆尽,只剩神骨里最后几丝残存,吊着一口气。他没了为神时的通体轻盈,步履沉重地往萍虚山前峰的大殿赶去。

该如何收场呢?他想着去告诉离象,现在他已入神境,可以飞升上界,不必留在这山上教徒弟了,自然也不必在乎他们的眼光。

可他终究去晚了一步,此时的萍虚仙山已日换星移,彻底变了模样。

平日里所有弟子齐聚练气的山门空地上,今天空无一人,静得可怕。

山门两旁的石柱上本来有两块牌子,一块写着“萍虚仙境”,一块写着“太清妙理”,向来是那群徒弟眼中的师门标志物,宝贝的很,碰都不让外人碰一下。现在那牌子却被摘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布满了灰尘脚印。

若澧的心揪得更紧,他用尽全力往山上奔去,直奔离象的住处。

离象的房间在萍虚山的一处偏殿内,此刻房门大开着,到处都是凌乱的痕迹,弟子们都没了踪影,只有一个人影孤零零地蜷缩在空地上。

若澧赶到近前,发现是被捆仙索束住的绣姑,她狼狈地倒在地上,满面都是尘土泪痕。

若澧将她搀扶起来,急道:

“这是怎么了?人都去了哪里?离象真人呢?”

绣姑看清来的是若澧,一双红肿的眼睛立刻布满了愤怒:“神君还好意思来问?”

若澧顾不得与她争辩,只追问离象真人的去向。

绣姑不看他了,她的眼中又涌出泪水,痛苦道:

“他死了,被你,被这里的所有人,害死了。”

绣姑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异常。若澧本就已经渐感虚弱,此时焦急之下更加难以为继。他晃动了一下,既因为震惊,又因为虚弱,身形一度不稳。

若澧放开绣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那个九天之外的神,你还在吗?可否再现身一次。”

应着他的话语,萍虚仙山晴朗的天穹突然涌起y云,空气盘旋扰动,渐渐现出一个庞大混沌的黑影。

“若澧神君,又有什么心愿?”那黑影在云雾中隐现,竟发出低沉震耳的声音。

“仍是为了离象真人。”

“哦?难道我先前告诉你送他神力的法子,不好用么?”

“我没有想到,这样反害了他……你可否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y云涌动,那黑影沉默一阵,缓慢道:“他死了,虽然你赐予他神力之事已成,助他飞升了境界,但再高的境界也架不住他要自毁。此刻他已了却此生,入了轮回。”

若澧愣住了,半晌才失了魂一般喃喃:“是我自作主张,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

那声音高高在上:“你莫做出这副丧气样,我既来了,便还可以再帮你一次。”

“怎么帮?”若澧满眼绝望:“难道你能让他起死回生?”

“不,一入轮回便不可逆转,你想再见他,还有别的方法。”

“是什么?”若澧焦急万分,那声音却停了。

“你说!到底是什么方法?我该怎么做?”

“杀人,杀一百个人。”

“什么?”

“他已入了轮回,你也即将灰飞烟灭,若想再见,唯一的方法就是,你也跟着进入轮回,求个下一世。你是灵气汇聚结成的灵胎,本就没有轮回转世的资格,要强行进入六道轮回,便要运用一些东西来交换。一百个凡人的轮回,换你的来生,你觉得划不划算?”

若澧听了,只觉得荒唐:“我凭什么认为自己比一百条人命加起来还要高贵?这样的买卖,我做不出来。”

“哈,都说若澧神君冷情,我看倒是颇有佛心。你不愿滥杀无辜,那离象这些因为一点虚名面子,就背叛了师门的徒弟们呢?杀死他们,总过得去吧?”

“他们?”

若澧看了看这一片狼藉,已猜到了几分,这些清修弟子跟离象一样的循规重道,见到师父如此的不堪一面,定然是忍无可忍、弃师而去了,但这说到底都是自己酿成的,他怎好去怪那些弟子?

那影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起来,道:“要是你知道了,他们到底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师尊的,想必不用我说,你也会很想将他们碎尸万段。”

“他们做了什么?”若澧蹙眉。

“这里不是有一位目击者吗?你怎么不问问她?”

