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福旺嘿嘿一笑:“师尊,虽然遇见你是上天的安排,可是我觉得,这个安排还不错,至少在我小的时候,的确有一段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师尊师娘不会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想当初那么一个小团子,整天闹着要学修行,可是学修行有什么好呢,学修行只是他的催命符罢了,如果当初不让他跟寒玉走,让他只是做一个普通的长寿的平凡人,该有多好,而现在,寒净连说出一句“现在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能力也没有。

“师尊,你和师娘一定会很好的,一定的。”

寒净趴在鸟背上,一颗心沉甸甸的满是惆怅却还故作轻松:“还有你,我们一家人,都会很好的。”

远处铺天盖地的威压如有实质,小丑鸟慌乱的抖了抖翅膀,飞向寒靳的肩膀。风带起了那一方小小的手帕,寒净布做的眼睛从寒靳的肩头一眼就看到了地面。

地面有五根石柱,一金一青一蓝一红一黄,都有流动的符文盘旋其上,光从符文流过,在柱顶组成一道白色的温柔的结界。

福旺躺在结界的正中央,头对金柱,左手对青柱,左脚对蓝柱,右手对黄柱,右脚对红柱,脖子手腕和脚腕都有一道细小的口子,红色的血雾从他身上的小口流向五道光柱。

这是寒净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的景象。

福旺闭着眼睛,嘴巴动了动,可是没有发出声音。

寒净无意识的学着他的口型,当他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那四个字是什么的时候,所有坚持的坚强和相信几乎一下就塌了。

师尊,我疼。

面无血色却还神志清醒地躺在阵法中央,全身的血液和力量慢慢流逝,福旺说的是:师尊,我疼。

围巾被扔在一边,幼年时的割喉之痛留下的疤痕还在,如今却是自己主动撕裂自己的身体,疼吗?

可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并不相通,寒净不知道福旺有多疼,福旺也不知道寒净有多疼。

第106章 消亡

“你就看着他去死吗?”近在咫尺的威压已经不重要了,所爱所思所念之人都已被这世界一一摧毁,寒净心如止水,看着寒靳近在咫尺的英俊的脸,悲伤不升,欢喜不剩,“你就这样看着?”

寒靳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仓皇,他手中净月剑雪白一如往昔,雷电环绕翻滚不休,噼啪细响不绝于耳,目光就像多年前,他对寒净说我喜欢你时,那样温柔,饱满爱意几乎不用宣之于口,可他还是选择说出来,用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唇舌,对寒净做生命中最后一次告白:“寒净,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寒净:“……”

寒靳抬起左手,送出一道风,停在寒靳胳膊上的小丑鸟被扔上半空,惊慌的拍打翅膀,不知所措的看着寒靳,威压已经近在咫尺,小丑鸟叫都不敢叫,本能的想逃,可寒靳似乎没有逃跑的意思,它只有驮着背上的布偶娃娃,茫然的定在半空中。

“带他去找小白羊。”寒靳指明了方向。

威压压顶,小丑鸟尖叫一声,展开双翅,带着寒净穿云入霄。

寒净终于明白过来,失去了寒玉,失去了福旺,在这一刻,他要面对的,是失去寒靳。

是失去寒靳啊……

是……连寒靳都要失去了啊……

可是怎么会呢?寒靳应该是那个永远能回去的地方,是那个无论寒净做了什么都能承担的人,是世界无论如何也能撑住天的人,是寒净今生今世惟一与之神魂交换的人,他是寒靳啊!

