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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GL] 作者:歌逝

第1节

文案:

怀夏在鸟笼般的深宫中安安生生地呆了八年

直到她遇见了那个人

那个人扰乱了她的四季流转

拨开了她早已沉寂的不甘

教她爱,教她恨,教她如何去追,她想要的一切

嘉朝大公主何怀夏,原本乖巧听话毫不起眼,忽然有一天遇到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姐姐何念新。

从此,姐姐习武妹妹学文,两个小丫头文武合璧,成为了嘉朝历史上的一段佳话。

郡主当将军,公主要登基!

阅读指南:

1 cp属性是力大无穷的暴力叛逆分子攻x曾经是一枚乖巧萝莉后来变成女王的受

2 因为被问了几次统一回答一下:两主角同宗,是宗亲,但攻家是领养来的没血缘关系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怀夏,何念新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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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零壹 怀夏

初夏。

轻薄纱衣披身,乃是鲜嫩的鹅黄,上绣花团与蝴蝶。小小身影正襟危坐,端正地仿若泥尊菩萨旁的玉童子一般,不似个娃娃。旁有四位身着宫装的女子紧随,个个低垂着头,不与小小娃娃多言半句。

半晌,才有年长一些的女子躬下身子,低声劝言道是:“公主,日头大了,您该回去歇着了。”

女孩点了点头,默然地起身,往回返去。

女娃娃乃是当今圣上的长女,名唤作怀夏。甫一降生,今圣初为人父,喜极,当即敕封为清平公主。小小一团的娃娃便有了自己的封号与封地,此后的哪个皇子皇女可都不再有这等的恩宠。

彼时怀夏还不记事,只是这八年如一日地被身后跟随之人耳提面命着要感激父皇,也渐渐地刻入了怀夏血里r_ou_里髓里。

但待怀夏越是有了自己的思绪,却越发艳羡起另一件似乎人人去得,唯有她去不得的事来。

不过才八岁的怀夏已然学会了缄默,这等艳羡只打碎了吞进肚子里,半点不曾表露出来。

清平公主怀夏的生母乃是玉鸢宫一宫之主的贤妃。

虽位于四妃之中,而如今后位空悬,也是这后宫里数一数二的主子了,贤妃却一向是个谨慎之人。她出身平平,外家父亲已经致仕,兄长还任着小小侍郎,同样是不挑眼的角色。因而,贤妃也教导着怀夏在这外表花团锦簇,实则波涛暗涌的宫闱之中明哲保身的道理,便是少说、少做,少沾惹是非,待到了年纪,有了驸马,出宫建了公主府,便随了她这封号所愿,能一生清平了。

幸而贤妃只得怀夏这一女,只要她母女二人不主动惹事,倒也不会有谁来招惹这二人。

被唤回殿内,此时这一宫之主的贤妃正如寻常人家的妇人一般,抱着件小衣裳拆拆缝缝。见怀夏回来了,女子便招招手道:“怀夏,来母妃这儿。”

怀夏端着大宫女教导过的步子踱过去,福身,唤道:“母妃。”

贤妃也不提教女儿在自家宫中可以松散些许,反倒是满意于怀夏始终如一的小心。将手中的衣裳抖开,披在怀夏身上比量几分,点头道:“倒是正合身,迎露,你带公主去将衣裳换上身试试。今晚宫宴,便穿身新衣裳去吧。”

贤妃身后便有人应声,紧接着上前,迎着怀夏往偏殿里去。

怀夏这身新衣,水绿色打底,上头绣的花样是暗色云纹,往小蝴蝶似的公主们那里一站,仿若是融了进去似的,保证谁也不会一眼瞧见这大公主在哪儿。怀夏却也没多说什么,叫迎露服侍着换好衣裳,摸了摸那顺滑的料子,知道母妃又将这座玉鸢宫中最好的料子留给了自己,心头也是一暖。

今日乃是立夏时节,当今太后是个爱热闹的,喜欢寻个由头叫宫妃们带着皇子皇女去小聚。几日前太后宫里的小太监便来传话,道是立夏这天有场小宴请玉鸢宫的主子了。

怀夏与这位祖母虽无嫌隙却也并不亲近,是以只打算在母妃身边安生待着。

如今这宫中已有六位皇女,三位皇子。其中两位年岁稍长的皇子已然是开蒙的年纪,皇太后一见他俩便心生欢喜,忙叫人带上前来,细细考校着二人这几日都学了些什么。

怀夏瞧着,鼓起勇气,想问问身畔的母妃几句。四下一扫,却见周身却有不熟悉的人,便抿了抿唇,咽下了声音。

太后正问罢两位皇子,满意地赏赐下了些金玉。身畔的几位嘴甜的宫妃忙凑上去打趣,而贤妃只是堆着笑,迎合几句。

殿外的太监却在此时传道:“贤王妃、安河郡主到!”

