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小秀才 作者:夏风了
第2节
陆长安有点得意地仰起头对梁选说:“这里美吧?”
梁选用力地点了点头,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鸟语花香,树木葳蕤,清风徐徐,不远处又有瀑布轰鸣,飞jian而起一层淡白色的漂亮水雾,跟南风馆那个逼仄的后院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十三章 秀才撅嘴生气了
陆长安又打开院子里的大铁锁,门一开,一条肥壮的大黑狗又窜了出来,陆长安又搂着大黑狗重新介绍了一次梁选。
“他叫黑旋风!是大花的夫君。”
梁选点头,脸上带了点笑意。
梁选下驴,拄着拐杖跟着陆长安进了院子。
“正堂的房子是我的房间还有书房,另一间堂屋,左偏房是厨房、柴房和澡堂,右偏房有两间空房子,你挑间爱住的。”陆长安又斜眼盯着他:“爷花了十多两银子在你身上,以后还得给你吃的给你穿的,亏死了!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好好地侍候我!”
梁选点头,随意选了一间房,将自己的小包袱拿进去放好。
等他出来,陆长安正捂着肚子蹲着廊下:“你会不会做饭?”
梁选面上带着点犹豫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
陆长安一喜,他一个人住这半山腰上,千好万好就有一点不好,得自己做饭吃,想跟邻居家搭搭伙都不成。
每天做饭烦都烦死了,又要烧火又要煮饭炒菜的,又脏又累。
“行吧,那你赶紧去做饭,饿死爷了。”
陆长安带着梁选走进厨房,又指着挂在木梁上的腊r_ou_,说:“现在也赶不及做别的了,家里还有面,随便弄点面疙瘩汤,再炒一碟子腊r_ou_就成,我出去摘点青菜回来。”
陆长安兴冲冲地就出门奔院子外的菜地去了,梁选这时脸上才露出一个苦笑,他哪会做饭啊,希望等会能糊弄出一顿饭来,不然这位小老爷又得上火发恼了。
陆长安铁青着脸看着面前这一碗半生不熟的糊糊,桌子上又有一碟焦炭似的腊r_ou_片,另一碟是又老又黄的青菜,他将筷子一摔,怒道:“你个混帐!竟连饭都不会做,现在腿又有伤,侍候不了我,你还能干甚?!”
梁选沉默地垂着眼皮任他骂,陆长安看他这副样子,更是心头烦躁,怒气上涌,他端起那碗糊糊劈头盖脸地向梁选泼过去:“你自己吃罢!”
说完他就登登登地走回房,“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外面的梁选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面糊糊,又坐下来,慢慢地将那桌子菜全吃进了肚子里。
房里的陆长安一开始气得脑仁直跳,后来听见外面的动静,按捺不住地走过去扒住窗缝往外偷看,等见到梁选顶着满头满脸的面糊将桌子上的菜都吃完,他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了。
陆长安叹了一口气,撅着嘴坐在椅子上独自郁闷。
第十四章 脱光衣裳瞧瞧身子
过了良久之后,他的房门被敲响了,梁选在门外说:“我见外面地里种着粉薯,挖了几个煮了甜汤,你吃一点吧。”
陆长安心下一宽,嘴角翘起,他得意又矜持地说:“那好吧。”
他打开门,看见男人正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粉薯甜汤,站在门口等着。
陆长安心里顿时美滋滋的,他嗔道:“你傻么,这么烫,赶紧给我。”
梁选将手移开,说:“我手粗,不碍事,你在院子里吃还是?”
陆长安嘴角噙笑:“嗯,放外面的桌子上吧。”
梁选拄着拐,慢慢过去,放好大碗,才让陆长安过来吃。
陆长安坐下来,瞥见梁选头上脸上都还有面糊糊黏着,心有愧疚,于是低着头讷讷地说:“对不住了,方才不是故意向你耍性子的。”
梁选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无事,是我没干好活计。”
“那你赶紧去洗洗澡吧,”陆长安舀起一勺子甜汤吹了吹:“澡堂里引了活水,你直接洗就行。”
梁选点头,自回房拿衣服去了。
陆长安瞅着他进了房门,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兴冲冲地跑回自己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两件一大一小的质地柔软轻薄透光的淡青色绢袍,这是他花了一两多钱特意定制的,穿上之后,里面的身体若隐若现,极是诱惑迷人!
这还是他看了春/宫话本,从里面想到的创意。
陆长安心里美得冒泡,忽又想到梁选腿脚不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侍候自己,这么一想他心情又低落下去。
但不能做,看看也好哇!