云层厚重,掩盖了大部分的声音和画面,可隐约透过绵软白云的,是一闪而过的雷电和嘶吼。

寒净的心口处被这雷电和嘶吼击中,恍然痛到神魂几乎要碎了。他的每一丝魂魄仿佛被人残忍的拉开,回归到了灵魂最本质的细缕,又被“寒靳”这两个字强行拼在了一起,布偶的布片被这重组之力揉碎,包裹着的凝神固原的雪羽丝遇光即化,像是一缕微微的风。

寒净在这股微微的风中落向海上的石林,带着天上忽生的风雪。

坠入云层脱离云层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群仙聚力攻击五根石柱围成的结界,寒靳跪在结界前,全身已经挂满血污,他只是一个大乘修士,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可他还是撑着剑不肯倒,一双眼睛顽固的睁着,却没有痛苦的神色。

世间万种色彩,归于一处总是白,漫天无数神仙,合力一击却只如一柄薄薄的刀,寒靳扬了扬嘴角,人虽输了,神情却是轻蔑,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发出嘲讽,却只吐出满口的鲜血。

寒靳的丹田已经碎了,寒净一靠近他就觉得腹部剧痛,像是一只手抓着内脏疯狂的摔打,让他猝不及防地跌落到寒靳面前。

那柄薄薄的刀极轻极慢地飘到了寒净眼前,寒净下意识的双手撑地,把身后的寒靳挡了个完完全全。刀太薄,薄到无锋,身后的寒靳想要推开他,可是力气实在太小,肩膀沉沉黏黏,应当是寒靳呕出的血落了满肩,寒净却突然想笑,发自内心的开心。

刀锋划过寒净的脖颈,神魂没有鲜血,可是灵魂开始泄漏,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飘荡的灵魂回过头,看到薄薄的刀悠悠的从自己的后颈划过,落进了寒靳的心脏。

似乎有一声震天的鸟鸣响起,天边不知何处传来一股巨力,拉扯着寒净飘飘而起,他看到一只长相奇丑的鸟在一片金光外盘旋哀鸣,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伤心的事。

可是这世间哪有什么极其伤心的事啊?这世间明明就很无聊,这么飘着很无聊,后面跟着的灵魂也很无聊,下面僵硬的人类很无聊,这只鸟叫的也很无聊,这些活物,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意思?他为什么要说意思?他为什么要思考这些奇怪的东西?

思考……思考是什么?

那只奇丑的鸟叫个不停,嗓子都要哑了,尖尖的鸟嘴里流出了绿色的液体,很快那只鸟就再也飞不动了,吧唧一声落在了地上,动也不动了。随着丑鸟停止了哀鸣,地面的人类回过神来,随着几根柱子开始比划,可还没等比划到位,那几根柱子周围的金光却直上云霄,融进云里,瞬间铺陈开来,向无边的四极汹涌奔去,如同一条决了堤的江河,包裹了所有的一切,消亡了所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整片无边无际的天空,被一只巨大的罩子当头罩下,金色的光芒拢住四野八荒,浩瀚的光芒向着地面坠落,整个能够看到的看不到的世界都在下着同一场让人睁不开眼的流星雨,可是那只鸟还是一动不动。

那只鸟啊,好像是死了,可是怎么没有灵魂呢?

真可怜。

……真……可怜啊……

大颗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滚落下来,他望着那只丑鸟的尸体,再也飘不动了。

他的灵魂再次组成了一个寒净,他的意识不知从世界的哪个角落回到了他的魂魄,他认出了身后那个透明的熟悉的魂魄,情绪像一颗秤砣把他压回了地面。

被金光吞没的仙人们没能留下尸体,小丑鸟的尸体尚有余温,福旺和那个不知何时死去的黑衣男子的尸体已经凉透,寒净想伸出手去碰一碰,手却从他们的尸体中穿了过去。

寒靳静静的站在寒净身后,看着金黄色的天空,默然不语。

寒净双手捂住眼睛,人的七情六欲,伤心快乐都无比清晰,他本应分化为曾经亲眼见过的那些灵魂丝缕,飘飘然自有归属,前尘不忆,来生不知,可他偏偏重归于他,必须静下心感受这一切的失去而无所得。

只因人说天道无情,天道,便要无情至此吗?

