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
薛旦似看出了众人心思,乐呵呵开口道:“我这师弟,只比我小半岁。”
“什么?”
顾笙惊奇。
楚梦打量打量师叔,眨眨眼,遗憾的侧头。
“不知是遭遇了何等变故,抑或练了何等奇功,才令这位师叔,如此……如此仙风道骨呢?”
华焉委婉了一下说辞,亦道出了楚梦心中所想。
“哈哈哈。”
薛旦再次仰头乐了起来。
宁远瞧着薛旦仰头的样子,眉峰一挑,了然。
他悠悠开口道:“想必,不是师叔仙风道骨。”
“而是谷主驻颜有方。”
薛旦虽面容年轻俊雅,但脖颈处的枯瘦皱纹却泄露了他的真实状态。
薛旦闻此,瞧向宁远点点头。
“这位便是宁公子吧。”
“果然聪明。”
薛旦连连称赏。
“不愧是勘破沈家血案,揭出蒿莱殿之秘的人。”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薛旦拍拍薛灵夙肩膀,感慨。
“谷主过奖。”
宁远拱手。
“唉。”
薛旦环顾众人,突然感伤叹气。
“其实灵风也跟你们一样,风华正茂的年纪。”
“没想到却做出这等糊涂事。”
薛旦叹息。
“师兄。”
薛苜出言。
“这等逆徒,不必再提。”
他胡须竖起,面色铁青起来。
“自己堕入邪道,还要连累师门。”
“这些日子不知多少门派将战帖下到空魂谷。”
“都是打着为江湖除恶的名义而来。”
薛苜咬牙。
“我们堂堂百年门派,没想到竟因这孽徒而成了所谓的江湖之恶。”
“我费了多少口舌,才将此番汹涌暂时压下。”
薛苜气的摇头。
“可空魂谷勾结蒿莱护法的恶名却依旧不能彻底洗清。”
“这中间的憋屈受气,又有几人知道?”
“何必再管他!”
薛苜大袖一挥。
“师弟,消消气,消消气。”
见薛苜动怒,薛旦连忙不安的摆摆手,示意他消气。
“这事不提也罢。”
薛旦岔开话头道。
“几位来我们空魂谷做客,想必也是想查清真相。”
薛旦不再寒暄,直入主题,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对于追查,空魂谷此番必定大力支持。”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们坐的正,行得端。”
说着,薛旦随之坐直身姿理理衣襟。
“所以还请诸位能够帮忙查清真相。”
“到时也好昭告江湖,洗清空魂谷污名。”
薛旦郑重道。
几人之中又有两负阁,又有少涯派,又有不真楼。
若能由他们洗清冤屈,江湖其他门派对空魂谷定不会再有非议。
见众人点头,薛旦放下心,示意女娘们上酒。
薛幽静也拿着酒壶,从厅后走出。
“小师妹。”
薛灵夙上前,开心的握住薛幽静的手。
“二师兄。”
薛幽静冲薛灵夙淡淡一笑,拍拍他的手掌拿了下来。
“还要给师父倒酒呢。”
她轻声说着,给薛旦酒杯蓄满了琥珀酒浆。
“师姐当真跟着大师兄走了吗?”
倒完酒,薛幽静退到薛旦身后向薛灵夙问道。
薛灵夙犹疑一下,点点头。
薛幽静眼神晃了晃,望向前方。
“她真傻。”
薛幽静的眼神空怔又幽微。
她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前方,蹙眉喃喃。
女娘们端着酒壶袅袅婷婷的上来了。
“葡萄酒?”
薛灵夙瞧着红玛瑙般的酒浆缓缓流出,侧头。
“来,我敬大家一杯。”
酒浆倒好,薛旦举杯。
“慢着。”
淡淡的声音响起,制止了薛旦。
厅内霎时一片寂静。
只见薛幽静缓缓向前,从薛旦手中拿下酒杯。
“还未服药。”
薛幽静眼波微掀,瞧向薛旦。
“哦哦对。”
薛旦连忙放下酒杯。
淡黄色的酒浆微微洒出。
“还是静儿周到。”
薛旦呵呵笑着,对众人抱歉道。
“这杯酒,劳烦诸位且先等等。”
“谷主可是身体不适?”