若澧看向绣姑,绣姑却流着泪拼死摇头,她说什么也不愿再回忆那些画面。

黑影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不堪打击,还是由我带你看一看吧。”

黑云一阵翻涌,此地不久前发生过的荒唐事,都在黑雾之中慢慢呈现了出来。绣姑闭上双眼,不愿再看。

那画面之中,离象真人盘坐在弟子的包围圈里,上身没有衣物遮掩,一个弟子挥舞着软鞭,将离象真人的皮r_ou_抽打出一道道红痕。

离象显然是故意不做反抗,他不用灵气护体,生生忍受着来自自己爱徒的鞭打,直到皮开r_ou_绽。

”师尊,这怪不了弟子们,萍虚仙山道法清正,师尊您做出如此丑事,如何对得住道义?弟子们只得代替天道,对您施以惩戒。”

“师尊可有怨言?”

“……没有……”

“没有便好。”

荒唐的刑罚继续着,愈演愈烈。等到冠冕堂皇的惩戒,演变成了下流无耻的侵犯,若澧再也受不住,那可真是咬碎了牙、掐断了筋一般的痛和恨。

黑影倒是笑得更加开怀:“怎么样?说说你现在的决定吧。”

若澧面如修罗,哑声道:“告诉我,该怎么做?”

“首先,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该让旁人知道。”

绣姑只听到了这些对话,因为紧接着便有九天霹雳自黑云中朝她击来,惊雷落处,四分五裂。

等绣姑再度醒来,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很快,她便看见了一旁的若澧神君。这位天诞之神此刻周身染血,面目森然,真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这是哪里?好像是一个山洞,很幽静,可血腥气太浓了。

绣姑五脏翻涌,她扭头向周围看去,看见了那些本已离去的萍虚山弟子。他们几乎都在这里了,只不过从活人变成了死尸,尸体层层堆叠着,几乎将整个山洞填满,若澧坐在绣姑所躺的床边,衣袍浸泡在血水之中。

他竟真的出手杀光了这些人!绣姑惊恐得心跳都要停滞了,她想要起身逃跑,却动弹不得,好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

若澧神君依然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好像在绣姑的身上忙活着什么。

绣姑屏住了呼吸,缓缓地撑起头来看自己的身体,只一眼,几乎骇得魂飞魄散。

她发现自己此刻一丝不挂,四肢与身体分了家,皮r_ou_翻卷,布满了焦黑开裂的伤口,若澧神君正用穿着活线的长针,眼都不眨一下地为她缝合身体。

绣姑开始声嘶力竭地尖叫,她宁愿死,也绝不要看到自己变成这副样子。

绝望的叫喊声让人心胆俱裂,若澧却不为所动,他用蹩脚的针法为绣姑缝好了身体,随手将针线抛到一边。

他迷茫地四下看了看,似乎想找到什么东西揩干净手上的血污,最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他便俯过身来,用绣姑的长发擦手。

若澧神君本就是个冷面神,他的冷脸平日里看着没有什么,还有几分与众不同的冷峻优美。然此刻看来,竟比魔域里最丑陋的妖魔恶鬼还可怕,绣姑看着他脸颊上还在往下滚落的血珠,连尖叫都忘了,像生生被谁掐住了脖子。

揩干净了手,若澧这才从一旁郑重地捧起一卷东西,小心翼翼地展开端详。

绣姑认出来了,那是她为离象真人绣的画像,把离象的十分风采,复刻出了七分半,她很满意这幅作品,那夜本想作为新年礼物送给离象,谁料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那上好的绣布被惊雷霹雳烧出了一角焦痕,还染上了不少血污。若澧捧在手里,痴痴地看着,仿佛透过这副绣像,又看到了活生生的离象真人,原本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眼,竟突兀地有了几丝类似柔情的东西。

这是爱吗?绣姑不明白,或许他的爱,跟自己所能理解的不太一样,谁愿意承受这种人的爱呢?

谁能承受呢?

……

“所以,若澧神君听从了这个神秘人的建议,杀尽了所有凌辱过离象真人的萍虚山弟子,为离象真人复仇?”

“不,不单是复仇,还借诛杀百人,给了自己轮回转世的机会……这种方法真的有用?简直闻所未闻。”

“看来上回方镜说什么,离象真人豢养凡人杀手杀人,也都是错的,真正的离象真人,原来早已死了。”

“那个组织到底是谁控制的,阮梦深一家的死,也是因为有天诞神君在用人命换轮回?”