“便当作我无情吧。”方寸之地传来一声叹息。

寒净抬头,看到福旺站在金色的天空下,雪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暗色,双目瞳孔比天空的颜色更加耀眼。寒净来不及欢喜,便意识到这个人到底是谁。

福旺总是懵懵的脸因“他”的存在失去了所有的表情,那双金色的瞳孔中不是在他面前的寒净寒靳,而是朝阳晚月,牧野上的牛羊,城墙中的人类。

“在这个世界因为偶然从无数世界的缝隙中不知因何诞生之时,我就在这个世界之中随着这个世界长大。那时,世界只是一个点,还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更没有生命。”福旺蹲在黑衣男子面前,并不在乎他的听众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自顾自的开始说话,“那时,我懵懂无知,时间久了,便觉得无聊。”

世界的意识也并不是一出生便已老。

那是,他是这世间的惟一,有时候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的世界,好不热闹,难免向往,便偷偷模仿别的世界做了些灵巧的小玩意,看着这些小玩意打打闹闹,虽然总是头疼,却很开心。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别的世界总要有生老病死,为什么不能让这些小玩意一直活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做的那些小玩意发生了争执,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开始打打杀杀,时间对他不过是眨眼之间,而眨眼之间,这第一批小玩意便全部变成了怪物。

因为他没有赐予这第一批小玩意死亡,所以他们被埋在了地下还能动,被砍成了r_ou_泥还能思考,被煮熟了心肺还能愤怒,他们每日哀嚎,埋怨世界不帮助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了这样的怪物。无论世界多少次把他们恢复原状,他们总是能找到争吵的理由。终于有一天,世界疲惫了,他给了那些小玩意永远的死亡。

世界安静了。

可是世界也更加孤独了。

不知多少年之后,世界的伤痕似乎已经被时间抚平,这个世界上再次出现了一批新的小玩意,死亡如影随形,在死亡的鞭策下,为了生存他们创造了无数的奇迹。世界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世界里随时随地发生的死亡,可每一次的奇迹总能让他惊叹不已,他赐予这些小玩意食物、阳光和水,他投入了越来越多的ji,ng力,就更不舍得大地上的生机轻易毁灭,他赐予北方山水之ji,ng,南方妖族之寿,西方ji,ng灵之能,东方魔族之智,而这大地上,他最偏爱的就是最初诞生的人族,那是他模仿别的世界的人创造的第一批生灵的后裔。

他投入的越多,就越专注于自己的小世界,就越虚弱越卑微,就越想给他们更好的命运和去处,世界没有年龄没有性别没有种族,可在他的守护下成长的每一个生命,不都是他的孩子吗?

他给他们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时候,为他们打开迈入另一个比他更大更好的世界的通道。最初的生命歌颂他的给予,赞美他的宽广,可是时间一久,却只道是平常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开始说,天道无情,天道不公。

他们从无到有,从有到富,然后对这个世界感慨,为什么老天爷给的这么少呢?

对,他们叫他老天爷,可有时候也叫他,贼老天。

贼老天,你欠我!

到底是谁欠了谁?

第107章 天道有情

世界渐渐的便漠然了,他不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这个世界越来越热闹,可他已经不喜欢热闹了。他有时会关注某一个人短暂的一生,有时又会昏昏沉沉睡上几个眨眼。世界已经有了一套按部就班的规则,他几乎从不出手干预。无数的生灵努力想要脱离这个世界去往更大更好的世界,他例行公事的送上最后的考验,在那考验中灰飞烟灭的,他们的亲人总要骂几句天道无情,可世界已经不在乎了,这些小东西总是不明白,更大更好的世界是更严厉的考验,而连他的考验都过不了的小东西,只是死在这里和死在他乡的区别而已。

时间就是眨一眨眼睛就过去的幻影,日子过得一团死水的时候,宇宙中起了波澜。一个小世界不知何故突然爆炸了,爆炸的冲击引发了相邻大世界的爆炸,无数的能量在宇宙中四处jians,he,摧毁了不知多少世界,终于到达了他的面前。