“瞧哀家,这都快忘了,贤王前些日子回京里来了,哀家今日叫贤王妃也带郡主来聚聚。”太后道是,点了位置叫人领贤王妃上来座,便就在她老人家身侧。

这贤王乃是手握重兵的人物,常年驻守边疆封地,无诏不得入京。也不知这回贤王是被叫回来做什么,连家眷也携上了。如今贤王年岁不大,又与贤王妃难得恩爱,并无侧妃、侍妾,与贤王妃育有一女,以封地为号,封安河郡主。

殿门开,怀夏顺着众人目光才向门外瞧去。那贤王妃倒与娉娉婷婷的诸宫妃不同,步子迈得大,有骨子边塞之气。

身侧的小郡主也不同于养在深宫中的皇女,一身打扮倒跟男娃娃似的,不着纱裙,能跑能跳。

怀夏瞧见,隐隐有些艳羡,不敢表露于外。

刚将神色敛回来,却忽然感受到一股灼灼的目光盯来。怀夏猛地抬头,正撞上那郡主不加掩饰的好奇打量。两人四目相对之时,那安河郡主咧开嘴,冲她露出了亮晶晶的大门牙。

众人倒是没多去管两个小孩子之间的事,与贤王妃也是泛泛地攀谈上几句便作罢。

谁都知道,贤王乃是纯臣,与诸位宫妃的外家均无牵连,否则今圣哪里敢将兵权释出。有皇子的那几位倒是起了几分心思,掂量再三,也只得徐徐图之,不敢冒进。

贤王妃直来直往,一股子莽劲,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装得,硬是将宫妃暗藏的意思全撞了回去。

太后当前,也未有人敢太造次,只能作罢。

这时,才有人瞧见那安河郡主一直在盯着清平公主看。

还是太后开的腔:“念新这是与怀夏投缘?”

“太后,我瞧着公主这般眼熟,仿佛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呢。”安河郡主何念新道是。

“哈哈,你俩哪儿曾见过?”这二个女娃娃,一个未曾出过宫闱,一个未曾出过贤王封地,太后也不拿何念新的话当真。

何念新倒是琢磨了片刻,又笑道:“没准是前世见过,今生才修得共作一席间再会呢。”

那贤王妃听了这混话忙暗中一拧小郡主的胳膊,只提着皮掐,劲用的不大却叫人吃疼。而后赶紧跟太后赔罪道是:“太后莫怪,念新打小爱听老贤王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故事里的道理没学明白,净学了些油腔滑调的。”说罢还瞪了自家女儿一眼。

其余宫妃自未曾见过那老贤王,只是略有所耳闻,那位主儿在还只是个世子的时候便是个出格的,荒唐事可没少做。而后领兵打仗,建功立业了,家也搬去了封地,京城里倒是也没人再提他那些疯言疯语。

老太后倒是回想起了些什么,止不住笑道:“倒叫哀家想起老贤王还在京里的时候了,这孩子,随她祖父。”

唯有怀夏,是半点也不知道那老贤王是何许人也,算着等会儿回玉鸢宫,需得好生问母妃才是。

也不知母妃是否肯告知一二。

果不其然,贤妃思沉片刻,便只道是:“你只需知晓,莫要与那郡主走得太近便是。”

贤王走得是纯臣的路子,贤妃也并不打算与王妃攀交情,免得给宫外的兄长平白沾惹上是非。太后见惯了一个个被教导得正经端庄的皇子皇女,猛然见着安河郡主这么个活活泼泼的,喜欢得很,立时便留了贤王妃与郡主在宫中多住些日子,想来近些日子,怀夏与那个小郡主还能再见上几面。