陆长安将大的那件拿出来,又抻开看了看,好像还刚好适合梁选穿呢,他当时订做的时候就特意按照自己心中想像的高大威猛的男子身量来做的,想不到y差阳错的,竟然做对了。
陆长安将薄绢长袍拿出来,见梁选刚好想进澡堂,他便开口道:“诶,等会儿沐浴完别更衣,出来给你件好衣服穿。”
梁选于是道:“成,那现在就把衣服给我吧,我在里面穿就行。”
陆长安眼珠子乱转,有点兴奋又有点害臊:“不用,你光着身子出来就成,这里又没外人,我正好看看你的身子。”
梁选:“……”他意识到有点不对了,他迟疑地说:“要光着身子?”
陆长安脸颊浮起两朵红云:“嗯,记得洗干净一点呀,特别是你下面的……那根物事。”
第十五章 我不是断袖
陆长安脸颊浮起两朵红云:“嗯,洗干净一点,特别是你下面的……那根物事。”
梁选:“…………”他张大了嘴,开合了几下也没能把话说出来。
陆长安脸上的羞意渐退,他也意识到好像哪里出了差错了。
梁选皱着眉头说:“我不是断袖。”
陆长安:“!!!!!!”
最后,陆长安还是没吃着午饭,因为他又把那碗甜汤泼梁选身上了。
他悲愤交加,甩门进屋,再也忍不住呜呜地扑床上哭了起来,花的那些钱还是其次,关键是他盼望了这么久,渴望了这么久,终于买回了人,居然告诉他,这人不是断袖!这人侍候不了他,弄不了他!
陆长安简直快要崩溃了,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买了人,好了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梁选站在院子里,也很尴尬,他顶着一身黏黏糊糊的甜汤,听到房间里抑制不住的哭声,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那老龟公会告诉这个小老爷的,但现在想想也知道,既然他都隐下了自己有脚伤的事情,眼看小老爷付钱这么痛快,又怎么还会提醒他自己不是断袖呢。
也是,谁家要买粗使奴才会跑到南风馆那种地方去买人呢。
梁选一拐一拐地进了澡堂,将满身的面糊糊和甜汤都洗了个干净,这个澡堂非常宽敞,底下都是石板铺设的,除了与厨房相连的那一面墙壁,其他三面木墙在略高于头顶上的地方都开了一圈五尺多高的格子窗,既通风又十分亮堂,一条从瀑布那边引来的活水溪从厨房经过,然后流至澡堂。
澡堂里用石板铺底,挖了一个至膝盖深,可躺一人下去的大水坑,存住活水,待满了再往流出去,流至院外。
梁选洗完了澡,顺便在里面搓洗衣服,他心想,不知道这里是何人设计的,倒是巧妙得很,只是澡堂中央还有一张被磨得光滑的石板床,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
陆长安在房间里哭得又累又饿,他抽噎着止住了声音,一双往日里总是微微上挑、充满风情的丹凤眼此时已经哭成了一对大桃子了。
陆长安呆呆地趴在床上想心事,梁选怎么办呢?难不成把他送回南风馆去?但想也知道好不容易将他卖掉赚了银子,那j,i,an滑的老龟公如何还肯将银子吐出来呢!更别说他还花了四两多的银子帮他看了病,想必这钱也拿不回来了!
但是,但是,他自己可怎么办啊!陆长安又有点悲从中来。
他容易么他!
辛辛苦苦抄了两个多月的书,好不容易挣到了钱,就是为了买一个能让他快活的男人回来,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搞了个大乌龙!
从年前被那本龙/阳秘籍勾起了心思,他就日也盼夜也盼,希望能早日寻得一个货真价实的好男儿与他一起尝试那话本里面所有的姿势和快活,不曾想如今他竟然买了一个不是断袖的男子回来,这如何叫他不恨!
都怪那个天杀的老龟公,还有那个该死的梁选!
第十六章 勾得你断袖
陆长安越想越气,他怒气冲冲地一骨碌爬了起来,下床的时候还因为累得乏力以及饥饿而趄趔了一下,险些没跌个狗吃屎。
陆长安蹬蹬蹬地跑到院子,往右偏房一看,没人,正想大吼一声将梁选叫出来,忽然听到澡堂有响声!
好啊,将爷气得脑仁疼,居然还有心思洗澡!
陆长安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抬脚砰一声踹开了门:“你个混——!!!”
陆长安目瞪口呆地瞪着梁选,他他他他他居然是光着身子的!!!
