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

罗叶尊者就此下定决心,不打算再与他谈论任何有意义的话题了,他咬着牙说道:“你的脑袋可能是掉下去的时候摔坏了,完全没有正常人的思维,够了,跟你说这些,算是本尊自讨苦吃。”

灵渊君满不在乎,看罗叶尊者扭头要走,又忍不住叫他:“你去哪里?”

罗叶尊者头也不回:“去办正事,本打算叫上你的,可现在发现没什么必要,你去找你的温香软玉小郎君吧,本尊办大事去了。”

天上凡间,好多时候都是一个样子,一件事情风云变幻,换了几种说法,大家只管换着角度看热闹,想要去了解真相的,却少之又少。

灵渊君此番扭转了局面,用不着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为了消除其他神仙对自己的误解,他决定高调一点,当然,往常他也算不上低调。

第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肖像画,画上那个丑驴一样的猥琐老头是谁?一定不是本君,这些严重违背事实真相的画像,通通销毁。

这厢虽逍遥了几日,灵渊却还是觉得不踏实,无非就是因为那日天殿之上,元彭最后说给自己听的那两句没头没尾的怪话。虽然他安慰自己,这一定是那个老滑头的又一种y谋手段,自己偏不搭理他,反正本君现在一身轻松,没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在人间待久了,灵渊觉得自己真不如往日豁达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就在心里结了死疙瘩,不解开真是浑身难受。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也让他十分不爽。

“灵渊君,你就别看了,那位阮公子说了,要在咱们神叶仙府住着。”

“没错,人家不打算跟你走,你就别缠着了。”

灵渊烦躁地挥挥手:“让开让开,你们两个知道什么?”

鹤童模样不大,心思可不小,两个哼哼着,对灵渊说道:“灵渊神君,您就不要整天想着儿女情长啦,还有一大堆正事等着您去办呢。”

这话让灵渊挑起了眉毛:“正事?有什么正事本君不知道,倒要你们来多嘴的?”

“哎呀,您又不知道?神君们正在商讨一件大事,说是要改变这天上的格局。”

“改变格局?元彭又要造反啦?”

“什么呀,他哪里还有本事造反,这回是和平商讨。”

灵渊君听了,觉得没多大意思,开会这种事情,没人通知他是最好,他才不想参加。

现在他就烦恼着,阮梦深像是爱上了罗叶神君府上的仙草奇树,天天呆在这里面浇水除草逛花园,俨然成了他罗叶的花匠园丁了。让他跟自己去玉灵渊,反口就是一个回绝,真让人寒心。

突然间灵光一现,灵渊君计上心头,要不自己也给玉灵渊种点什么奇花异草?可自己那儿是无土之地,这种都不知从何种起。

土……土?

他突然想起了奎老给自己看过的法宝大全,里面说魔界的无量土可以一生万千,只要一捧,生出一片高原都没有问题。

说干就干,灵渊君当即就准备出发去挖土,不过还没有走出天界,便遇到了另一件事情。

“他当时不是认罪认得挺快吗?现在又喊起冤了,真是。”

“不必搭理他,油滑小人,满嘴都是假话。”

这几个不是往日拥簇在元彭身边的神官是谁?灵渊跟他们碰上了,想着打个招呼,那厢便已经拥上来了了。

“见过灵渊神君!”

“灵渊神君这是要去哪里?”

这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过灵渊跟元彭不同,他一点都不觉得被这群糟老头簇拥有什么快感,赶紧与他们保持距离。

“本君能有什么正事可做?四处游荡罢了,倒是诸位,日夜奔忙,劳心劳神啊。”

一位神官摸着胡子呵呵笑:“灵渊君眼下尚且悠闲,再过几日想必也要跟我们一样,为这天上的大小琐事c,ao心劳神了。”

灵渊君听着这话觉得不妙:“这是何意?”

“这两日的天殿议事,灵渊君不知?”

“唔,不太清楚。”

“议事内容还是罗叶尊者起的头,说是要凡修神仙与天诞神君各管一头,互不相干,省得再发生元彭这样的事情。”

灵渊心想,原来这就是小鹤童说的“格局”的事情,这跟造反也没什么区别啊,这不是要搞分裂吗?天君能答应?

“……这事要是议成了,灵渊君作为天诞神君的中流砥柱,肯定要担以大任的。”

“这事能议成?天君会答应?”

“所以说还没有定论嘛。”

灵渊想了想,又道:“我既然是中流砥柱,怎的议事都不要我参加?”

几个神官面面相觑:“灵渊神君,罗叶尊者不是说,您要他代为传话,议事的事情不要去叨扰您,等最后议出个结果,再通知您吗。”

好吧,果然如此。

灵渊君心想,这种大事,必不是一两日就能议的完的,感谢罗叶尊者,自己能置身事外,真是幸运。

他看了看几个神官,问道:“不知几位神官眼下在忙些什么?我刚刚好像听到,诸位在说什么小人……什么喊冤?”

