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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并不想把我托给别人。」
他怎么会不懂,做要交的作品做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照顾发高烧的病人,能尽力找到人来照顾他已经够好了,即使对方是Sky连躲都来不及的人,而且同样无法否认的是……对方照顾得很好。
[Phayu哥去处理他。」
「Phai哥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不然我叫Sky不禁怀疑起真的有人可以处理得了像鳗鱼精那样滑溜的拉胡哥吗?]
「不用不用,就像你看到的,我病都好了。」
他不是担心Phai哥喔,是真的没有被怎么样,只是被擦澡、喂饭,还有带去上厕所…。
「你确定撑得住?脸都还潮红的耶。」
「我刚病了三天而已,臭Rain!好得了才奇怪,你听听我的声音。」
刚才听话的人吓了一跳,他抬手碰触自己的脸颊,确定自己不是害羞,更多的是感到羞耻,被好友这么一问,他也才想起擦澡得脱衣服,那么他还确定自己完好无缺吗?应该不会吧?占病人便宜也太混蛋了,Phai哥不是那么烂的人。
男孩眉头紧皱,他刚才居然帮那个男人辩护了!
「你今天晚上要先回去吗?」
「不要。」好友问了另一件事,Sky很坚决地再次强调。
「学弟妹都可以待完整个晚上的话,我也要能够待在那里一整晚。」
他们都经历过一年前新训的闭幕日,很清楚在又热又累又想睡觉的情况下有多难熬,需要多少忍耐才能够待上整晚,但当他进到系学会、跟学长姐们一起作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疲惫的背后,学长姐们其实更加辛苦——又要准备活动、又有各式各样的会要开,象是跟教授协商、做概念发想等等——总而言之,就是从开学一路忙到现在。
如果其他学长姐都可以活下来,他现在身为学长姐的一员,也同样要可以待得住才对。这就是他们系上的牵绊。
学弟妹疲惫,学长姐也一样辛苦,他不想用「病刚好」当作借口,另一方面,他很愿意跟随学长姐传承下来的传统,并且一样想传递给下一届、令他们印象深刻。
他一个人是办不到的,但他有想法相同的学长姐及同学。
「我就说你不会错过的。」
Rain也很懂他,只是意思意思地阻止了一下。
「还好你是前几天生病,如果是今天昏倒的话,你一定会哭死。从一开始就在帮忙办活动,却没有看见最后的成果。」
对,他会很失望,但才不会哭。他很确定Sky本人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最多也只是泛泪,而明天早上如果看到学弟妹哭的话,或许也会热泪盈眶。
「大概吧。」也许,他能这么快复原,跟得到良好的照顾有关。
Sky将头倚在车窗玻璃上,任好友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象是每个同学都很担心他(但因作品做不完而没人来看他),学长姐也有问到他,于是LINE群组里满是问他怎么了的讯息,还有那些没接到的电话,不过Six告诉他不用回拨了,因为这个小个子好友替他向每个人报告过了。
就在放任思绪飘忽的时候,Sky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然后……将过去一个月都没开过的东西打开来看。他看了Phai哥的每一则讯息,从还没被封锁到现在的每一则。Sky确定自己没有心软,因为他一则讯息都没有回,他只是如Phai哥想要的那样,以读完所有的讯息作为回报。
知道,但不回应,因为回应或许会带来失望。
「在笑什么?」
「没事。」
好友这一问,让Sky抬手轻触自己的双唇,因为……
……哇呜!Sky弟读了耶~~~!!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工作不做就顾着看手机,突然间就有新的讯息跳出来,让他嘴角又抬得更高。
……不回也没关系,只要你已读,我就开心了………
Sky赶紧锁上荧幕、将手机收进包包,不理会它又闪了几次,因为他不想再爱的心突然又……悸动得令人感到害怕。
大概是因为药的作用吧。
「学弟妹休息时间的零食在哪?」
「你去问Jai,那是他负责的。」
「有人能去准备一下学弟妹的饮水吗?」
「啊!有学弟妹昏倒了,有人有鼻通吗?」
「你去把人带出来。」当黑夜笼罩天空之时,节奏欢快的鼓声不停从新生训练的教室传出来,大一学弟妹刚通过了唱系歌的严肃考验。
与此同时,教室外头也一样混乱,虽然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很齐了,但还是有这个要处理、等下那个要调整的,总是有人跑进跑出,而Sky本该是其中一人,但是……
「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病人坐着就好!」
一问同学,对方就指着椅子、叫他坐着就好。
上次在教室里昏倒让人担心得要死,今天仍旧脸色苍白、弱不经风的,谁敢使唤病人啦!Sky问过好几个同学了,他们都异口同声地叫他什么都不用做,但连Rain都去帮忙学长姐了,本该跟其他人一样忙碌的他却坐在这里,这让他感到很愧疚啊。
「Ran学姐,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既然问同学不行,那就转过去问身为今年负责带训练的大三学姐,而那个女生走了过来,用手摸摸他的额头。
「摸起来还烫烫的。」
「我好了啦,让我不要动才会病死。」
「哈哈哈,其实是满想使唤你的,但Sky转头去看一下,你同学从刚才就紧盯着我了,真的硬是叫你去做事,他们可能不会在乎我是学姐喔~」
Ran学姐用手上的录音带敲了敲头。
「去跟教室里的大二坐在一起吧!无法像先前那样做事的话,就去帮学弟妹加油打气囉。」「好不想生病喔。」
「但病了有人照顾啊。」
「蛤?」
Sky瞬间抬起头、瞇起眼睛,心里抓到那个坏蛋了——臭Rain又再度把我卖了吗?他一睁大眼睛,女生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凑过来在耳边悄悄说:
「Sky,你不知道我男友跟你住同一栋宿舍吗?」好,抓到新的坏蛋了,一定是Joy姐。
「只是认识的人而已。」
「我可没说是你的男朋友喔。」
「我去跟教室里的人坐在一起也行啦。」
平常的Sky不太会被影响,应该会笑学姐想太多了,但这次,他却在被闹时沉默了,然后放弃在这里帮同学的忙、愿意走去找教室里的其他人
。他一样不太明白,为什么讲到Phai哥就全身发热,大概是因为这两天来被照顾的感觉仍郁积在心里。这样下去就糟了,必须得斩断它!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教室内的新生训练仍持续在进行着,虽然明显可见有几个学弟妹在打瞌睡,但学长姐并没有去骂人,只有对学弟妹疲累的同理心,然后也更没有人去对请求先回家的学弟妹说些什么,无法待到结束并不代表他们不是真正建筑系的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而学长姐们也理解,他们只想为了那些仍打死不退的学弟妹们将活动做到最好。
不过夜越深,要担心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为什么要在今晚下雨啊?」
从天上倾盆而下的大雨让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Sky嘀咕着,一脸的不悦,但他担心的不是自己。
「学长好。」
「你们好,学妹要回去了吗?」
Sky转过头,用不太好的脸色接下了学妹们的拜礼,这让四个女生花容失色、胆怯地点点头。
「有办法回去吗?看样子雨不会停,这样出去等下会生病。」
他并不是要骂学妹们没待到最后什么的,而是担心她们会冒雨出去,还有这整群都是女孩子,可是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不过Sky的反应让学妹们面面相觑。
「没关系,我们有雨伞可以出去。」
一把伞可遮不了四个女生。
「那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伞给妳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