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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GL] 作者:歌逝

第20节

怀夏想了想,将自己的手塞到了何念新怀中,以作安慰。她这举动似乎着实让何念新心宽慰了几分,何念新吐了胸中一口闷气,重新瞧着大军方向。

“如此庞大一支军队藏在梁京这儿,若这人心怀不轨,那可随时能拿下这城呢。”何念新凉凉道是。

“想必父皇今夜难得能睡个好觉了。”怀夏是数不清这里有多少人,反正有很多就是了。她想得多,从何念新那句话里,一口气想了很远。

猜她自己的丧事虽号称是病死的,想必达官贵人那里私底下该传别的说法了,自己那父皇如今是前有豺狼后有虎,硬生生把自己给弄到这般田地里,正想着甩脱这危局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教豺狼斗虎,而后作壁上观。如今终于把豺狼往虎那边引了,可换片刻的高枕无忧。

只是父皇啊父皇,你先前诸般算计尽已落空,为何觉得再出昏招却能奏效呢。怀夏心底里这么想,却没说出口去。

于是何念新便听着有些茫然,怎么忽然谈论起睡不睡个好觉了?

那大军前阵,高头大马上的将领却瞧着还是个人物,背着□□,应该有几□□手。一旁池崖少年们看得无聊,自觉这大将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何念新却解释着,为将之人,未必要比得他们这些江湖人武艺高强。

将领身畔,却站出了一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被一群太监簇拥着,绷着一张小脸,将身子挺得笔直,站在那处,磕磕绊绊地背着祝词。他声音不大,饶是何念新那耳朵,也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怎么是个孩子?”身畔有人怪道,“这人是谁?”

“大皇子……?”何念新辨认了许久,才勉强有了这么个猜测。

“他?”怀夏一怔。

这小男孩将祝词背完,松了口气,自觉太明显,又紧皱眉头,从身后太监那处接过了一碗烈酒,作着姿态,赐给了那将军。那将军也不嫌这小儿拿捏姿态,只双手将酒接过,一饮而尽后,将碗一掷,只听清脆一声响,守将中气十足地喝到:“众军听令,随我前往凉城,拿下叛国贼子!”

大军呼喝,声势震天!

而挂在树上的一群人却听得颇为无聊,半分也没有被振奋起来的意思。那先前喊着浪费的师兄还颇为失望道是:“原来只是砸碗,而非洒酒,还只有将军一人得饮。”

何念新立时也开起了玩笑:“若是军中一人一碗,那想必梁京的酒窖都该搬空,百姓家的碗也早就砸干净了吧。”

“哎,你们说,你父王需用几个月才能将这队人给打散了?”林秀儿笑着问道。

“……”何念新没去回,倒是认真在瞧着行军,以用来估摸着那大军得有多少人,好给她父王通风报信。她数了半晌,总算是等行军漫卷起的黄土也消散了,却见那小男孩竟还站在原地,愣怔地望着前路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那弟弟,这是怎么了?”何念新捅了捅身边的怀夏。

林秀儿想得简单,脱口而出道:“这真是个皇子?难不成是下一个皇帝?”

那想着炫耀的师兄摩拳擦掌,见不了真龙天子,见个下一代的也是不错。

怀夏却摇头道是:“大皇弟乃是宫女所出,难登帝位。”光她那二弟三弟,就各自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母家在背后撑腰,哪里轮得到这大皇子?更何况除却母家,单论这大皇子的心性,怀夏也不觉得他会成为一个好的帝王。

身后池崖少年们又失望了起来,像是没能看到新鲜把戏的小娃娃们。眼见着眼前的大戏落幕,又不够ji,ng彩,这些人连喝彩都懒得奉上,各自从树上蹿了下去,躲着那旁还没离开的小男孩的视野,匆匆离去。

只余下何念新带着个不会武功的怀夏,不着急立刻就走。两人又在树上坐了会儿,瞧着大皇子身侧的太监将他请离,而大皇子却似是恋恋不舍地转身,何念新才笑着:“未曾想来的会是大皇子。”

“两个弟弟还小呢。”虽说大皇子年纪也不大,“总得有人站到这儿来,做这件事。想必是旁人互相争夺或推诿,谁也不肯退让,父皇便干脆将他给拉扯出来了吧。”大皇子已到了可以受些小历练的年岁了,说尊贵毕竟尊为皇子,说不重要又没有哪家哪派的朝臣将他放在眼里,倒的确适合做这个。怀夏想得明白,却有点羡慕。

何念新还道是:“也是可怜人。”

“好歹他也还身在局中,能被推出来做这枚棋子。”怀夏忽道是。

何念新心中升起没来由的惊怕来:“怀夏,你?”