“咳,说的是元彭的事情,那日在大殿上他像是甘心认罪了,现在却又不老实,说魔界的事情并不是他所为,您也知道,他往日独揽了天界太多事务,有许多事情还需要他主动供认交接,不能草率杀之。”

“嗯,当初杀我的时候,倒是挺草率的。”

“额,灵渊神君,这……”

看着对方满脸尴尬的样子,灵渊温和地笑了笑:“没事没事,不打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本君没有那么小心眼。”

“灵渊神君宽宏大量。”

“对了,元彭他现在关在哪里?”

神官警惕起来:“灵渊神君,您问起这个,是要?”

“本君虽然不是特别小心眼儿,但还是有一些些记仇的,谁得罪了我,我最起码也要当面骂他一顿出出气,放心,我不会随便动手的。”

“这……”几个神官你看我我看你,犯了难。

“好吧,你们不告诉我他在哪,那我只能冲你们……”

“在邛崖!”神官满头大汗:“元彭在邛崖洞底关押着。”

☆、邛崖洞底

灵渊君暂时把挖无量土的事情放在了一边,毕竟种地这种事情不简单,得慢慢来,相比之下,找元彭算账就要容易得多了。

邛崖洞是天界的牢狱之一,用来关押罪大恶极的神君,多年来一直闲置着,如今倒让元彭给用上了。

这种天生的极煞之地用不着守卫,毕竟洞底那个囚牢要合好几个神君之力才能开启,如果连这个囚牢都关不住他的话,那再多的守卫也是白搭。

找回神识之后,按理说灵渊就不会再感受到炎热和寒冷,此刻来到邛崖洞,他却又切身感受到了神骨都抵挡不住的难受。

时而像是置身在酷热的沙漠里,时而又像是坠入了万年的冰窟,交替折磨下,全然没有了神仙的轻快,只觉身躯疲乏沉重,竟似找回了几分做凡人的感觉。

灵渊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暗叹这个地方果然厉害,不知那元彭得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邛崖洞实际上更像是一个望不见底的天坑,洞口是朝上开的,口上覆着结界,洞壁上有盘旋而下的阶梯,灵渊君打亮一团幽火,让它悬浮着在前面引路,越往下行,就越感觉到痛苦不已。

往邛崖洞底押送囚犯,都是好几位神君一起行动,大家凝力为屏,合力一同下行,方可免受这地方对身体的损害。灵渊此番独自前来,没有人为他护法,走得苦不堪言。

他当然不会无聊到吃这么大苦头来骂对方,他是想找元彭,问清他那日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切只是元彭一人搞的鬼?灵渊不信,但自从元彭被关押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他虽然觉得奇怪,但却无从下手。

与其一味地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接来问问当事人。

这里的情况让灵渊心头有些打鼓,这样的鬼地方,元彭就算不被折磨死,想必也已经被搞得神志不清了,说不定自己下去了,只能见到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但他并没有见到疯子,也没有见到正常的元彭,因为他还没有走到洞底,就被一层洁白的屏障挡住了去路,这屏障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光滑的云朵,又白又软,但实际上暗流汹涌,毫无突破口。

灵渊君站在这朵“云”上,头发和袍子都被气流吹得向上飞去。

“见鬼,”灵渊疑惑道:“说好的元彭被关在这里呢?怎么连根毛都没有?”

刚说完,就听见“云”下面传来声音:“蠢货,我在你脚下,这层屏障下面。”

灵渊试图往下看,但是脚下只有一片白,下面的情况完全看不见。不过听元彭的声音,倒还是中气十足,想必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灵渊一放下心来,就忍不住开玩笑:“还好我不是女子,不然站在这里被这怪风吹成这样,岂不是什么都被你给看去了。”

底下的元彭大概很无语,没有搭理他。

灵渊干脆坐在这云上,将那团在风中上下不定的幽火抓住,一边握在手指间把玩,一边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我以为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我专程过来洗耳恭听的。”

“呵,我想告诉你,你真的非常讨厌。”

“你就想说这个?”

“说完了。”

“好吧,现在我不能伤你,这地方呆着实在太难受,我也没心情骂你,我走了,你保重,等你哪天受刑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说着,灵渊就做出来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元彭果然叫道:“等等!”

“怎么?你又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

元彭道:“我在这里实在闷得慌,你虽然讨人嫌,但总归还算个人,能听懂话,我也就不挑了,勉强跟你说说吧。”

这话说的,灵渊听了走得更快了。

“阮梦深家破人亡,和你被诬陷、落到凡间走了一遭,哪一件事情更可怕?”