贤妃正揣度着进退,却不料便在当夜,那小郡主便摸到了她这玉鸢宫来。

宫外有巡夜的侍卫,宫内也有守夜的宫女太监,贤妃又一向不显山露水,是以这玉鸢宫是过惯了太平日子的。这一夜公主窗边忽地一响,亦吓得浅眠的公主警觉地张开了眸子。

“嘘——是我!”翻墙而入的正是安河郡主。

小丫头仗着内宫护卫较之宫外稍显薄弱,又凭依自己身量足够小,躲藏起来不易瞧见,悄悄地翻墙而过。

怀夏警惕地坐直了,一张玉一样白净的小脸紧绷,不搭腔。

“你的宫女我已经打晕了,没事儿,没人听得到咱们说话。”安河郡主道是,殊不知话一落,只叫公主更害怕了。

她抓抓自己的后脑勺,颇为困扰道:“爷爷明明说,见到喜欢的小姑娘,只肖说‘这个妹妹我曾经在哪儿见过’,就会很快跟她熟起来的。”

“你……”怀夏已经在念头里想起了迎露吓唬她的一百多个故事了,都是那些歹人闯入宫里为非作歹,生怕这个小郡主下一刻便掏出刀啊剑的出来,“你半夜闯入玉鸢宫,是要做什么坏事?”

“哎?只是觉得今天宴上人太多,没法多跟你聊几句,来找你聊天呀。”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当成坏人,何念新一脸怅然。不是说夜半翻墙,乃是有情/人的私会吗?

爷爷误我!

“……你要聊什么?”小公主小心问道。

“我瞧你有心事,不妨说与姐姐我听。要是有谁欺负你,姐姐帮你打过去!”小郡主笑了笑,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嘎吱作响。虽是虚长怀夏两岁,那手掌却得有怀夏的小手两个大了,一瞧便是极有气力的模样。

怀夏:“……”

第2章 零贰 夜谈

怀夏瞧着这不大的郡主,没来由地便觉得她靠不住。这般行事作风,半点也不似她往日里被自家母妃所教导的明哲保身之道,一瞧便是个能招惹是非的。是以纵是被点名了她怀有心事,怀夏也并不敢将那心事同何念新言明。

小小女娃咬着自己的下唇,她纯色偏粉,嫩生生地,在月光下甚是好看。

何念新却哎哎两声,压低了声音道是:“你别咬呀,看得人怪心疼。”

“……”怀夏少与外人打交道,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局促地将眸子瞥向一畔,不出半点声音。

“哎呀,我好不容易跑过来见你,你倒是同我说说话,好是不好?”饶是胆大包天,何念新也不过是个才十岁的女娃娃,瞧怀夏不打算理人的模样,犯了愁。

她将自己的身影好好地藏在床边y影里,保证任谁也无法打眼便瞧见她自身所在,才转了转眼珠子,揣测道:“我瞧你,不像是有朋友的样子。我想当你的朋友,才来找你的。”

“……‘朋友’是什么?”何怀夏闷了半晌,这才小声问道。

小公主在人前极少做声,是以何念新这也是才在这般寂静的夜里捕捉着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像是极细的丝作弦,拨弄出的三两音调,沁入心扉。

只是何怀夏所问,倒是大大出乎了何念新所料。

她哪里知道,小公主长到这个年纪,身周无非便是母妃、宫女与太监。偶或能见着父皇、太后,同龄的更是只有弟弟妹妹们。至于命妇们偶或带入宫中的娃娃,却是因着何怀夏外家不显,也并不同她来往。

怀夏还真的从未有过朋友。

何念新只好苦思冥想,该怎么解释朋友呢?“朋友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嗯,就是我有了好东西要带给你,学了好东西要教给你!”说到这里,何念新猛然想起什么来,赶紧猫着腰去,先将窗户掩上了,才从怀中掏出来,在怀夏面前晃了晃,“这是今天太后赏我的夜明珠!好看吗?送你了吧!”

那夜明珠有小娃巴掌大,通体圆润透亮,光色润泽,也不耀眼。何念新拿着,没有半分老实,立时将圆球滚送到了怀夏的床上,骨碌碌地送到了怀夏身畔。

“我不能拿,让别人瞧见了不好。”何怀夏藏住了眼底的喜欢,又推了回去。

若是换个人来,恐怕何怀夏还会怀疑这人是来炫耀太后赏赐的。但对着何念新,小公主却无法起这般心思恶意去揣测于她。

眼看着夜明珠要滚落到地上,何念新赶紧猴子似的伸手一捞,生怕这珠子砸到地上,叫外头什么人听见声音,进来探看。捞到了这珠子,何念新瞧着怀夏又一次转开的眸子,只当是自己惹了她不喜,懊恼道:“你是不想同我作朋友吗?”