她话没说完,便被怀夏给打断了。这小女娃望着梁京方向,却道是:“姐姐,我若能回到那局中去,是不是能更看清棋局?找到那落棋点,将这僵局逆转过来?”

“你……想着回宫?”何念新眉头紧皱。她二人原本说得一直都是回梁京,而后利用百姓为自己父王平反,等待时机。可若要是回京,单单这个原本该送去和亲的公主站在那儿,就已然是在落今上脸面了,怎么可能?

怀夏喃喃道是:“总有法子……”

“怀夏,你不必这般以身涉险。”何念新向来是个有闯劲的,但这一刻她却想都不想地就反对,“若我父王举了清君侧的旗号打进来的话……”

“哪里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怀夏也知晓何念新只是不想她走这一步,所以胡言乱语起来罢了,不禁在笑,身畔有人关切着,于她而言,是件极暖的事了,“真要是打,有个内应在,总比像无头苍蝇强上不少。姐姐,你那日孤身闯凉城,妹妹我是帮你劝过王叔的。这一回,该你站在我身后了。”

怀夏话说到这这般份儿上,何念新终究再无言以对。沉思良久,她郑重点了点头。

何念新虽是答应了,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能让怀夏入得那深宫。若说单单将人送进去,以她现在的功夫,姑且可以一试,不敢保能否成功。何况怀夏要的还不是仅仅入宫探看一番故人安否,而是图谋着那等要事。

她不但得光明正大站在那儿,还得站在比以前更靠近权势的位置。未必要自顾地伸手去摘,但至少也得能眼看心睹才行。

怀夏想得发怔。

何念新则是在她身畔打了两个滚。她二人今日宿在别府里,贤王府中下人自然不敢怠慢自家郡主和郡主的贵客,收拾了两个院子出来,奈何何念新视若无睹,只往怀夏那边钻。

“想不透就不要想了嘛。”

“时不我待。”怀夏却摇头道是。心想自家念新姐姐这全然是换了个态度嘛,以前还敢放大话叫自己觊觎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呢。不过想来也是,以前两个人之间不论如何商讨,都是想着徐徐图之。这次自己的举动,却着实是冒进了。

如若时间充裕,容允她二人从从容容地长大,让何念新一身武艺更强横,将贤王替代下来,叫自己有更多时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解万千世间事,再将这困苦难关摆放在那时的二人眼前,让她们慢慢去解,那时怕不就都成无足轻重的小小烦忧了。

只可惜她们还小,能做的还少,那难题却如同今日那浩荡大军压过,足足压得怀夏喘不动气了。

而念新姐姐,并非是懵懂稚子,瞧不见那高悬在头顶的巨斧,而只是忧心自己,打心底里不想让自己去犯险罢了。

但她们也约好了,何念新这一回要做自己背后的支撑。

怀夏余光将身侧耍赖的家伙尽收眼底,嘴角含笑,心思却转得愈发快了。她想了许多办法又一一否决,只恨自己是个才十多岁的小姑娘,寸步难行。

“你打算从谁处入手?”何念新道是,“那深宫中人,就连你父皇,可都极少迈出那牢笼一步的。你说你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偏要再将自己往里送……”何念新絮絮叨叨。

怀夏也是知晓,皇族听上去尊贵无比,却只好似极尽奢靡的鸟笼中豢养的金丝雀儿,顶多是从一个笼子移到另一处笼子里去,哪能像她如今这般自在。哪怕是父皇,一年到头,也无非是趁祭天祭祖,消暑,围猎这三个时候,才能亲眼看一眼他所拥有的这个天下。

至于宫妃,想求得个恩典省个亲,这辈子都未必能得几回。

“就算好不容易你等到他出宫的机会了,那里里外外那么多层的侍卫,你又待如何混进去?”何念新比划着,“这你可别指望着我呀,若是侍卫少,我可以帮你谋划一条路线,绕开那群家伙。但乱拳打死老师傅,那么多壮汉堆在那儿,我也未必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你说得对。”怀夏也得承认,“总有办法的。”却也不肯松口。

