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连笑都挤不出来,硬邦邦地说:“相信财大气粗的席团长一定能让我宾至如归。”
席来:“小意思。”
与此同时,接收到战舰全毁消息的新联盟首都星,毕维斯的脸陷在一片黑暗里,旁人辨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他身旁的红发男孩开口道:“您现在已经是光杆司令了,强压消息不如释放烟雾弹,只有我们控制更多的人……”
毕维斯却笑了,他俯下身看着伦恩,说道:“我只要控制了你,不就足够了吗?”
在红发男孩尚未反抗之际,他抓起手边早就准备好的试剂,狠狠地扎进了男孩的手臂。
伦恩的胳膊下意识地弹了一下,他低着头感受着体内迅速生长的海棠,目光温柔深远地投向了漆黑一片的窗外:“你早就控制我了,不是吗?”
第三十三章
谁也想不到三大军团会在这种情况下重新碰面。
新联盟递来的橄榄枝还挂在奥格星门口,昨天没有回复,人家又递了一枝新的过来。
席来迟到了,进门时阿诺已经和蒙德交过火了。
阿诺冷着脸:“和新联盟结盟就是与虎谋皮,利害关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毕维斯的野心很大,我们必须在第一次星际会议召开前阻止他,否则星际代表一人一朵海棠,仗也不用打了,咱们就是在和宇宙为敌。”
蒙德:“你放屁!”
阿诺:“事实如此,海棠的植入非常快捷,况且形式多样,谁能挡得住?万一你身上也植入了一朵,你是听毕维斯的话,还是卑贱赴死?”
蒙德:“不可能。”
阿诺:“事已至此,我和你无话可说。席团长,您以为?”
席来摸了摸鼻子,坐在埃罗身旁:“新联盟形势不明,目前也没有流出的消息可以证明你说的话,仅凭集体死亡事件,证明力太弱。不过我同意你的观点,目前来看,奥格星和新联盟结盟没有任何好处。”
蒙德在白盐脸前打了个响指:“白部长可是力主结盟的。”
席来冷笑一声,心想还用你说?我们昨晚在床上就打过一架了。
他往后一靠:“就我所知,独立军并不隶属奥格星吧?早前我就说过了,无论是海棠组织,抑或是现在冒出来的毕维斯,他们针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不是独立军。”
阿诺冷笑:“我还没见过谁能……”
席来强行打断他:“诸位,独立军脱离联盟已经十三年了,独善其身我们一直做的很好。我不同意结盟,没有可获利益,还是各位心怀天下,想要解救受苦黎民?如果是这样的话,独立军有公开的救援价目表,蒙德将军想救几个是几个,人多了我们还可以打个折。”
白盐说:“毕维斯的目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星际会议召开在即,我认为我们可以派人参加一探究竟。奥格星根基不稳,如果毕维斯有意针对,我们是开战还是挥旗?”
席来反问:“派谁?被追杀的阿诺团长?奥格星的灵魂人物蒙德将军?还是那位不说话的崔部长?”
白盐:“由我负责。”
席来抬了抬眉:“虽然场合不对,但容我宣布一下:白部长,您的oga已经怀孕了,奥格星的人死光了都轮不到你去。”
白盐:“……”
从未失态过的白部长千年道行毁于一旦,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粗暴地拖开席来臀下的椅子,又力道很轻的把人牵了出去。
席来“呵呵”冷笑,看着眼前蹙眉的美男:“还由你负责吗,白部长?”
白盐早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满脑子都是怀孕二字,闻言点头:“自然由我负责。”
席来刚曲起手想敲他脑门,就看白盐跪了下去,轻轻将手贴在了自己的小腹。
“什么时候?”
“就是我要孩子那次吧。”
席来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两人没一个有脑子,对话都是驴头不对马嘴。他轻咳一声:“早上知道的,本来早就过来了,吐得厉害,就检查了一下。”
白盐的眉毛始终高高蹙着,他抚了抚席来的脸:“现在还好吗?这些糟心事儿,让埃罗来就行。对不起,我应该……”
席来挑眉:“你应该怎么?行了,我打了阻碍剂,没什么问题。”
白盐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阻碍剂对抗早孕反应,气得眼前花了一瞬:“阻碍剂?有什么大事值当你用阻碍剂?这些三瓜两枣的事儿,独立军没其他人能干了?”
“您都打算亲自去新联盟了,我不来,就阿诺那种实心眼,蒙德把你们打包卖了!”