留给他的时间,按照他身上这些小东西的记录方式,应该是不到四百年。相邻的大世界,那个对他的模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总是和善地接纳他的小东西,那个在他因为愤怒而山河震荡的时候会安慰他的大世界告诉他,别怕,我帮你挡一下。

无数注定要消亡的世界都在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吞噬爆炸的冲击,阻止爆炸的蔓延。大世界说,如果幸运的话,在大世界消亡之后,冲击将会微乎其微,只要他用尽所有的力量阻止封锁自己,就能够活下去。

而他所有的力量,大部分已经分给了身上那些烦人的生灵。

四百年的时间,是大世界吞噬爆炸的冲击的时间,也是他重新夺回自己能量的时间。他需要的是灵魂,是生机,是时间,是一场对所有生灵来说毁天灭地的大灾难。

大世界已经陷入了痛苦,曾经离开了他去往大世界的人纷纷想要回到他的怀抱,可是他已经没有力量保护他们了。他们曾经满心欢喜的投向了大世界的怀抱,可是在大世界濒临灭亡的时候他们只想着逃,他们身上已经吸取了大世界的能量,回到这个世界只会影响这个世界既定的规则,他再也容不下他们。既然他们不在乎天,天又何必在乎他们!

世界开始着手准备一场灾难。

金黄色的屏障已经包裹了整个世界,福旺所在的地方一丝生气也无,寒净寒靳只是两个可有可无的听故事的人,福旺挥一挥手,黑衣男子身下的土地活动起来,将黑衣男子和小丑鸟都裹入地下。

寒净无话可说,他没有任何的立场指责天道,而在骂天道无情的人中,有寒净的一份。尘归尘土归土,世界不过是恢复最初的样子,他们这些侥幸活过爱过失去过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去恨这个世界。

“可是为什么是这种方式?”脑子是个好东西,寒靳总是随身携带,“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地震,洪水,雷电,火雨,为什么要用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我们两个还在?”

话虽然像是在找死,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

低头看着土地掩埋尸体的福旺抬起头,看着寒靳的眼睛,虽然没有表情,却口气轻快:“你看,这个世界上虽然大多数人让我生气,可总有你这样的人让我惊喜。”

寒净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可仔细想想其实什么都没明白。

福旺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屏障,他的眼中依然不是眼前的屏障,而是越过屏障之外,那个已经几乎完全消失的大世界。

“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福旺唇角的线条温和些许,“我赐予你们死亡,谁又能给予我死亡呢?”

世界开始着手准备一场灾难,很快所有的力量都会回到他自己的身上,幸运的话,只要大世界能够完全的吞噬爆炸的余波,他能活下来,虽然这对大世界来说很痛苦。

可是大世界好像并不觉得痛苦,在逐渐消失的过程中,大世界甚至开始琢磨着写笑话全集。

世界有些惊讶:“你有受虐倾向啊?”

大世界:“……”

“对不起对不起,”世界连忙道歉。

“没关系,”大世界并不放在心上,“我只是想留下一点开心的东西,这样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想到我也是开心的。”

世界愣了一下:“你以后不在的时候……”

大世界的意识温柔的放轻了声音:“从现在开始,我只能陪你四百年了。”

世界回到自己的空间想了很久很久,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世界只诞生了十几亿年,可是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只剩四百年好了。否则他自己活下去,一定会被这些烦人的自己造出来的小东西折磨疯的,就让这些小东西自己自相残杀好了,他再也不想管他们了。

他有一个阵法需要完成,可是他的真身当时不能降临人间,所以将阵法传下人间,寻找一个可靠的人帮他完成阵法。那阵法几经转折,被一个孩子带入平波峰,被寒玉看到,寒玉便成了天道在人间的行者。

“那个孩子,就是我?”寒靳打断了世界的话。

世界像是一尊雕塑,只有嘴巴在动:“那个孩子,就是你。”