何念新张眼望着空荡房梁,满心矛盾,思索着要不要找个明白人问问,却也不知道该去问谁。父王阿娘那里是不敢的,自家师父可靠不住。女夫子?女夫子又严肃了些。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却不料怀夏所等的那机会来得那么快,何念新还没来得及想好找谁求问呢,她们就得知,太后要出宫礼佛,为西征军祈福。

茶馆里前些时日还在讲征西军,今日却只谈太后了,仿佛是能亲眼瞧见那当今最尊贵的老妇人似的。何念新竖着耳朵在听,怀夏却只摩挲着茶杯不语,眉头微微皱起。

何念新以为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回宫,正在想应对之策,心下有点郁闷。想跟怀夏说两句俏皮话逗乐,又觉得怀夏正在沉思,她似乎不太好打搅。

如此犹豫了半晌,何念新还是将手张开在怀夏眼前,摆了摆:“喂喂!”

“嗯?”怀夏回过神来。

何念新趴在桌子上,将下巴垫在胳膊上,从下抬头往上看着怀夏:“在想什么呢?”

“在想……”怀夏开口时却要好生思量,毕竟而今二人深处茶馆之中,人多眼杂,难免有两个耳朵尖的,她也不好说得太明白了,只道是,“我祖母,虽是于家事上偏心,但却也常年礼佛向善,不爱那兵戈之事的。”

她淡淡这么说,谁也不知道这小女娃话语中的竟是帝王家。

怀夏的意思是,太后礼佛是真,但那缘由想必是假的。

何念新思衬一番,也点了点头。她同太后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每每太后对她也颇为和善,听太后往日言语,想必那位同自己祖父老贤王也有点渊源。于是想了想,她道是:“谁家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喜欢这见血的事情?宁可焚香抄经,也不愿自家子孙沾染上这事吧。”

但如若子孙已经沾上了呢?还是妄图对无辜之人下手。

怀夏心底里觉得,指不定太后是去给父皇祈福的才是。这身份尊贵的老太太却似怀夏一般的无奈,做不了什么别的,也就只能指望着神佛庇佑了。

她却是心头忽然一动,终于有了完整的想法,知晓自己该从何处下手,混进宫中了。她将这计划在自己心中再三权衡,确保能有那么三成把握后,深吸了一口气,眸中仿若有着星辰闪烁,向着何念新眨眨眼睛:“姐姐,我有主意啦!”

这模样,看得何念新有些小心悸,又涌上担心,一时间五味陈杂,不知该作何回应。

第92章

怀夏打定了注意之后, 何念新便只能配合着她来行事。尽管何念新心中有一千万个嘀咕, 教怀夏仔仔细细地将她的计策先说过一遍, 但反对的话到了嘴边, 对着怀夏的坚定,却又给咽了下去。她这个妹妹, 早便不是那个被困在一方宫阙中懵懂无知的小女娃了。

何念新甚至将池崖少年们都调动了起来,听凭怀夏的安排。

这群只想着闯荡的少年一听闻这计策牵扯了当今最尊贵的那女人便兴致勃□□来, 毫无防备地一件件做着怀夏的安排。这些有着赤诚心的年轻人, 一旦将旁人认作了自己人, 便再也没了防备的心。

匆忙几日一过,便到了太后出宫礼佛的日子。

怀夏换了一身素衣。她这几日粗浅学了池崖派那门易容的秘传, 只得那点皮毛功夫, 将自己略作打扮,与原先的公主有七分相似,却是全然不同的气质。

“眼神, 眼神再淡漠一些!”旁边有人指挥着,一边念叨, “我可是曾见过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不染仙子的, 她就是那副模样!”

怀夏并不知道不染仙子是哪位, 只对着铜镜再试着变了变脸,“如何?”

旁边那人又思量一番后,才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前院这时有人小跑过来,边跑边喊道:“我们那边做成啦!”

何念新在一旁看着贤王那边来的密信, 耳朵却竖起来,一直在听这边的动静。听到这儿,她小小哼了一声。

怀夏往那边一瞥,颇有些想张口跟何念新要个祝福,愿她这一程能得以如愿,但想着念新姐姐这几日的别扭,也不勉强她说那违心的话。

何念新而今满心微妙,偏偏这种微妙,怀夏懂她。

“……姐姐。”怀夏将铜镜一推,“这一入宫,不知再要多少时日,你多保重。”

说罢,她站了起来。

旁边有个师兄兴致勃勃地举起手刀,眼看着便要往怀夏纤细的脖颈落去,口中还呼道:“我来我来!终于到我的任务啦!”