白盐现场反悔:“不去了。”
蒙德:“……”
他转眼看阿诺得意洋洋,胡子都朝天飞了。
在奥格星一片“祥和”有商有量的时候,毕维斯抱着昏睡的红发男孩,他面色苍白,整个人短短几个月病态到了极点。
他将伦恩小心放在眼前的沙发上,极有耐心地跪在地上,替他梳理好一头张扬的红发,又把茶几上的酒杯放在他身旁。
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他转头吩咐副官:“开星际频道。”
奥格星虽说名义上已经脱离了联盟,但官方频道依然隶属于联盟,由新联盟首都星传来的视频瞬间跳上了会议室的屏幕。
各星首脑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屏息看着屏幕里几近癫狂的男孩。
毕维斯的脸很快出现在了右下角,他的衣领绣着大统领的标志,人看起来悲痛又镇定到了极点。作为前外长,他有优越的语言技巧。
大统领樊俊遇刺身亡,荣耀军团畏罪反叛,海棠组织与荣耀军团相互勾结,以及海棠组织的掌权人因海棠失控横死……
席来盯着视频里的伦恩,他行动异常,在昏暗迷乱的环境里极度狂躁,但眼神始终清明。他的灵魂冷静地看着录像的人,因为过度亢奋咬破了舌头,血痕顺着他的唇缝缓缓流了下来。
毕维斯:“我们追踪荣耀军团的跃迁记录发现了海棠组织的巢x,ue,伦恩死于自己的罪行。”
伦恩的双手不停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像缺水的鱼一样从沙发撞上茶几,他癫狂地除去自己的上衣,上身布满了令人惊心的血痕。
席来的呼吸一瞬紧了,他高声喊道:“这是直播!”
在场的人除了席来,只有蒙德见过伦恩本人,他听席来这么说,目光下意识投向了伦恩的头发。只见他在挣扎中,竟堪堪将红发以血箍在了脑后。
蒙德的瞳孔瞬间放大,少年席来尚记得他的习惯,更不用说他自己了。
伦恩这人嚣张至极,仗着军功政绩向来眼高于顶,更不屑于联盟形式主义下的录播发言。只有是真正的实时发言,他才会稍微注意自己的形象,勉强束起一头红发做一个文明人。
视频里的伦恩仿佛全身都在流血,他笑着把手指比在唇边,几个呼吸间,他以禁言的姿态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蒙德猛吸了一口气,他在沉默中将短暂的视频重播了三遍,宽阔的肩膀由紧绷到松弛,他背对着众人,在身后的注视下哑声道:“伦恩……”
他从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刚才的视频展现出的血腥一角已让他心惊r_ou_跳:“不能结盟。”
白盐恐怕是现场最冷静的人,今天会议室里的人再三反悔,他却始终坚持着最初的想法:“不,我们需要结盟,毕维斯敢在全星际面前动手杀人,他要的不会只是首都星。”
席来点头:“结盟只是手段,现在局面太乱,伦恩身死,海棠组织的神秘面纱已经没有让我们揭开的机会了。要破局,我们只能入局。”
“席团长。”蒙德轻轻地说,这种语气对他来说非常罕见,“我想问,伦恩的伴侣呢?”
席来愣了一下:“他们不是伴侣,吴誉亲口告诉我的。”
这是重点吗?蒙德被他的重点气得一口气梗住:“你知道我在说谁就行,人呢?”
席来不说话,想了一会儿谨慎地说:“我明天给你答复。”
伦恩死亡的五分钟后,一条新的视频跳上了星际频道——并不来自于官方,而是以某种熟悉的方式突破了官方频道的频率,这是海棠组织的手法。
在流血的视频后,这段视频并不刺激,只是一张载了星际坐标的地图,数个密集的点聚集在不同的星球,有些地方光点的颜色非常饱和,有些地方则是灰色的无反应。
奥格星处于无反应区域,废星有一个光点。
这是海棠的植入反馈,也是伦恩的死前反击。
他在众人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也为清醒的人树起了一尊以血酿就的灯塔。
席来经历了数次紧急跃迁返回了独立要塞,他毫不犹豫地踹开了曾经在深夜造访过的房间。
吴誉背对他站着,瘦骨嶙峋,只在骨骼上覆了一层单薄的皮。听到震天的踹门声,他没有给出任何强烈的回馈。
奇异的宿命感弥漫在这间囚室。
海棠像一张网,铺就、织造了联盟数十年间的所有腥风血雨,贪欲、、恨欲,人类复杂的情感投放在透明的海棠上。
“明明只是一朵漂亮的花啊……”吴誉轻声说,他转身看着席来,无喜无悲,“是伦恩吗?”
席来只觉得自己仿若窒息,用了好久才吸了一口气:“是。”
“我始终觉得我没错,可我确实错了。”吴誉说,“我低估了人性的丑恶,是我,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还不到时候。”
他面相极好,五官搭配在一起无时无刻不流露出温柔的气息:“席来,请暂时原谅我们这些愚蠢的大人吧,我们得拦住毕维斯,我们得让那些亮起的地方重归黑暗……”
时间拉得极长,数个为什么涌上了席来的心头,他迷茫,也痛苦。
为什么伦恩要折磨他?为什么要毁了以诺?为什么他会和毕维斯在一起?为什么?