怀夏听着她懊悔的声调,倒反而犹疑着放慢了音调:“你……你说,你学了的东西,都会教我,是么?”

“那当然!”瞧怀夏并没有恼自己的意思,何怀夏又雀跃了起来,忙拍拍胸脯保证道,“你想学什么我都教的,我可是特别厉害的!我已经跟父亲学了五年的武了,还会轻功!你想学翻墙吗?我可以带你出去玩。——虽然外墙太高了,出不了宫,还得等咱们再长大一些……”

出宫?怀夏可从未敢起过半分这等心思,此时一听,心头不免一惊,忙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她倒是没有这般远大的心思,只小声问道:“那……安河郡主可是识字?”

“你唤我一声念新姐姐吧。”何念新掰着手指算,“咱们有同一个嗯……太太爷爷呢。”

怀夏瞧着她费了半天劲儿才算出来的结果,只暗自摇头,又坚持问道:“你可识字?”qun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

“哎呦,我可是天天被娘亲逮着摁在桌子前写写画画地,头都大了。”何念新愁得很。

怀夏在心底里叹了一声,感慨道人各有命。她羡慕得不行的东西,到别人那里,反倒仿似是一种折磨似的。再瞧何念新,便有一股子由羡转的气恼了。

何念新却是转了转眼珠子道是:“爷爷和易爷爷也是咱俩这般,一个爱文,一个习武。爷爷说,年纪大的要照顾年纪小的。——我、我努力让我娘亲教我,然后再来教妹妹,好不好?”

“……真的?”何怀夏不敢置信地问道。

“真的真的!”何念新迭声道,生怕怀夏不相信。

怀夏嗯了一声,却盘算着:“那……那我也得教你什么才行……我会……我会些女红……”数了半晌,也只能数出这个来,还是不久前贤妃才开始教导的。越说声音越小,像蚊音似的,瞄了一眼何念新结实的胳膊,心道是,她也不会喜欢这些吧。

果不其然,何念新顿了一下,非但不想学,反倒瞧着就几分怕这东西的样子。而后飞快道:“你就陪我玩、陪我聊天吧!宫里这么无聊的日子……哎呀,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呆住的,我才呆了一晚上便受够了呢。”

“……我没去过宫外。”怀夏道是。

“没关系呀,等咱们再长大了,我带你去宫外嘛。”何念新又想起才刚的保证来,又提了一回。

这一回怀夏竟暗自觉得自己的胆色涌上了一些,竟敢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觉期待着那一日的来到了。

两个小娃娃也没聊多久,困意席卷后,何念新便先行离去了。怀夏趴在窗沿,目送着那个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身影干脆利落地翻墙而过,垂下眸子,就着月光,细细寻觅了一番,将不该出现在屋内的何念新带进来的草jg一类收拾好了,才再将窗掩住,假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她不曾向着母妃说过谎、隐瞒过什么,做完这一切,怀夏胸口心脏咚咚地直跳着,差一点从她口里窜出来似的。她平躺在床上,平复了半晌,这才沉睡。

第二日,怀夏难得起晚了些许。

被迎露亲自唤起来,怀夏好好地将昨夜之事藏在心底后,才换上衣衫,继续过她一成不变的日子。今日太后倒不办宴,怀夏便闲得很。

反倒是何念新,一大早地便蹿去自己母亲那儿,嚷着要上进,要读书识字。

贤王妃倒是不疑有他,只当是这宫里实在是太无趣了,四处又有人看守,比不得在贤王府,能教这丫头猴儿似的乱窜。若她能沉下心来多识点字,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都到你这个年纪了,换成别人家,那些聪慧的,还有下场科考的了呢。”贤王妃嫌弃着,“也就你,大字不识!”

“科考又跟女娃没关系……”何念新撇嘴,辩解道。

“哦,那打仗就跟女子有关了?整日里跟着你父王学些舞刀弄枪、上梁掀瓦地,好似你能去领兵打仗似的。”贤王妃压低了声音,却仍旧是恶狠狠地道是。

何念新眼睛一亮:“爷爷给我讲过花木兰的故事!”