“我来吧。”何念新却放下了手里的纸和笔。

她这话音刚落,却见怀夏半回过眸来,眸中如蕴着潋滟的泉,予她一个笑来。

何念新却没再开口,而是一手刀劈了下去,紧接着便已然在怀夏身后站好,双手一张,便将软落于怀中的人稳稳接住。

紧接着,她叹了一口气,那shi暖的气便打在了怀中人的面颊上。

“要平安呀。”何念新的唇擦过怀夏的耳边,低声留下这不曾被怀中人听见的一句。

被抢了安排的师兄兀自絮絮叨叨地抱怨,何念新却不曾再多说一句,亲自将人给打横抱起,安置在了事先安排好的那一处。

怀夏的计划险之又险。

太后前呼后拥着离了宫殿,浩荡仪仗占了足足半条街。街道而今空空荡荡,各家门扉紧闭。老妇人早便不是怀夏那年纪,途中也慵懒着斜倚,连张嘴唤人替她打窗帘子都不愿。

身旁的嬷嬷尽心尽力地说些逗趣的话为她解闷。

她却自知自己乃是心中郁结,那一两句的俏皮话只如隔靴搔痒罢了,不能教她有哪怕半分的抒怀。

行出城门外,嬷嬷才敢劝道:“太后,这一出城,外头新翠才上枝头,正是好风光的时候,您可要……?”

她话音未落,却听到了轰隆之声。

车马一颠,将那驾车之人吓了一跳,赶忙去安抚,生怕惊到身后贵人,又连连告罪。原本懒洋洋的太后眉头早便拧了起来,沉声道:“停,着人先去看前头是怎么了。”

外面立刻便有人应了下来。

不多时,那人回言道是:“禀太后,离此处半里地,入庵的石道旁忽地陷了下去,只余下一处坑x,ue。”

“查。”太后只道。

外头的人心领神会,安排人手去仔细查那兀然出现的坑x,ue的由来,又令几人在旁搜寻是否有贼人作乱,自己却仍旧带着大队人马守着,生怕有贼子使调虎离山之计出来。

他将事做得妥妥帖帖,只等前头的消息。

被派出去的几人,回来时却不曾探查到什么。既没能抓住埋伏的贼人,也未能瞧出那坑x,ue有什么古怪之处来。

只得悻悻上禀,连声自道无能。

嬷嬷便从旁劝言道是,这事来得蹊跷,不若太后先回得宫中去,再教今上派人来好好查过,安心下来后,太后再来礼佛也不迟。

心中还惦记着那场孽战,挂心着为今上祈福的太后却一手抚着额,沉思片刻,道是:“你是说,那处一没有□□味道,二不曾见人雕琢痕迹,三也没见得什么乱臣贼子埋伏?”

“臣等无能。”外头仍旧告罪着,将头低埋。

太后甚至不愿浪费一个眼神给那群碌碌无能之辈,只道是:“罢了,那哀家亲自去看上一眼便是。”

身旁嬷嬷忙道是:“太后,您尊贵之躯,怎能……”

不待她说完,太后便伸出手来,在嬷嬷面前摆了摆,打断她的话,反而自己去将门帘打了起来。外头冬日虽无半分暖意却仍旧刺眼,太后眯了眯眼睛,俯视着车马外跪成一片,仓皇无措的庸人们,一伸手:“引路。”

生怕太后出半点差错,老太太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人海,倒教呼吸间都带了几分浊气了。太后却神色淡然,阔步地往那半里地外走去。

那坑有半人深,展臂那么宽,瞧上去的确半点异处也不见。太后引颈左右看过后,怪道:“总不能凭空出现这么个东西吧,动静又那般地大。——你们谁跳下去瞧瞧?”

太后这般下令了,护卫中立刻便有人上前一步,跳进了那坑里,矮下身子,装模作样地左右摸了摸。

太后却冷哼一声。

那出风头的脑袋也转得灵,见太后不满,便立时把自己配剑给拔了出来,认认真真地试探着这处可有什么蹊跷。

他一剑刺进脚下泥地,松松垮垮地刺入半寸不到,那剑尖便似是碰到了什么硬物。这人心下一凛,连忙去挖。

不多时,一块石碑展露了出来。

那石碑斑驳,仿若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侵蚀,潜伏在这地下,静默不欲言似的,而今却被拨开泥土,令之见过天日。

太后定睛瞧了那碑文一眼,却是心中沉了下去。这碑面上镌的,乃是一篇往生超度的经文!