听到服药,楚梦问道。
若是身体不适,倒也不必勉强饮酒。
“大家不必担心。”
薛灵夙出言解释道。
“师父一向注重养身,这些汤药,是他每日必服的。”
“不为治病,只为养气调息。”
顾笙闻此,点点头。
“这倒是。”
空魂谷谷中这么多奇花异草,想必也研制出了不少延年益寿的养生药方。
“难怪谷主驻颜有方了。”
顾笙瞧向薛旦,感慨。
这样的药草,她也想要一些。
薛旦看出顾笙心思,大方道:“承蒙诸位瞧得上。”
“回头便叫静儿给诸位送上一些。”
“不过。”
薛旦冲几人挤挤眼,抬袖挡住薛苜的视线。
“有没有效果,那还是因人而异的。”
薛旦小声说完,还冲几人努努嘴。
几人被逗的忍俊不禁。
趁薛幽静前去拿药的功夫,薛灵夙来到了薛旦身旁。
他扯扯师父的衣袖,附耳说了些什么。
薛旦一面听,一面乐呵呵点头。
“好,好。”
薛旦听完,眉一挑,冲女娘下令道:“把这葡萄酒都撤了。”
“将今年新酿的琥珀浆呈上来。”
薛灵夙也帮忙收了酒杯,冲众人开心道:“即使是空魂谷弟子,也难得喝一次琥珀浆呢。”
他趁薛旦薛苜不注意,又悄悄道:“还好我从师妹身上闻到了味道。”
这才知道琥珀浆已经酿好,替众人讨了来。
薛灵夙小小得意。
薛幽静端着汤药进来了。
薛旦乖乖服下,喝的一滴不剩。
然后才重新举杯,邀大家共饮。
出于礼节,楚梦将这杯琥珀浆一饮而尽。
刚入口时是有点涩,但过后甜甜的,很是香醇。
楚梦侧头回味一下,又给自己续上一杯。
宁远抬手拦住。
楚梦瞅他。
楚梦的两颊已经染上了些许红润,眼眸也有些雾气蒙蒙的。
宁远禁不住这样被盯,叹口气无奈松了手。
楚梦回头瞧向摇曳的酒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虽然谷主撇清了空魂谷和蒿莱护法勾结的干系,但他所言未必皆是真相。
虽然谷内氛围一派和谐安乐,但还是不可大意。
“来来来,再饮一杯!”
一旁的顾笙可就顾不上想那么多了。
她连饮一壶之后,又唤女娘给自己再度满上。
“谷主,还是你懂大义。”
顾笙喝的开心,拿着酒杯摇晃到薛旦跟前,一把勾过他的脖颈。
薛旦吓得手一抖,酒都洒了出来。
薛幽静默默上前擦净。
“你放肆!”
薛苜见状,横眉怒目,展了迷骨扇就要对顾笙出手。
“叮”一声,扇骨被格挡开。
“得罪。”
只见华焉收了剑鞘,沉着脸一把将顾笙拉了过来。
“诶,我还没敬酒呢,你干嘛……”
顾笙不甘心的被拉下台阶。
她醉呼呼踩到了自己的绫罗裙角,身子一歪,跌进了华焉怀中。
软和和的身子入怀,华焉硬邦邦的唇角好像也跟着软和下来一点。
顾笙已是喝了不少,因此一靠到抱枕一样的东西,困意不由得立马袭来。
她扔了酒杯,抬手环上了华焉的脖颈。
顾笙脑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嘟囔道:“怎么困了。”
随后上下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华焉将她横抱起。
“谷主。”
华焉开口。
“哦哦,你们告辞,你们告辞。”
薛旦明白华焉先行告辞之意,挠挠脑袋一脸我懂的笑呵呵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