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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的忏悔 作者:[日]菱沢九月

第4节

「唔……写作就是这麼一回事啦。不管我把你写成什麼样子,你可别生气喔。」

「怎麼、怎麼可以……我不要,啊啊……这种事你得先讲清楚啊……」

「嗯……唔,笨蛋,别突然缩得这麼紧呀……」

被s,he在体内了。

而且,还被他吻了。

等佐佐原醒来后,还是向他表明辞职的意思吧。如果得被你当作玩具耍弄的话,那我寧愿现在就去找个正当工作——就这麼对他说吧。

那天早上明明下定决心了,过了半个多月,律依然还在为佐佐原煮饭料理家事。

『傍晚时寝具店的人会过来一趟。这些拿去付钱。』

中午前就起床的佐佐原心不在焉地说了这句话后,就把一笔钱交到律的手上。

『寝具店?』

『我跟他们订了张床,你不是找不到床垫和棉被吗?这裡有十万块,有什麼要买的就用这笔钱去付帐吧。晚餐我想吃白米饭,好久没吃了。』

『晚餐?你昨天中午不是才吃过吗?』

『对了,我的胃好像有点不舒服,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奇怪的东西啊?』

『那些食物我早就丢了!胃已经空到一吃东西就痛的人,怎麼可以突然吃一大堆r_ou_呢!搞什麼,我不是叫你别喝黑咖啡吗!」

吃惊、慌张——律还是过著同样忙碌的生活。

现在总算能了解匡史要自己「好好照顾他」这句话的意思了。

佐佐原天生就是个让人c,ao心的傢伙。

他的睡眠时间和吃饭时间都很不固定,一整天都靠著香菸和咖啡来提神,有时候还会一边工作一边喝酒。每隔两、三天就会像滩烂泥般睡到昏天暗地,隔天再臭著一张脸吃饭。

每天都过著不规律的生活,对身体实在不好。

昨天夜裡听见他的脚步声,被吵醒的律於是打开二楼的拉门往佐原的工作室裡窥视,发现他竟拿著皮带勒住自己的脖子。

——他可能是被诅咒了吧。

想起克己曾说过的话,律心想那可能是真的。

用力勒紧脖子,没一会儿佐佐原又丢开手中的皮带,掌心在喉咙附近来回摸了几下后,又像什麼事都没发生过般坐回电脑前打字。

(他为什麼要做那种事啊?该不会是……脑子被c,ao坏了吧,)

想一想还真是恐怖。外表看起来坚强自信的人,更是让人烕到背脊发麻。佐佐原的宽阔肩膀、强而有力的手臂、还有那双锐利的目光与端正的脸孔。光是那张脸就让律忍不住心生迷恋,会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心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个男人说他讨厌被追问。但他为什麼要勒住自己的脖子,这件事应该也不能问吧。)

不管发生什麼事,佐佐原总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就连z_u_o爱过后也没有多大改变。佐佐原没有因此逃避、也没有因此更接近自己。

在那之后,就像只是漏了一拍节奏似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

嘆了口气关上瓦斯,把平底锅裡的海扇和蛋煮杂烩饭装盘。接下来只要再简单做些沙拉和开味汤就可以了。

「律,帮我去买些东西。」

「又要买菸啊?」

佐佐原走进厨房时,律正好把巴旦杏仁油洒在刚剥完皮的番茄上。

「碳粉用完了。」

「什麼东西?」

「印表机的碳粉匣啦,今天我想先印一份稿子出来看看。」

「电脑卖场有的买吗?是什麼型号的?」

「大型的电器卖场就有了。把这张纸拿给店员看他就知道了。纸上我还写了其他要买的东西。」

接过明细单,律摺了两摺把纸收进口袋裡。

「昨天你都没有睡,现在应该很累吧,等你吃完饭,我再去帮你买。」

「我要冼完澡再吃,你赶快去买啦。」

佐佐原都下达命令了,律只得放弃要看著他把饭吃完的打算。

「那我洗完锅子就去。」

(昨天早晚他都只吃布丁裹腹,今天应该会乖乖吃饭吧。」

虽然在意他的进食状况,但佐佐原急著要的物品还是得赶紧出门帮他买来才行。这个男人口中的「现在」,就是「现在当下」的意思。

(可是他看起来心情好像还不错,迟一点应该没有关係吧。)

这半个月的时间裡,律也搞懂了不少事。

佐佐原讨厌被门铃或电话吵醒,讨厌晾在外头的衣服,喜欢刚洗好的床单。平常几乎都穿著牛仔裤和棉质t恤,不戴手錶,买东西几乎都利用邮购直接送到家裡。工作时基本上心情都不太好,截稿日前几乎每天都在生气,最好不要靠近。