陆长安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他定定地盯着梁选胯/下那一坨份量十足的巨物,鼻子一热……两条鼻血嗖地流了下来。
梁选面红耳赤,胡乱捞了一条shi透的衣服裹到胯下。
于是陆长安顺势地又将目光移到他的胸膛上,想不到呀想不到,陆长安心想,本以为梁选身上定然骨瘦如柴,想不到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r_ou_!
他身上虽然略显瘦削,但胸肌居然也是鼓鼓的,外头阳光照进来,映在他蜜棕色的皮肤上,太美了太迷人了!
梁选局促地侧过身子,低声道:“小老爷,你先出去罢。”
陆长安看得眼都直了,此时听到梁选的话,他愣愣点了点头,缩脚出去了,完了还帮人贴心地关了门。
陆长安鼻子上挂着两条鼻血,忽然嘿嘿笑了起来,那样子别提多傻了。
陆长安脚步虚浮地走到院子边角大槐树下的秋千椅上坐好,两眼放空地荡了几下,待他醒过神来,见自己正坐秋千椅上又是脸上一红。
因为这秋千椅是他三月份看了一个话本,里面有一招就是为下者坐在秋千椅上,两腿大张绑在两边吊绳上,然后为上者站在前面,下面巨物傲立,为下者荡出去荡回来,倚靠着秋千荡起来的力量,自动地将自己送到那根物事上!
当时陆长安一看完,就心痒难耐,马上自己哼哧哼哧地爬到树上绑了一个秋千椅,只是这绳子日晒雨淋的,都快霉坏了,他还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男子,现在倒是有个合心意的人了,只是……
陆长安不由地又想起自己方才闯入澡堂看见的梁选的身子,觉得自己这半年来午夜梦回想像的男子终于对应了真人。
那潜伏的巨物,结实的大腿,厚实的胸膛,蜜棕色的皮肤,还有充满了男子气概棱角分明的脸庞,好听的嗓音……
陆长安目光顿时凌利起来,他用力跳下秋千椅,紧紧地握紧拳头——管你是不是断袖,反正到了爷手里,管你是好袖断袖,我都勾得你没袖!
第十七章 侍候过人吗
梁选因为腿有伤,良久才换好衣服出来,陆长安已经擦掉鼻子下的血迹了,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梁选心想,这恐怕是要赶自己出去了,他心下有点可惜,因为他还挺喜欢这个地方来着。
梁选撑着拐杖走过去,立在陆长安身边,等候他发话。
陆长安挑起眼角看了他一眼,梁选有点诧异,居然没生气了?
“你洗了澡,有没有弄shi了伤口?”陆长安关心地问。
梁选:“……没有,我方才很小心。“
“那就好,”陆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仰起下巴点了点对面:“坐下吧,我们聊聊。”
梁选只好坐了下来,沉默地看着陆长安。
陆长安故意微侧着脸,然后再挑起眼角看向梁选,这个角度是他之前抄书抄累了对着铜镜好不容易才琢磨出来的。
摆出这个无敌侧脸,如果有人坐在他对面,便能看到了他线条优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以及他上挑的带着点妖媚的眼角,这是个非常迷人的角度。
“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吧?”陆长安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我叫陆长安,细水长流的长,‘既来之,则安之’的安。”
梁选:“……”这个解释富有深意啊!
陆长安一双眼睛长得极好,黑白分明的,眼内又似有波光潋滟,他微笑地看着梁选:“这样罢,反正你也回不去南风馆了,不如将错就错,先留下来罢,就替我洗衣做饭,劈柴打猎,先安生地过好日子再作打算。”
梁选意外地看着他:“好的,小老爷。”
“不,”陆长安伸手托着下巴,小声地说:“不用叫我小老爷,就叫我长安吧。”
梁选:“…………”
“你既然不是断袖,”陆长安好奇地问:“那为何要到南风馆去?”
梁选垂下眼皮,回道:“当初逃灾来到龙江城,眼看就要饿死了,刚好南风馆招人,我便一头撞进去了,等吃了饭,活过来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但彼时已经叫人摁了手印,签了卖身契了,想走已是不能。”
陆长安同情地点了点头,他又问:“那,那你在南风馆,有没有侍候过人?”
梁选摇了摇头:“没有。”
陆长安哼了一声:“那为什么那龟老六说专门教过你侍候人的本身?”