寒玉开始着手准备布阵之事,世界开始着手准备降临人间之事。要降临人间,他需要一个能够容纳世界的足够强壮的身体,一个能够为了世界自愿牺牲的灵魂,可是短时间内,这样的身体和这样的灵魂合为一体的生灵,根本难以出现。世界退而求其次,开始寻找这样的灵魂,塞入足够强壮的身体。

一个灵魂进入另一个身体的实验很失败,整整三百年,那个灵魂始终找不到方法完全掌控r_ou_身的力量,五方阵法已经建立一半,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世界只有一边寻找合适的灵魂,一边匆忙诞生一个婴儿,希望把这个婴儿交给合适的人抚养,孕育出一个具有牺牲ji,ng神的灵魂。在这个婴儿成长的过程中,偶然间被寒玉附身之后仍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世界开始看到了希望,只要这个孩子放弃身体的控制权,接纳新的灵魂掌控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实现世界的设想。

寒净也跟上了世界的思路:“那个孩子是福旺,那个灵魂是师尊。”

世界摇了摇头:“那个灵魂,是我刚刚埋葬的那个人,他叫何烟。”

何烟是个孤儿,一生颠沛流离受人欺负,生命中的挚爱一一远去,是最有理由恨这个世界的人,也是世界最不看好的人。要容纳世界的意识,需要一个绝对纯洁的灵魂,要通过重重幻境考验,要能完全摒弃自我。世界一直在名门大派中寻找一个不染世事的灵魂,却没想到最美的花开在最肮脏的污泥里。

第一次见到何烟的时候,他连霞蔚宗一个小小的入门幻境考验都通不过,后来寒净寒靳下山,何烟离开霞蔚宗,四处流浪,在望源,彩凤被人盯上,打斗中烧坏了数间凡人屋舍,何烟被彩凤送走,彩凤与恶人同归于尽。

何烟的孤独,是得到过所有的温情得到了所有所亲所爱的保护换来的孤独。

他最有理由恨这个世界,可他是惟一通过考验的灵魂。他的灵根不佳身体羸弱,可他从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世界常常觉得,让这样的人去死,也是一件不那么愉快的事。

但他是惟一。

只有通过他,世界才能真正来到这个世界,世界才能凝聚自己的力量,世界才能用五千万生灵的灵魂建起头顶的这一道屏障。

“这个世界上,我自己造的东西往往能够出乎我的意料。”世界眼中的大世界只剩下一小块的能量还在坚持抵消着爆炸的余波,那一小块能量上写着最后一个笑话,逗得世界坚持不住的笑了起来,“虽然你们心中的信仰各不相同,可却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之牺牲。我看着阿摩罗教众诵读经文尸山沉海,看着一代名将撕碎十八封遗书拿起屠刀,看着狐妖挖出自己的心,看着魔族最后终于懂得了爱,看着天之骄子变成冷血的杀手,看着明知死路一条的人用身体阻挡仙人的能量,看着一只没有灵魂的ji,ng怪啼血而亡……这个世界,好像还是有点意思的。”

世界转过头,他用着福旺那张漂亮的脸蛋,露出一个弧度明显的微笑:“替我保护好轮回。”

世界眼中,大世界最后残留的一角终于彻底消失了,那句玩笑也彻底消失了,世界纵身一跃,投身无边无际的金光之中,那光芒即便是灵魂也觉得刺眼了。

北方山海腾起巨浪,南方古林万兽齐鸣,西方峡谷荧光葳蕤,东方地底黑雾冲天,世界各地飘起灵魂的丝缕,层层交叠,r_ou_眼可见,渐渐粗壮。

整个世界,无人、魂能睁开双目,直视万物。宇宙中那道几乎消失殆尽的余波像一柄已经力气用尽的刀在这个小世界上轻轻碰了一下,大地震荡,万籁俱寂。

霎那间,蓝天白云,阳光透过绵软的白云落在灵魂之上,金色的阳光闪烁着细小的尘埃。

此世常混沌,万古如初生。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了结束了,愿天下赤子行遍坎坷路而初心不改。

第2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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