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来吃,不然就要冷掉了。」
感觉莫名的好。
Phai哥不只没有自己一个人溜去吃,还帮他买了饭,于是嘴上念着不饿的人移动过来,在旁边的地板上坐下。
「认真问,你没有想过要回家一下吗?你家里的人都不会以为你摔车死掉了吗?」他忍不住问,因为Phai哥表现得像要在他房里永久居留一样。
「你这是在赶人?」
「嗯。」这边的人毫不留情地点点头,原本对Phai哥跟Phayu学长是好朋友的顾忌已经全部都消失了。人家在他房里或坐或躺都不会不好意思了,他又何必要有所顾忌。不过Phai哥并没有因此感到伤心,大个子反而笑得很开心,拿起手机、打给家里的某个人。
「Phan,是我。」
男孩低着头、舀了绿咖哩鸡浇在饭上,但脑海里却已经记住了Phan的名字。
「我打来跟你说,我今晚不会回家。」
蛤?
这件事他不想管也得管了,对方不回家的话是打算要睡在哪里?如果不是打他房间的主意的话!
但讲电话的那个人仍面不改色地继续说:
「我不是吃错药才会打电话来报备,是我这边的人在担心说我的家人会好奇我去哪里了,所以我才打来叫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安。」Sky可以发誓他话里的意思是在赶人,但Phai却发神经曲解成他在担心,让他眉头深锁。然后,讲电话的人做了什么?……那个人举起手、宠溺地戳了戳他的眉心。
「先这样啦!」
一讲完就挂了电话,居然还有脸来报告给他听!
「我打电话跟我妹说了,但那家伙却说我吃药前没有照指示摇瓶子。」
「我又没有叫你打电话回家,还有,我也不会让你在这里过夜。」Sky投了一个直球,但听者却装作瞪大眼睛、一副心急的样子。
「嗷!你说真的吗?我已经跟我妹说了耶,今晚她会叫家里的人锁门不用等我。那现在我要睡哪?我还是骑机车来的,连个车顶也没有,看样子我得在这里住上一晚了,而且我打电话回家这件事,Sky弟也有部份的责任。」 Phraphai下了结论,直到听话的人问了一句话:
「很好笑吗?」
「要不要我笑给你听?」
男孩是满想给对方一个冷漠眼神的,但偏偏他的嘴角正在抽动,尤其是看着那个男人装得一脸无辜,却隐约甩着看不见的狐狸尾巴(而且还有九条!)。这么狡猾的人,疯子才会相信他。于是,他最后用低头吃饭来结束话题。
「OK,没有反对就表示是允许了。」
就算我反对,你会听吗?
Sky知道让对自己有意图的人在此过夜的风险,但如果会有什么损失,早在他生病的那天就会出事了,他自己也没什么好损失的,而如果Phai哥强迫他,那只要之后都不让对方靠近他就没事了,况且……他还没有回报对方来做看护的事情。
可恶的Sky,你到底心软到什么程度了?
「Phai哥跟弟弟妹妹的感情很好呢。」
在房里开始安静下来的时候,Sky就问了。他感觉得到另一方跟弟弟妹妹的感情到底有多好,同时Phai哥也没有回什么五四三的,点点头承认后,才讲给他听:
「我们非常亲近。我是大哥,老二现在大三,最小的才刚进大一,彼此年纪差距不大。那两个人的个性有够像,很任性、想要什么就要得手也很不听话,再多的礼貌也会在他们身上耗尽什么手段都用,只要可以达到目的。有时候,我也常常很头痛。」
说成这样,好像满很耳熟的喔。
「我觉得你说错了,个性像的不只是那两个人而已。况且头痛的人是我才对吧。」
这群人根本是彼此复制出来的!