梁选蜜棕色皮肤底下泛起一点臊意,他沉吟了一会,才道:“是看过学过,但没亲自试过。”
“这是为何?”陆长安大奇,卖身进了南风馆那种地方,还能按照自己是不是断袖的意愿行事?
梁选伸出一双手,给陆长安看:“我的手干惯了重活,太粗糙了,摸r_ou_上生疼,所以就没让我上。”
梁选一双手很宽大,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从背面上看倒是好看,只是一翻过来看掌心就不行了,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皮肤就像老树皮一样皲裂起皮,看着就十分丑陋。
陆长安伸手摸了摸,他手嫩,果然被刮得生疼。
他这才信了梁选的话,他长这副魁梧高大的样子,又是龟奴,所以绝不可能是到前面侍候客人的,最有可能就是龟公们想培养他去侍候其他的小倌,他看话本里说,有一些小倌在正式接客之前,是要被好生调教一番的,一些有经验的龟公甚至是龟奴就是专门干这活的。
但梁选这双粗手,别说调教人了,折磨人还差不多呢。
第十八章 调教我吧
陆长安眼珠子一转,追问道:“你说你看过学过,那都看了些什么?学了些什么?”
梁选扭过脸去,良久才一本正经地低声说:“看,看那些龟公们怎么调教小官人,帮他们放松,将臀花弄得更敏感……更娇艳,然后,又要学制药膏,帮侍候人的小官人们保养臀花,然后学着制药汤,让他们泡澡以保持身上的皮肤更滑嫩……”
梁选说得断断续续的,等好不容易说完的时候,他的脸红透了,陆长安也听得眼都直了。
陆长安心说,呀,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光顾着沉迷于话本里的姿势与浪词荡语了。
梁选却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当时在南风院被压在内房里,看两个老龟公表演的事。
让他们这些龟奴做练习,当然不可能有那些个年轻俊美的小官人过来亲身上阵,因此就只能是有经验的老龟公们亲自为龟奴们演示了。
梁选还记得,那时当那个满脸褶子,臃肿油腻的老龟公当众脱了裤子,然后跪床上对着众人撅起他那粗糙的软塌塌的还满是黑毛的屁股时,在场起码有一半的人都扭过头险些吐了。
梁选也是自打那时候起,对这些龙/阳之事谢敬不敏的,幸好他有一双“铁砂手”,连牛皮都撑不住他这双粗手磨的,所以才逃过一劫,彻底被调到后院做苦力杂役,倒也安安生生的,直到今天早上,被眼前这个少年买下了自己。
陆长安脸皮酡红,他垂下眼皮,睫毛不动颤动,陆长安咬了咬牙,然后直接道:“诺,你说你不是断袖,也罢,我不逼你。但是我有龙阳之好,只是到如今也从未与人……干过那事,然而方才听你这样说,我才知道男子要干那事,原来是要准备这么多的功夫的……所以,所以既然我买下你,你就,你就将你在南风馆里学到的侍候人的东西,帮我也调养调养罢。”
他脸上发烧:“弄好了,以后……以后等我找到合心合意的男子了,也,也能顺利地与他,与他……”
后面几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了,毕竟是在别人面前说这些事,陆长安就算再妖再s_ao,此时此刻也有点害臊难当。
梁选望着自己的伤腿,沉默了良久,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但我的手……”
“以前只是因为你干的重活太多,现在你到我家了,就慢慢养回来罢,”陆长安埋着头,扭着手指说:“等你腿伤养好了,双手也养嫩一点,我们再,再开始吧。”
梁选也埋着头:“嗯。”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要调……教身子,要搭配药物才行,你得空还得去医馆将一些必需的药材买回来。”
陆长安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问:“你虽没试过,但还是学到点东西的吧,可别在我身上乱折腾啊。”
梁选面上却似乎成足在胸:“我家里也曾出过大夫,我小时候是学过药理和医术的,南风馆里教的那些配药我都记下,而且我还会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而调整改善这药方。”
陆长安惊喜地看着他:“哼,这还差不多,识字又会医术,没白花我那十一两多的银子!”
第十九章 秀才不务正业
那日之后,梁选便开始了每天重复做养手、养腿,以及学做饭这三件重要的事。
而陆长安则每天忙于抄书、画画,他要拼命地挣钱了,因为前两天他揣着银子去城里医馆问过,那仅剩下的那两三两银子,连药材的皮毛都买不上。
张家商行现在还没有给城里的医馆补充新货,现在药材越来越贵了!所以他若想买齐梁选给他列的那些药材,不拼命挣钱,那是不行的。
如此,两人各自忙碌,倒也相安无事地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