吴誉站在灯下,他看着席来年轻漂亮的脸上浮现出的种种情绪,咬住自己的舌尖,在尖锐的疼痛里说:“你不能是那个错误,我不允许我的孩子像我一样身在深渊,我必须……必须确保你身体里没有海棠。”
席来笑了,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呕吐的欲望就堵在喉头,声音极轻,不知怕惊动了谁:“那我的孩子呢?他又何辜!”
第三十四章
这是死结,也是吴誉从没预想过的情况——一个孩子,他的宝贝席去去的孩子。就算他能说会道,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化解横亘在两人中间的这记血痕。
况且,吴誉并不是擅长口舌的人。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刚才眼里的一点神采遁得一干二净。
席来冷哼:“这笔账你且记着,等一切了结之后,我有得是办法找你算清楚。”
吴誉:“哦。”
这人也真算得上是无情无义的一颗臭石头,席来本想再说几句,一阵干呕激得他折了腰。
吴誉等着继续被他剐心,看他吐得狼狈,感同身受地皱起了眼角:“这是怎么了?吃太饱了?”
席来好不容易直起腰,被他气得又背过身咳了几声:“您真是猪。”
一个念头瞬间浮上吴誉的心头,他往前走了几步,歪着头打量席来,他不好意思直接问席来,眼珠子转了转问:“这是托白盐的福?”
“您可真纯情。”席来将衬衫的扣子解开几粒,大马金刀坐在桌上,“我现在给你时间,你和……伦恩的那些勾当,你最好一次性给我说清楚了。”
等一切了结之后再算账,吴誉又活过来了,他没理席来的疑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小腹上:“你没到发情期,白盐……以后让他体贴点吧。”
火气轻而易举地冲向席来的天灵盖,他感觉不可思议,问:“吴誉,我什么时候说你刑满释放了?还蹬鼻子上脸,要是站着说话太放松,要不我换白盐来和你谈?”
“那算了。”吴誉的眼神仍在他小腹上附着,抬手打开了他的海棠。
黑色海棠从不畏惧任何场合,在稍低的气温里很快在他的手腕上绽放得彻底。
吴誉抚了抚海棠仿若撒娇的花瓣,将数据投放在了身后的白墙上:“这些调整身体数据的参数你都熟悉,我就不说了,但是……”
不用他说,席来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差别。
吴誉的海棠除了单向监测,在每项数据后还多了实时反馈的活跃状态,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都诚实地被记录传输向了另一端。
他看了眼席来,继续说:“这就是毕维斯囚禁我时做出的‘伟大创造’。我并不是在合理化自己之前的行为,但我和伦恩必须确保你不受海棠的监控,只能出此下策。”
“直说会死吗?”席来自然不买账,他似笑非笑,“伦恩绑了我八个月还没把海棠摘掉,倒是杀了我的孩子,还让我跑掉了,呵。”
吴誉将他的讽刺照单全收,面上神色不变:“海棠的监控无死角,甚至包括监听对话,我当然不能直说。现在能说也是拜白盐所赐,这房子隔绝了一切信息,海棠只有基本功能可以运转。”
席来低头踱了几步,说实话,他从没真正“看”过毕维斯这个人。这是一个过于沉默的外长,最多的工作是应付各路星际代表,苍白瘦削寡言,甚至没有任何实权。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事,他想不通。
他长叹一声,将一件事翻来覆去想一万遍是白盐的做法,他自己从来都是敢想敢做,遇事不太会想为什么,结果前置是他的通常做法。
如果是以前的席来,为了独立军的稳定,恐怕早就开战了。
席来不自觉地将掌心贴在小腹上,想了想问:“你和毕维斯年纪差不多吧?”
吴誉有些警惕:“怎么?”
“他也就剩七八十年的时间,他为了什么,为了享受七八十年的统治者的强权?人死之后,万事万物都是一场空,这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席来想向腹中的孩子讨要一个过早的问候,哪怕是一点微弱的信息素上的回应。但这一秒的怯弱让他突然清醒,他的手离开了小腹,他看着吴誉:“老师,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伦恩为什么会变成四五岁的小孩?我重新检测过他的生命数据,他的生命来源确实是他本人和你,这是无法造假的。所以,是你,还是你们,突破了人类的底线?”
吴誉没露出半点惊讶,伦恩用那副模样明晃晃地在联盟所有的熟人面前晃了一圈,凡是认出他的人恐怕都有这个疑惑。
他笑了一下,点头肯定:“你可以继续说。”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席来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按照官方当年公布的调查结果,伦恩是当场灰飞烟灭了,我没有你聪明,想不到如何拯救一个灰飞烟灭的人,难道拿着张网捕捞他的灵魂吗?”