灵渊停住了脚步:“这还用问?至少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是的,看来你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好神仙,你觉得凡人的死亡是一件无可挽回的事情,可你忽略了凡人所拥有的六道轮回,他们的死并不是结束。”

“你想说什么?难道你要厚颜无耻地告诉我,你杀死他们,是为了赐予他们新的开始?”

“我并没有这样说,也许讲起来有一些复杂,但我希望你能听一听。”

灵渊君等着听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凡间有六道轮回,天上也有,不过这轮回是属于凡修神仙的,我们修行练道,原以为可以跳出轮回之外,可后来才发现,一切并非预想的那样,得道飞升并不意味着与天同寿,我们只是拉长了这一世的长度,这长度是有限的,待到我们衰竭消亡,就又落入了凡人的轮回里。一切都是天定的,我们永远不可能像你一样,生来就是神。”

说到这里,元彭似乎是笑了笑:“但是,谁又比谁强到哪里去呢?

灵物数万年方生,灵胎数万年方结,待到灵胎有了意识,又要数万年方可破壳而出,这灵胎神降也并不是与天同寿,你们也会消亡,而且,天地之间并没有属于你们的六道轮回,你们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消亡,真正的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听到这些生死轮回的大道理,灵渊头都大了,怎么回事?怎的一个个都成了哲人,与自己说起这些高深莫测的话来了?

元彭停顿片刻,又接到:“我早知人间天上并无太大区别,大家都是一样,彼此眼红、彼此加害。凡修想跳出轮回,再不受凡尘辗转之苦,天诞的神君也不甘心万万年才成的正果,有朝一日消弭于云烟。总有人想试着跟天道叫板,试图改变天道轮回……”

“等等,”灵渊不解道:“这岂不就是太过贪婪惹的?活那么长有什么意思,受轮回之苦又有什么意思?反正也只记得这一世的事情,把这一世活痛快了不就好了?”

元彭哈哈大笑起来:“若是大家都像你这么想,岂不是万事大吉,什么坏事都不会发生了?”

灵渊无话可说,良久才道:“你说这么多,跟滥杀阮家那么多条人命有什么关系?管他什么轮回不轮回,这不还是滥杀无辜?难道因为一个人有轮回、有下辈子,我就能随意地剥夺他此生的性命?”

“我想告诉你的是,一夜之间杀阮家那么多口人的,不是我,我没有什么嗜血杀人的奇怪癖好。我虽然厌恶你们这些无所事事坐拥神位的天诞神君,但跟凡人没什么仇怨,不至于如此。”

“难道杀那一家人,不是为了栽赃与我?”

“哈哈哈哈,对,确实派上了这个用场,但这并不是杀人的主要目的,栽赃你有许多种方法,何苦用最容易留下破绽的一种?”

“那究竟是为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到这里,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

要不是脚下有这无法攻破的屏障,灵渊简直要跳下去踢打元彭了,我在风里呼呼吹着,是为了听你讲故事的吗?

可是不管灵渊怎么样不满,元彭的故事还是自顾自讲了起来。

☆、一个故事

凡间与天界,似乎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世界,但实际上,二者是有交界之处的,那个交界之处便是山下人间、峰顶天上的萍虚仙山。

萍虚仙山有一位离象真人,是个凡修而成的下界小仙,他得道之后,在萍虚山上开宗立派,收了不少弟子,在凡间俨然是一位名声在外的世外仙师。

当时的绣姑还是一位刚刚飞升不久的仙女,她有一手好绣功,绣出来的东西仿佛带着无尽的灵气与活力,栩栩如生,美不胜收。

可绣姑对自己的作品还是不够满意,她有了一个新鲜的想法,希望能创造出一种世间没有的活线,用灵麻为材,灌注仙力,相当于让每一根线都拥有自己的生命。她想着这样的线绣出来的东西,大概也是活的吧。

要寻找灵麻仙草,最好的去处当然就是萍虚仙山了。

绣姑当时自忖是天上的神仙,认为去萍虚仙山采上个把仙草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情。谁知萍虚仙山自成一界,进了仙山便要按山里的规矩来,哪怕是天帝,也要得了允许,才可采摘仙草,否则一律按偷盗处置。

绣姑私自进山采摘,当然坏了规矩,离象真人的一群小弟子设陷阱将她绑了,要把她送到师尊那里去请罪。

绣姑又羞又恼,觉得被一帮凡修弟子捉住五花大绑实在丢人,可凭她当时的本领,哪里挣得开捆仙索,等到她被抬到殿上去了,看见离象真人的时候,她却连挣扎都忘记了。

擅长刺绣的女子往往也擅丹青,可绣姑说,她认为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离象真人的半分俊美。她在天上见过多少英俊的神仙,但她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一个比得上离象真人的真容。