灵渊整理了一番信息,觉得事情又扑朔迷离起来,不由得面露菜色。

元彭道:“这百命轮回的禁术,属于不传之秘。我也是因为萍虚仙山的事情,审问绣姑后,才知世上有这等术法。而她所描述的那个黑影,想必是关键所在,但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头绪。”

灵渊眼睛转了转:“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不错。”元彭答的坦荡。

灵渊想了想,突然不问这些疑团了,他仰起头,跳脱地感叹道:“不知离象真人入了轮回,如今又身在何处,他也算遇着孽缘了,真让人唏嘘。”

元彭沉默片刻:“你记不记得我在凡间的那个小跟班。”

“那个孟息?讨厌得很,当然记得,”灵渊说着,旋即睁大了眼:“不会吧!他难道就是”

元彭话语间突然带上了几分慈父般的温柔,让灵渊极为别扭:“所以你以为,我为何一直那般迁就他?不过是答应了绣姑,在人间护他一个周全罢了。至于为何要帮绣姑,那就说来话长了,你也不会想听的。”

灵渊消化了半天这个信息:“所以,你告诉我这一大段的目的是”

“不错,我想请你替我帮他一把,若不告诉你这段渊源,你必然扭头就走。孟息那孩子心思偏激,跟上一世的离象可谓大相径庭,我怕离了我,他早晚惹上杀身之祸。”

听到是孟息,灵渊对离象的同情立刻烟消云散。

“我上一回见他,就险些被他害死,他这辈子这么坏,早点死了,投胎下一世算了。”

说完这话,就算看不到,灵渊也能猜到,元彭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灵渊才不管他,不过说到被上回被孟息害,他倒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对了,萍虚仙山的毒褐蜥是哪里来的?这你可知道?还有那华丽的地底宫殿,看来也并不是萍虚仙山原有,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交情换意

听灵渊问起毒褐蜥,元彭似乎有些怨念:“若不是你弄死了那怪物,我现在何至于托你去保护孟息?”

灵渊一愣,未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再问,元彭却不答了。灵渊想了想,问起另外一件事情。

“方才忘了问,若澧呢?他入了轮回如今何在?可遇到孟息了?”

元彭道:“你既不愿帮我,我也没有必要继续为你答疑解惑。”

说完他彻底沉默下来,再不答话,灵渊无法突破两人之间的屏障,也不愿拉下面子改口,僵持半晌,只能选择离开,毕竟这里极冲极煞,实在不是好待的地方。

灵渊离开邛崖洞,准备继续挖土大业,没走几步,便看见两只仙鹤翩翩飞来,一眨眼落地化形,变成两个胖娃娃,滚雪球一般朝他奔来。

“哎呀,罗叶那里果真是闲,你们竟有空整日围着我转。”灵渊头疼道。

绯英道:“灵渊君莫烦,这回可是美事。”

“美事?什么美事?莫骇我,难道是他们议事结束,决定让我做天君?若是这种美事你便不必说了,我绝不会干的。”

蓝雲鼻孔哼气:“想的美,就算要重选天君,那也是我们罗叶尊者最能胜任。”

绯英无奈道:“好了,你们快住嘴吧,不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也不怕被别人听了去。灵渊君,这回是阮公子要我们来寻你的,他说要见你。”

站在修葺过后的玉殿外,灵渊情绪颇佳,虽然不清楚阮梦深为何突然想通,愿意跟自己到玉灵渊来,但只要愿来,他便喜欢。他此刻想着,自己这风水宝地天上的神仙看着都稀罕,凡人就更不必说了。

他原等着看阮梦深惊艳的表情,结果大失所望,对于眼前华美绝伦的景象,阮梦深好像半点都不惊讶。

阮梦深简单望了望面前的宫殿楼宇,扭头问灵渊道:“灵渊君,这里的玉脉矿源在何处?”

灵渊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梦深也不回答,仍是问:“你能否带我去看看?”