吴誉近乎慈祥地说:“并不是灰飞烟灭,但他确实在现场就‘死亡’了,是毕维斯用海棠复制了他。你想知道毕维斯为了什么?”
他提起嘴角,轻声说:“他想要永生,一个数万年前就被证明过的最庸俗无味的追求。但毕维斯恐怕是离永生最近的一个人,他想做神。”
“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可以。”
“因为我是最初的海棠,我是至今唯一一个完全成功的实验体,海棠是我,我是海棠。”吴誉的手指停在海棠的花蕊,“包括你,其余的海棠都是我的复制体。你经历过痛苦的十年,只是因为你体内的海棠并不具有真正的生命,他只是机械复制了ji,ng确的工作方式,一旦出现任何不符合预设的选项……”
这超出了席来的预期,甚至颠覆了他此前所有的认知。
对他来说,海棠更像是一个辅助仪器,解决生活中的小烦恼,为r_ou_体提供强力的机械支持。
但吴誉口中的海棠仿佛会呼吸,有独立的生命,是活的。
吴誉亲手彻底打开了那个传说中的盒子:“生死轮回,对海棠来说都只是简单的数据。”
“是,这确实是一个错误。”席来有些艰难地回,他的意识散漫地铺散在并不宽敞的空间,“我为什么需要一个理由呢?直接去做……”
吴誉静静地看着他,说出了那个答案:“因为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席来,我最想对你说的话始终是对不起,无论是拘束你的过去的那十几年,还是现在,对你来说,我一直是你生命中的不幸……”
席来不置可否地摊手:“你说的话总是自成体系,我无法赞同,也无法反对。但是现在麻烦收起你那套高级知识分子的傻话吧,我得去拦住毕维斯了,除了伦恩的那张地图,你还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吗?”
吴誉:“还有一半的海棠反馈终端,不过总终端我暂时还没找到。”
在新联盟热火朝天地准备星际会议时,独立军大剌剌地单方面向新联盟宣战了。
席来的脸嚣张地出现在各个星际代表的终端上,他的衣领绣了金色的荆棘标志,整个人看起来也非常像刺头。
在他懒洋洋地宣读开战声明时,独立军的星舰成批跃迁至首都星的公共航道,并未开火,只是将之前捡去的飞行器吐了一地。
席来的手在镜头前抛了抛钥匙,声音像一坛醇厚的藏酒,分不清是醉是醒:“诸位,战争开始了。”
首都星繁忙的公共航道随着战争的开始爆发出剧烈的火花,成千上百的飞行器载着横死的尸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将首都星的对外通道变为了最新的太空坟墓。
独立军的跃迁技术在多年的抢劫生涯中活生生地锻炼成了星际第一,打一炮换一个地方,炸了公共航道不说,还抢时间炸了几个最活跃的跃迁点。
还有四天就是星际会议正式召开的时间,鉴于伦恩临死前在火上浇的那勺热油,懵里懵懂的人也有了一点迷茫的风险防范意识,抵达首都星的星际代表并不多。
毕维斯在各种警报声里看完了席来的开战声明,他温柔地问:“席来确实不是海棠吗?”
他喜怒无常,副官的答话谨慎加上谨慎:“废星的海棠点只有一个,吴誉先生在那儿。”
“真是可惜了。”毕维斯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确保抵达的代表都接种了疫苗。”
副官低头应了一声,目前所有到达的星际代表都被通过各种方式植入了海棠,他将新近登陆海棠终端的人名展示给毕维斯:“都在这里了。”
毕维斯随意扫了一眼,将席来的视频又拖到了起点,他看着视频里的年轻男人,眼里流露出些许遗憾——如果是海棠就好了,这孩子看起来就和当年的吴誉一样,无畏无恨,被爱填满的英俊善良的oga,是最好的容器。
席来在摄像头关闭后收敛了所有笑意,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又在脸上挂起了笑容。
白盐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着装严谨的,除了在席来面前,就像此刻,他只披了件睡袍,后脑勺还有一簇未整理的乱发颤颤巍巍在空中翘着。
他自恃长相过人,强行将席团长的嘴角拉了下去:“不想笑就别笑。”
席来一眼看见了他的乱发,眼角轻车熟路地沿着眼尾的弧度垂了下去,明晃晃的笑意顺着弯弯的眼睛跳上睫毛:“看见你就高兴了。”
白盐叹了口气将他抱坐在自己膝上,双手虚虚绕着小腹环住了他:“席团长,给伴侣一个机会关心你吧。”
第三十五章
席来没夸张,他都不用看到白盐,单听到这人的脚步声心里就松软一片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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