为何要说真容呢?因为离象真人开宗立派,做了仙师尊长,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更像是一位宗师,所以在外总以白须长髯的老者形象面世,他这“离象“的名号,也正是由此而来。

绣姑跟其他神仙一样,知道那个白眉老道的样子并不是离象的真容,但她也和其他神仙一样,想不他的真容会如此俊美绝伦。

“不好意思,容我打断一下,这个离象真人到底长什么模样?真的有那么好看?比罗叶、方镜啥的都好看?”灵渊觉得有点想象无能。

元彭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讲述里,良久才回答道:”我没有见过他的真容,这些都是转述绣姑的原话,她说天上的神君虽然好看,却都不如离象真人,既鲜活又清冽,让人移不开眼。”

灵渊听得ji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转念一想,把阮梦深的形象代入进去,突然又觉得可以理解了。大概就是认定了这个人好看,任谁都比不上吧。

他沉吟道:“绣姑大概是爱上这个离象真人了。”

元彭没有否定:“绣姑怀了别的心思,但不好说出口,毕竟离象真人是一介仙师,而且是清修而登造化的,她觉得跟这样一位仙君谈情爱,是一种亵渎。

虽不能明说,却可以暗恋,从那时起,她就屡屡往萍虚仙山跑,说是萍虚仙山奇花异草众多,可以给她绣花样提供参考,当然真正的目的肯定不是如此。

一来二去,她也算是与离象真人交上了朋友,那时她又突发奇想,想用刚刚制好的活线为离象真人绣一副画像,如此一来,她更有理由在萍虚山长久逗留了。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离象真人还有另一位来自天界的好朋友,若澧神君。”

“若澧?”灵渊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故事里听到若澧神君的名字,他隐隐感觉到,这个故事会把之前出现过的一些关键的人和事,都串联起来。

灵渊开始认真地倾听起这个故事,甚至连刀割般的疾风都忽略了,暖色的幽火不知不觉脱手而出。

少了他的凝神汇聚,那团幽火便被自下而上的风吹散成星星点点,环绕着他飞扬的衣袍与长发挣扎飞舞。

若澧神君每次前来与离象真人见面,都是神神秘秘的,下意识避开旁人,一开始绣姑甚至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偷偷密谋着什么造反之类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自己也是客人,跟主人家只能算远远的君子之交,哪好多管闲事。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离象真人和若澧神君会是那样一种关系,更想不到,自己会撞见那样惊世憾俗的场面。

绣姑记得,那一天是凡间的除夕之夜,萍虚仙山的根在人间,弟子们虽都入了清修之门,但离象真人念在他们年纪尚轻,从来不禁止他们过凡间的节日,每次过节的时候,萍虚仙山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程度跟凡间的灯市庙会可以相媲美。

绣姑虽说初次见面时与众弟子闹得不愉快,但随着相处增多,大家渐渐打成一片,成了可以一起玩闹的朋友。

自修行起,绣姑已许多年没有过过除夕节了,在节日的氛围里,她跟着众人一起欢欣鼓舞,只觉得今时今夜真比在天上做那孤高的神仙幸福快乐百倍千倍。

节日里弟子们热闹庆祝,离象真人当然是不参加的,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在房中打坐修行,到了亥时,他便会熄灯入眠。

这一夜也不知是谁起了头,说我们在这里欢庆节日,师尊却在房中孤灯独眠,为何不一起给师尊一个惊喜?

那个惊喜最终成了所有人的噩梦。

除夕之夜最热闹的时候,凡间放起了烟花,一群清修弟子提着灯笼,捧着ji,ng心预备的新年礼物,推开了师尊的房门。

他们心里期待着师尊的反应,大概是慈爱地佯装责备,一边骂他们胡闹,一边又笑着夸他们有心,就像以前一样。

可是这一次,出现在眼前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如遭雷击。

离象真人显出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乌漆的头发,白瓷染霞的一身皮r_ou_,那曾经清冽的嘴唇红艳艳的,含不住喘息和惊呼。摇摇晃晃的灯笼光里,这些清修弟子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们的师尊被一个男人按在床上,两个人正在光溜溜地□□,清修仙道,礼义廉耻,都落到了污糟里。

张灯结彩的萍虚仙山这一夜就此没了声响,静得就像一座孤坟。

听到这样的情节,灵渊一边惊讶,一边赶紧将阮梦深的脸拿下来,再不敢代入进去听了。

事情并没有结束,众弟子不可能忘了那情形,不可能再正眼看待自己的师尊,他们忍耐着,苦苦挨过这个夜晚,第二天清晨,弟子们的讨伐便开始了。

绣姑撞破那个场面时,也是满心的尴尬、羞耻、痛苦,她的混乱情绪绝不会比离象真人的弟子更少。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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