灵渊哪能拒绝他的请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头憋了一股气。来时路上他给阮梦深大体讲了元彭那里得知的信息,除了听到孟息的身份时他略有神情波动,就再没有其他反应,这不应该,他觉得阮梦深可能知道了什么。当然,灵渊现在可以轻易窥探阮梦深的内心想法,但他却不想那样做,那样随意勘破的姿态,太高高在上了,不公平,他想知道的,是对方愿意告诉自己的。

他现在不对我说,难道是不信任我?灵渊别扭道:“这灵玉宫殿你都见怪不怪,那玉脉就更入不了你的眼了,没什么可看的。”

阮梦深扭头看他,略显讶异,灵渊被他这样坦坦荡荡的眼神一扫,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幼稚了,怎么跟个孩童似的犯别扭。

灵渊心道:“定是跟那两个娃娃待得久了,染了孩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走吧,我带你去便是。”

玉壁千仞,渊深万丈。下到玉灵渊矿脉底部,首先面对的就是矿腔里满满的水液,灵渊正要给阮梦深讲起这里的渊源,却见他已经开始解衣脱袍,一副准备下水的姿态。

灵渊略感惊奇:“你要进去?呃,不是……你会凫水?”

阮梦深脱下外袍,扭头看他:“怎么?这是什么很特殊的本领吗?”

灵渊只能讪讪地收回惊讶的目光,摸着鼻子道:“没有,只是当初在凡间认识的时候,天天看你风花雪月,下意识觉得你这种公子哥,只爱琴棋书画、吟诗作对。”

“那你可看错我了,”阮梦深褪去了上衣,又弯下腰脱靴:“家中管得严,但再严也防不住年少贪玩,金陵多江河,男孩聚在一处,浮水摸鱼之类的玩闹本事,自然是少不了的。”

灵渊目光闪躲,都不知道是看对方带笑的脸蛋好,还是看那身白的晃眼的皮r_ou_好。那厢阮梦深已不等他,一个漂亮的纵跃,像尾银鱼一样,滑进了碧波之中。

灵渊听到水声,回过神来,赶紧挥去了累赘繁复的衣物,也跟着光溜溜地跳进了水里,追着阮梦深游去。

阮梦深凫水的本领不错,但在这玉灵渊里,似乎有些难以发挥,原来这玉髓灵液本就比普通的水黏滑厚重许多,游起来已经很是费劲,再加上这是在地底空腔里,顶上没有水面,只有坚硬的玉矿岩壁,通向内部的冗长水道里,是没有换气的空间的。

距离终点还甚远,阮梦深已有些缺氧,动作慢了下来。灵渊注意到他的异样,赶紧调转头来捞他,刚一贴上,阮梦深便抓住他,凑上来嘴对嘴借了一口气,这才缓解一些,接着往前游去。

灵渊感受着刚刚嘴唇上的触感,心脏狂跳,连游水都忘了,还好他是神仙,完全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不然就要淹死了,哪还有空回味。

等他回味够了,阮梦深已经往前游了一段距离,灵渊赶紧追上去,他到了水里,完全跟鱼一样的灵活自在,眨眼便把人追上,这回他紧跟在阮梦深身边,准备着随时借空气给他。

渡了四五回气,终于游到了空腔内部,两个人哗啦冒出水面来,躺在突出的玉石上歇气。阮梦深喘不过来气,是因为体力不支,灵渊却显然另有原因。

“没想到,这里面的空间竟如此之大。”阮梦深匀了匀呼吸,望着石腔顶上玉石散发的灵光,不禁感叹。

灵渊不说话,红着脸看他□□起伏的胸膛,脑袋里浮想联翩。

休息了一会儿,阮梦深爬上石台,站起身来四处打量,道:“原来这就是玉石灵胎诞生的地方,这玉脉绵延如此之广,会不会,不止这一个空腔呢?”

半晌不见灵渊回应,阮梦深低头一看,才发现灵渊正盯着他,手伸到水面之下,古古怪怪地动作着。

“你”阮梦深被他的动作惊得怔住,一时张口结舌。

灵渊厚颜无耻地喘:“阮公子,停云君,您可真是一贯的管杀不管埋,本君只能靠自己……”

阮梦深赶紧移开目光,背对着他坐下,从灵渊的角度,只能看见一片光溜溜脊背和濡shi的头发。

灵渊看着看着,心里愈发痒,他探出手去,沿着那狭窄的腰身抚摸。阮梦深颤栗一下,没有阻止,灵渊的胆子愈发大起来,暧昧地问:“那时候,就是在人间的时候,那些梦你可还记得?”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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