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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恒环起手臂。
“她呀, 注定今夜无眠。”
齐婉儿扶起楚梦, 道:“迷倒她也是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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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负阁。
“自我出关以来,你就没让我省心过一天。”
谢天铸斥责宁远道。
“整日在外东奔西跑,魂不守舍。”
谢天铸指着宁远:“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他一甩衣袖。
“阁主, 阁中该打理的事情, 少爷一样都没落下。”
长缨适时站出来, 消解谢天铸怒气, 为宁远鸣不平。
“我知道。”
谢天铸转过身。
“我是说他那样子。”
“现在又自作主张,印出喜帖广发天下英雄。”
谢天铸青筋跳起。
“你成的哪门子亲, 我怎么不知道?”
“两负阁讲究的就是个清净逍遥,何时如此张扬过?”
谢天铸生气。
“况且, 都跟你说过了。”
“先前已经为你定下了亲事。”
“你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要我日后怎么跟老东西交代。”
谢天铸气的连连拍手。
“难不成,让人家姑娘做小?”
“胡闹!”
谢天铸道:“我们谢家人就没有一男娶二妻的毛病。”
“丢人!”
谢天铸越说越起劲。
长缨见他越扯越远,忍不住开口道:“阁主, 少爷是宁家人。”
长缨小声提醒。
“…………随便吧。”
谢天铸呛了一下。随后大手一挥。
“行了行了。”
“都下去吧。”
谢天铸心烦。
宁远转身出去了。
长缨连忙跟上。
“这亲能不能结的成, 我看都够呛。”
谢天铸大概猜出宁远心思,摇头叹气。
“少爷,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这几日, 两负阁陆续收到了各个门派送上的贺礼。
长缨一面整理, 一面不解问道。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新娘子到底在何方。
万一到时候搞砸了, 可别拿他当挡箭牌啊。
长缨惴惴。
他可不想男扮女装当新娘。
宁远没有回答。
他垂手来到了池塘边。
池塘早已修缮好。
种下的种子也发了芽。
展了叶。
开了花。
十几颗洒锦双色荷,就活了这么一株。
宁远瞧着它,抿唇。
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
他没想到,做一个梦,也能这么久。
宁远已经做好筹谋。
剩下的,便是张网,便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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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日。
两负阁一片喜气。
挂红绸,展红幡,结彩灯。
筵席的桌子一张又一张,瓜果糕点通通备上。
宾客们陆续到来,盈门如云,座无虚席。
阁中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或者说,整个江湖都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谢九钦喝的脸庞通红,开心的耍着剑花剥花生。
“谢兄。”
不真楼楼主顾八音拱手寒暄。
“谢兄好兴致。”
“两负阁有了这等喜事,真是恭喜恭喜。”
顾八音不忘环顾四周。
“哪里哪里。”
谢九钦也不管来人是谁,拍拍顾八音肩膀乐道:“客气客气。”
他拨开红头发一瞧,这才发现是顾楼主。
“竟是不真楼楼主。”
“果然年轻。”
谢九钦喝醉了酒,开始胡言乱语。
“不过虽然我气质出众,但已许身剑术。”
“楼主还是要自重。”
谢九钦道:“各大派掌门都被请去前厅了。”
“师兄在那里跟你们叙旧。”
谢九钦的意思是,不要跟他搭话。
他没工夫应付这些位高权重的来客。
顾八音笑了。
“谢兄多虑。”
顾八音道:“我只是想问一句,这新娘是何人?”
顾八音展开画像。
“可否一睹真容?”
画像上的人,顾八音不认识。
但她又总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哎呀。”
谢九钦闻此,一拍脑袋。
“糟了糟了。”
他扔下酒坛。
“新娘是谁,我忘了问了。”
谢九钦说罢,点剑而起。
顾八音无奈。
她一时也忘了,谢九钦一向是个不讲章法的糊涂家伙。
顾八音在宾客中寻找着顾笙的身影。
这时顾筝匆匆过来了。
“师父,谢阁主邀您去前厅。”
“你留下,找找你师姐。”
顾八音交代一声,离了大席。
“新娘到底是谁啊?”
薛灵夙拿着喜帖挠头。
顾笙和华焉也无言。
“该不会……”
薛灵夙猜测的出言。
几人看着喜帖上的画像,面面相觑,皆沉默。
“可是……”
薛灵夙又犹疑的继续挠头。
“怎么会是她呢?”
“薛兄,别想了。”
华焉开了口,道:“晚上就知道了。”
“也是。”
薛灵夙放下喜帖。
猜来猜去也无济于事。
到了晚上流水席一开,堂一拜,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薛灵夙放下心思,拎串葡萄四处蹓跶着吃了起来。
“这么大个池塘,居然就养这一株菡萏。”
舒缈离了筵席,坐倚在池边横栏上。
她腿上搁个酒坛,瞧着池中双色荷感慨:“浪费。”
“此言差矣。”
薛灵夙凑了过来。
“你不懂,这是宁兄的心思。”
薛灵夙扒了颗葡萄塞进嘴里道:“这就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才不是浪费。”
薛灵夙小小反驳一番。
他说罢,就要将手中的葡萄皮葡萄籽丢入池塘。
然而刚一抬脚,便被台阶绊了个踉跄。
手中葡萄皮葡萄籽向前一抛,不偏不倚全部落到了舒缈的酒坛之中。
舒缈黑羽睫一眯,顿时杀机四伏。
“管他取几瓢。”
舒缈道:“我现在就要把你脑袋开个瓢。”
舒缈抛起酒坛。
薛灵夙挠挠头,脚下起势,转过身立马开溜。
酒坛“扑通”一声溅起好大水花。
舒缈将腰间短剑合一,追了上去。
“你们居人城不是不理江湖世事吗?”
“干嘛又跑来两负阁行凶。”
薛灵夙一面以迷骨扇格挡,一面躲闪。
“居人城既来了,自然是有事。”
舒缈紫衫飘摇,手上招式未停。
“有事?”
“什么事?”
薛灵夙一面挨揍,一面还不忘好奇。
“自然是……”
“来揍你的。”
舒缈没有正面回答。
见薛灵夙不肯还手,她反而出招更紧了。
“怎么,不敢与我对招?”
舒缈道。
“胡说。”
“我那是让着你。”
薛灵夙只想吃喜宴,不想动手。
这些日子为了重振空魂谷,为了帮薛幽静巩固江湖地位,他已和不少人过了不少招。
累啊。
然而舒缈不肯放他,一路紧追而去。
楚梦在阁楼,看着这一切,神色复杂。
“你把我绑到这儿,就是看这些的?”
楚梦问向齐婉儿。
齐婉儿好歹曾在两负阁住过一些日子,因此不费什么功夫就避开了巡守,将楚梦带进了两负阁。
“当然不……”
齐婉儿皱眉。
但她看楚梦一副呆呆的冷静模样,想了想,又收回了要说的话。
齐婉儿勾唇一笑,冷艳道:“对,看这些。”
“而且,还不止呢。”
她说着,突然蚕丝出手,点了楚梦的穴道。
“不如,你再陪我去看看喜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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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流水宴开席。
宁远身着喜服,来到筵席前。
他一一扫视着来人。
“新郎倌,新娘子在哪里,让大伙儿瞧瞧呀。”
看到新郎出场,众人起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