「——虽然说他的生活几乎天天都是截稿日。」

就算放假也不太有电话打到家裡来,他的朋友大概不多吧。不过认识的人倒不少。

而且……应该没有情人才对。

「真是的,都怪那傢伙工作太拼命了啦。」

隔著就快报废的汽车挡风玻璃仰头望向颜色偏浓的五月蓝天,律自言自语地喃喃出声。

「他真应该偶尔出门来晒晒太阳的……」

夏季即将到来,视线所及的每样事物看起来都闪闪发光的让人感到身心舒畅。但佐佐原所沉溺的世界,似乎和这个光彩夺目的季节并不相容。

「……糟糕,走错路了。」

律咬了咬下唇。

和他上床这件事确实让律有些后悔,脑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佐佐原的模样。一定是因为同住在一个屋簷下的关係吧。

平日的午后,大型电器行并没有几个店员顾守,律就排在结帐柜檯前。

(是要买什麼来著?印表机的……碳粉……匣?是这样吗?)

从屁股口袋裡掏出佐佐原交给自己的购物清单,一摊开律就错愕得瞠大双眼。

「什……」

在印表机的型号下,澴记载著光天化日下实在不适合被其他人看见的商品名称。

心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又再一次拿起清单凝神细看。

『药局——眼药水、胃药、酸痛贴布、保险套、润滑剂。』

「……剂……?」

没有看错。佐佐原潦草的字跡清楚地写出那几个字。

「让您久等了,下一位客人请到这边来结帐。」

(他是白痴啊!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哪有可能把这张纸拿给店员,还说『请给我这些东西』啊!)

律已径搞不清楚自己是血气上冲还是全身血液都被抽光了。用力揉烂了手中的便条纸时,店员的叫唤声也在这时响起。

「这位客人?」

「啊、啊啊,对不起。那个……呃,我想买印表机的墨水匣。」

「好的,请问是什麼型号?」

穿著工作围裙的店员有一头咖啡色的头髮,正对律露出一脸制式化的笑容。

「印表机的……碳粉……匣?」

律慌张地摊开手中被揉成一团的便条纸,小心的把不该被看见的地方遮起来。

「是雷s,he印表机,请问是什麼型号呢?」

店员探出身来,仔细看清楚只露出型号部分的便条纸。律的手指因太过惊慌还不停发颤。

回到佐佐原家,把买回来的食材分门别类放进冰箱裡,确认流理台上搁著吃光的餐盘后,律才走向二楼。

「很久耶。」

佐佐原在寝室裡,正躺在那张双人床上看书。赤裸的上半身只披了条浴巾,下半身穿著睡裤。

「我说你啊……可不可以不要写这种奇怪的购物清单啊?」

把两只塑胶袋丢到他的脚边,佐佐原坐起身确认袋子裡的东西后,轻轻淡淡的笑了。

「就是这个,不是你叫我要戴保险套的吗?」

唇角微扬的表情带了点情色成份,让律的心臟鼓动倏地加快。

(果然是想跟我一起用啊。)

在药妆柜前选购保险套时,律还觉得有些迷惘。怀抱著些许期待买下润滑剂,心想如果佐佐原是为了替找资料的话,那苦恼了这麼久的自己实在太丢脸了。

「这种清单根本不能拿给电器行的店员看嘛……」

佐佐原伸出手来。律任他抓住自己的手腕,安静柔顺地往他身上靠去。

「那还真是抱歉啊。」

颤抖的双脚怔然地佇在原地,被迫弯著腰接受位在下方的男人亲吻。被佐佐原的手腕加重力道拉下肩头,温厚的舌头便顺势钻入口腔裡。

「嗯!搞什麼,再靠过来一点嘛。」

「现在还是白天耶。」

佐佐原一脸理所当然地进行著事隔半个月左右的吻,律的呼吸渐渐紊乱了。

「现在是我的睡前时间,跟半夜有什麼两样。」

「什麼烂理由嘛。」

膝盖不受控制的颤抖,律几乎就快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向佐佐原的胸怀。

「稍微运动一下,才会睡得比较香嘛。我是那种越累就越想做的人。」

「我就是说你太自我中心了啦。哇啊……等等,你说话的方式真的很像色老头耶。」

想用笑容来虚张声势的嘴再次被佐佐原掠夺,脑子裡好像听见了「啾嚕」的y i水声。嘴唇受到舔拭的感觉,让心也为之跃动不已。

「是啊,我都已经二十岁了,早就不年轻囉。做的又是只动脑的工作,平衡感也变差了……明明累的要命,脑子的运转却停不下来,就算想睡也睡不著啊。」

佐佐原翩然一笑.