Phai哥也不反驳,大笑地承认,然后又问:
「那Sky弟呢?」
「我什么?」
「有兄弟姊妹吗?」
Sky不太将家里的事情讲给别人听,他或许认识不少人、跟很多人关系不错,但整间学校里大概只有Rain一个人知道他家里的事情,而既然这也不是需要隐瞒的事,男孩也就愿意回答问题。
「没有,我是独生子,所以不知道有兄弟姊妹是什么感觉,而且我也不太常跟爸妈住一起,他们离婚了,妈妈住在一个地方,而爸爸则住另一处。好几年没有见过妈妈了,但久久会打一次电话。」Sky没有对爸妈离婚的事情感到难过,但也没有说不会觉得寂寞,或许表现得够明显了,以至于Phai哥放下汤匙,然后移动并靠近他坐下,近到两人的肩膀碰在一起。
他差点要说这样很热了,不过……
「改天介绍我弟跟我妹给你认识,相信你一定会喜欢那两个家伙的。」寂寞突然间就消失了,只剩下安心,在他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看见里头的担忧的时候,而这或许就是他在被摸头时,没有躲开的原因。
「如果个性像你的话,我可能会不太喜欢喔。」
「哈哈哈,不太喜欢是指非常喜欢,对不对?」Sky把头移开、远离那个自恋狂,然后开始继续吃饭,因为他不只有设计要改,还有好几件是下周要交给的,至于Phraphai也不闹了,低下头来大口吃饭,一清空盘子就又拆了另一袋的饭来倒,看起来非常地饿。
Sky这才意识到,Phai哥或许没吃到系学会准备的早餐,这样他不就从昨晚就肚子空空的等到现在?
那个当下,他感觉到有些什么在胸口膨胀,让他只能静静地低头吃饭、不转头去关注那个在旁边狼吞虎咽的人。直到盘子都要空了,他才想起:
「Phai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好几件都行,要借你靠、要抱抱,还是要亲一个,我都可以满足你。」他等到心情很好的那个人推荐完毕,这才开口拜托了一件另一方没预料到的事情。
「可以不要再叫我Sky弟了吗?」
傻眼,Phai愣住了。
「那你要我叫什么?」
「叫Sky或Gai都可以,不要加『弟』这个字。」
Phai哥看似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他这样觉得很久了,或许能回溯到第一次听到Phai哥这样叫的时候。若是几个月前,他大概不会讲,但现在却不一样,面前这个人似乎习惯被他拐弯抹角地骂了,如果这次直接说的话,应该也差不多。
「听起来很做作。」
「蛤!?」
他观察到好几次了,当Phai哥只喊他Sky的时候,听起来比较真心、不做作,但每次一叫Sky弟,就觉得只是来抢好玩的而已。他话一说完,就舀了一大口饭放进嘴巴里,放任不
真心的人毫无预期地楞坐在那里,接着才起身将盘子拿去洗。
在Phai哥回过神的时候……
「我这样叫你,你难道不会害羞?」
「不会。」
「搞屁啊,我也是长得帅、身材好、技术佳,举手投足都很撩人的好嘛!」Sky转头过来看着在喃喃自语些什么的人,虽然听不太清楚,但应该是那个人在自我夸赞,所以他就不关心了,只是走去将餐盘跟水杯收拾好并拿来清洗,不理会那个盯着他不放的大个子男人。还来不及发现,高个子就踱步过来、靠近他的背后。
「Sky。」
比原本好多了。
「嗯?」名字的主人转身与之对视,然后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在闪烁着些什么。
「Sky!」
「又有什么事?」
男孩感觉这个场景明显似会相识。
「Sky可爱死了。」
「………」
正要开口问有什么事情的人紧紧地闭上嘴,只能困惑地盯着那对眼睛,他无法理解,但不是先前觉得讨厌的那种,而是面前的人眼里有些什么让他的双颊开始烫了起来,而这次,他很确定不是因为发烧。
Phai哥看了他一会儿之后,露出了微笑。
「好,那就叫『Sky』吧,因为这样叫会让你害羞。」
「乱讲,我还是继续去做作品好了。」男孩用力地推开大个子的胸口,闪过走回工作桌前,不理会从背后响起的轻笑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