“你爷爷编出来的故事多了去了,你倒是真找个花木兰出来啊!”贤王妃不以为然。

而何念新却抓着贤王妃的手,拿她手指指着自己道是:“你眼前这个,就是未来的花木兰呀!”她这般道是。

贤王妃却是红了眼睛,反手拍了自家女儿一掌,却并不用力。手里翻出本五六岁小娃娃合该用的蒙书,沉声道是:“你要是想当将军就更该读书,将军都是要看兵书的。”

何念新看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就头大,但想了想还在等着她的怀夏,便只好唉声叹气,又被母亲压向了书桌。

未曾想幼时的话却一语成谶。

不过是本蒙书,教不了什么高深的学问。何念新也就是认识几个字,背一点点的书,然后便拿去向怀夏卖弄了。

等空手又翻进了玉鸢宫,才发觉二人都无纸、无笔,也不敢留下些会被人察觉的字迹。两个小娃娃趴在软绸被窝里,何念新攥着怀夏的手,教她伸出一根手指来,在绸子上假作书写。

怀夏铭刻在心底的,也便是这手指划过绸面的一笔一划。

何念新的掌心略糙,半点不似个女娃。而怀夏则几乎无事可做,那双手是何念新所抓过的最软的一双,又因着怀夏紧张得很,浑身都热腾腾地。何念新抓着她,感觉自己是抓着个软软的、刚出锅的、好吃的点心。

这等的念头,她可不敢叫怀夏知晓,只在自己心底偷偷念叨两遍,窃笑。

而怀夏则正正经经地默背着那几个字,不曾注意过何念新不小心漏出嘴角的偷笑。

第3章 零叁 暂别

贤王妃携着安河郡主,这一住便是在宫中住了小半个月。

其间宫中各妃嫔各自同自己外家通了气,该如何对贤王妃,各自有了主意。急慌慌地去套近乎的少有,也都没从贤王妃这里讨到什么好脸色。

贤王走的,可是纯臣的路子,只奉今上一人,绝不结党交游。

这也是无奈之举,世人皆知,老贤王此人颇为人所不解,娶了个男王妃不说,还不肯纳半个侍妾,是以根本没曾留下血脉。如今的贤王据闻乃是从同宗中过继到老贤王明下的,与真正的皇族终究是亲缘颇远,按理说是不该继承亲王位的,奈何先后两代贤王均是战功卓绝之辈,倒让皇家赏无可赏,再加上先皇谕旨钦定,今上也不好贸然夺爵。幸而贤王退作纯臣之举,倒是削减了几分今上的猜忌。

但所有人都知晓,眼下的局面只是暂时的,陛下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是以,与贤王家交好,可没什么好处可言。

于是偏偏是宫闱中那不谙世事的少女怀夏,成了这整个大嘉朝中,唯一一位与贤王府私交甚密之人了。

贤妃是更少有的与外家通气前便打定主意,不去招惹贤王妃之人,更不会去同怀夏分析贤王府如今岌岌可危的地位。是以怀夏懵懂无知,只知道何念新时常翻墙而来,总会同她谈一些,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

她自觉自身仿似一只ji,ng巧的雀儿,被关在牢笼之内,一关便是八载。而本该一生被囚于牢笼之中的她,却在近日,遇见了一片不知自如何遥远的天外飘来的流云。

何念新来自大漠边疆。

原本二人之间,乃是何念新更多地起着话头,逗乐怀夏。如今却更多是怀夏在问东问西,问何为大漠孤烟,夜帐千灯,又何为刀光剑影,那些她想都想象不出的波澜壮阔。她只能拼凑着何念新只言片语中的万千画卷,羡慕着这一片流云,想抓这流云于手,怕她离去,却又知流云不该属于一间小小的鸟笼,无论这鸟笼的编织如何ji,ng巧细致。流云只能属于天空。

两个女娃私下里这般厮混,倒使得她俩似宫闱中闲来无事的猫儿似的,白日里懒散困倦地打着呵欠,夜里倒是ji,ng神抖擞。

哪怕是再小心,这也被各自母亲瞧出了几分不对。

何念新那边倒还好,贤王妃趁着少有旁人,恨恨地拽了何念新的耳朵,低声训斥道:“你这夜里是去哪里野了?这宫里可比不得咱们王府,有你父王那般纵容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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