「其实还挺难过的呢。」

囁嚅声逐渐微弱。一想到他是在对自己撒娇,忍不住连心都为之感动。

「好啦,我知道了啦。」

推开佐佐原的肩头,努力把力气注入因愉悦而麻痺的膝盖。

「要做的话,就先让我準备一下。」

「要做什麼,我帮你呀。」

「你不是要用这个吗?那就等我一下。」

指向装著保险套的袋子.律小声的说了句「我去弄乾净」后,便走出寝室。走下楼梯的双脚遗不停颤抖,差点踩不稳而摔倒。

(糟糕……虽然已经和他做过一次了,可是我还是很害怕。)

发展到这种地步,律不由得思考起「第一次上床」的意义。

虽然已经从被店长抛弃的失恋y影中重新站起来了,但面对佐佐原时,心裡除了高昂的情慾外,同时也存在著无可抹灭的不安。在还没确定该不该喜欢上他之前,就已经先被他所吸引,这一点比起前几次的恋爱更让律深感恐惧。

(是因为他喜欢我吗?哇啊……这种话我哪问得出口啊。)

律原本就是个懦弱的人。若说起只有身体合的性爱关係,早在十九、二十岁左右就跟不少男人睡过了,但律从没有主动对谁示爱过。

将莲蓬头抵在股间,站著让水柱冲洗内部,混沌的脑子无力思索著。

(怎麼办,明明不想让他以为我喜欢他的——不行啦,我真是个大笨蛋。还是不应该跟他发生关係的,不管再怎麼想和他睡也不该这麼做啊……)

想得太多连头都痛了,照过去的经验看来,还是别太深入这种问题,免得苦了自己。让佐佐原等太久也不好。

(……只要想成『能和自已有兴趣的男人上床真幸运』就够了。》

做出自我安慰的结论后,律缓缓步出浴室。

反正只要这麼想,就能再跟他睡一次了。

「你是不是胖了一点啊,抱起来很舒服呢。」

像个傻瓜一样想得那麼多真的好吗。总之在床上被拥抱时,只要别把真正的心思表现在脸上就好了。

「嗯,恢復成原来的样子了。之前是因为有好一阵子都没吃皈,才会瘦得跟个骷髏一样。」

「是因为失恋的关係吗?」

「对啊,不行吗?」

「不会啊……瘦骨嶙峋的你抱起来也很有趣,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唔——你的皮肤真光滑,我好像在跟小孩子做呢。」

「唔……」

赤裸的肌肤受到抚摸,胸口一被吸吮,背脊便忍不住轻颤抖动。

「你还真是有趣啊,一下子就bo起了。」

「你这种态度算什麼嘛……认真一点啦。」

「我很认真啊。难得有和男人上床的机会,不仔细覩察怎麼行。」

(好痛……)

律的心裡很清楚,感到疼痛的只有胸口,但想要无视逐渐蔓延开的心痛还是不太容易。

「不只眼睛的顏色淡,你连皮肤都很薄呢,应该很容易留下痕跡吧。我可以试试看吗?」

「可以是可以……这麼做也是因为好奇心吗?」

「不然我干嘛跟你睡。今天就让我仔细观察吧,上次太暗了。」

应该不只是如此吧。你应该多少对我有点兴趣,才会想再跟我上床吧。

(我曾说过只和自己的男人进展到最后,他应该没有听进去吧。)

想到跟他之间并不是恋爱,甚至根本扯不上任何关係时,心裡还是会感到寂寞。

如果只是r_ou_体关係的话,就让他狠狠迷恋上自己的身体吧。让他对这副身体沉迷到连观察的多餘心力都失去。如果真能如此该有多好呀。

「既然机会难得,要不要试试我的口 j_iao技巧呢?」

轻抚著手中正逐渐膨胀肿大的慾望分身,诱惑似的开口。看见佐佐原脸上瞬间掠过的一抹空虚,律忽然感到哀伤。

「上次你也说了同样的话呢,真的这麼喜欢吗?」

「……嗯。」

这麼做或许错了。可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办法再收回。

「我是和男人睡的人呀。不管舔还是被舔,我都很喜欢。」

「是吗,那就拜託你了。」

佐佐原淡淡一笑,似乎在表达著「如果想要的话,你就舔吧」。看著他坐起身.律也低头埋进他的双腿之间。

已经不行了吗?这麼做真的错了吗?他是不是喜欢矜持一点的?我真的不懂啊,胸口像被针扎到似的,感到一阵阵的疼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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