池崖少年们再度闲了下来,三两结伴地,各自玩闹着。行至前院,却瞧见了自家师妹何念新。这人正捧着脸,坐在院子里,双目无神,像块石头也像根木头。林秀儿觉得有趣,便坐在了何念新身后,摆出同她一般的模样来,也那么发呆。

一有人有样学样,便有更多的人跟了上来。不多时,院子里坐了一群,都如出一辙地愣坐着。

这穷极无聊的举动直到钟萍萍的出现才被打破。向来冷脸的钟萍萍望着满院不知所谓的家伙们,秀眉横挑,呵道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怀夏怎么样了呀,她也不让咱们跟着。”何念新长吁短叹。

林秀儿往前挪了两步,正与何念新并肩而坐,一只手拍了拍何念新的肩膀,苦口婆心道是:“怀夏师妹不教咱们这么多人跟着呀,她不是把道理都说明白了嘛。你放心吧,一旦师妹有了什么危险,咱们肯定会把师妹给抢回来的呀。”

何念新低声道是:“不行,我还得去看!”

紧接着却感觉自己的一条胳膊被拽住了。

转脸何念新便瞧见了钟萍萍淡漠的神色。她皱眉,不发一言,抬脚向钟萍萍踢了过去。

钟萍萍立时还手。不过片刻功夫,这二人已然过了十来招了。师姐妹当初不打不相识,打那时起便时常切磋,太过熟悉彼此,而今便谁也难在谁手中讨得便宜。偏偏何念新今日颇为急躁,钟萍萍终于逮了空隙,反剪了何念新的双手在背后。

“你那妹妹临走时嘱咐我要把你看好了加=1=1=零=捌=1=柒=玖=伍=1。”钟萍萍这时才说道,“免得你冲动之下,坏了她的大计。”

何念新反而笑了出来:“怀夏考虑得一向周全,连我会一时脑热都料到了,安排了钟师姐你作这后手。”她颇为怅然,“明明都怪我嘴贱,老说些有的没的,点醒了怀夏,事已至此,反而我却犹疑了起来。”

“……那总归是她小意侍奉过的祖母,她能保证她自己的安全的。而你,有更要紧的事要做。”钟萍萍说罢,一顿,“她叫我带话给你的。”

何念新转手,一手勾搭着钟萍萍,另一只手勾搭着林秀儿,璀然笑了,鼻翼上的那道疤痕被这笑衬得更狰狞了两分,“不是我,是咱们。来,咱们干大事的时候终于要到了!”

往生极乐咒。

太后轻抚着石碑上镌刻的文字,不理会周旁人脸上的复杂神情和欲言又止。她参悟佛经多年,自然是闻说过不知凡几的佛祖显圣的故事了,因而一旦遇上这佛经,她便立时认定了这是佛的指引。

“将这石碑带回宫中,立在宫中佛堂,哀家要日夜参拜。”默念过经文后,太后道是。

刚要将这石碑递出去时,太后却面色一凝。

她摸着石碑侧沿的纹路,却俨然是暗刻着另外的文字。太后伸出一指顺着那纹路划过,这处文字却全然是左右颠倒过了的。“……先将这处的碑文拓印出来。”静默了片刻,太后又道是。

身畔服侍的人面面相觑,碑文正面的往生经他们自然都是看得见的,未曾想碑侧竟还有文字?

太后这一下令,随侍们自然赶紧先寻笔墨纸砚,拓印碑文。不等墨迹干了,拓好的纸便敬送到了太后的面前。

侧畔的字并不多,只有“清平安康”四个字。打眼瞧去,不过是句吉祥话,愿这天下太平罢了。

太后的手却微微一颤。

嬷嬷觑了一眼,揣测太后心中所念,恭维道是:“太后娘娘诚意定是感动了佛祖,佛祖降下此碑来护佑这太平盛世。”

太后提了提嘴角,心中却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清平安康。清平,安康?

清平公主殁于和亲的路上这事早便传遍了后宫。贤妃闻讯后,哭得死去活来。太后心中也是有些怅然,虽说她膝下子孙颇众,这孙女却是个乖巧听话,惯会讨她欢心的,平白没了,她也有些难受。乍瞧见这四个字,她一时觉得,莫不成这是佛爷在告诉她,清平还好好地?继而立刻便觉得自己这年头着实可笑,老太后笑着摇摇头,掐断了自己这个荒谬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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