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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随从纵跃下马,上前接过主人手中马鞭,欲扶魁梧的男子下马,却被他一把甩开,他身形虽然有些发福,依旧是高大威猛之人,眼眸带着桀骜不驯,想必年轻时也是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离近了,越秋河看清了来人——并不认识!
他的四名家丁已经算是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此男子下了马以后居然更胜一筹。男子推开家丁,独自迎上。
如此情景,越秋河想拥有一把折扇!
看到越秋河的容貌之后,尽管半敛的神色并不想搭理他,那半掩半露之色,就如同勾魂锁似的将男子魂魄勾走,神色明目张胆的垂涎。
他若不笑还有威严能唬住人,这一笑就挽救不了他满面油腻暧昧之色,声线如同提着一口气似的,身体不自然地靠近越秋河,他的斜影拉长笼罩了越秋河的脸庞。
“这位小公子看起来怎的如此虚弱,面色不佳啊,可是不开心?若是小公子愿意,本爷的黑骏可带你一程,透透气散散心,不知小公子可否愿意?”
越秋河对不熟之人地靠近委实难以接受,他想离开,对方却张臂阻拦,左右被挡了道,男子身后的家丁面露凶相,手提大刀,在“砰砰”声响时团团围上。
男子扬手阻止,侧首骂道:“干什么啦!把美人吓坏了怎么办?”
“美人”在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没有洛夜白说出来那么有杀伤力?越秋河明显厌恶了,他的指尖在红骨指环上摩挲,他抿了抿唇,笑得极轻:“这位爷你把方向搞错了,想让我上马,一般的人都做不到,特别像爷这样的人。”
最后一句语音着重,越秋河意味深长地看着男子的黑骏马,趾高气扬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在越秋河的温和深眸注视下,渐渐臣服地垂了头。
这短暂一幕地驯服,令旁观的几人露出诧异之色,男子手掌上微微使力,故意抚摸了一把黑骏健壮的后颈,霸道的占有欲尽数侧漏:“爷还没有驯服不了的马!”
马路对面众多好奇的眼神投射过来,越秋河嘴角勾了一下,奚落道:“哦?谁被驯服还不好说,你能当着大家的面跳舞跳到我满意?”
就男子这身形往那一站,让他跳舞着实太损人了,越秋河此刻法力虽不济,身体还跟风似的偏生见不得恶霸当街行凶,他话音一落,围观的人想笑又都不敢笑出声,憋着模样又古怪。
四名随从随即想拔刀相向,男子知道对方借着围观的悠悠众口,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看着肥肉就在嘴边上,不说吃,连手指尖都还没触碰到是什么味儿,且不说他横行霸道惯了,就是让这块难寻的肥肉溜了,足以让他抱憾终身。
男子正要动手,又听越秋河散漫道:“都是只会欣赏跳舞的人,又何必横行霸道?”
能大大方方认个错,辛夷君也不跟你计较。
然而,男子暗道:想就此结束,岂能容你如此嚣张。他油腻腻的笑脸暗藏不服输的一口气,横行道:“爷若是偏要掰弯这根枝,你能怎样?在若大的太湖,就连徐程见了爷都会礼让三分,小公子还是识趣的好。”
说着转眼就朝随从使眼色,抬手想摸一把越秋河的脸颊,忽听“哎呦——”他弯起的手肘被越秋河五指牢牢掐住,手腕翻转一带,“咔嚓”一声给他活生生折断靠在他圆润的腰背上,同时越秋河脚上用力一踹,男子单膝吃痛弯曲,一瞬间男子被越秋河钳制!
看准时机,这一连贯动作一气呵成,行云如流水,越秋河体弱是事实,且带感觉扯动心口一阵疼痛,他使的都是巧劲!
随从听到他的惊呼,刷刷拔出了大刀,越秋河手上又带力一扭,男子疼得直呼救命,越秋河对四名凶神恶煞的随从,云淡风轻道:“我可以陪你们玩玩,不过那时,你们主人的手多半也就废了。”
男子痛到躬身,垂头哀嚎,在骨节断裂的钻心巨痛时,双鬓很快被湿汗浸湿,额间青筋暴起满脸通红,那份威武霸道尽失,转眼被越秋河驯成了绵羊。
“少侠说得对,你们还不快退后!少侠我们都是赏舞之人,是爷,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见主人都低声下气连连求饶,四名随从相视一眼,听命地往后退,越秋河将男子用力往前连推带踹,轻语道:“在我手里受伤的人,不耽搁医治的话,还有点救,记住一句话,少作恶否则恶积报身。”
四名随从看到男子快要痛到晕阙,连忙双双扶着人赶往药堂,又在赶往之际回首往了越秋河一眼,仿佛暗示警告,等着瞧!
拿出身上仅有的财物——白棉帕,越秋河用力地仔细擦拭着那只握了陌生人的手掌指尖,待男子一干人等走远,旁边围观人群慢慢四散后,越秋河忍不住侧身在柳树下喷出一口血!
鲜血溅在柳树上,格外刺眼,越秋河没想到自己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身侧走来一位老婆婆,她杵着木棍,煞是心疼的提醒越秋河:“小公子受伤不轻啊,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他是我们太湖的恶霸,最是垂涎美色,你又断了他的手,当心他回头带人报复你啊。”
越秋河闲自己手脏,用袖内擦了一遍唇边鲜红的血迹,微笑谢道:“多谢老人家提醒,既然你说他是你们太湖恶霸,为何徐氏家主不出面解决?”
只听老人家叹息地摇了摇头,手中杵着的木棍用力跺一下,叹息道:“恶势力有些时候就如同一座城池,或者一座堡垒,一个人或者少数人根本没法攻破。”
越秋河听此心中一怔,意识混乱中似乎要想起什么,正要再继续问下去,突然感受到上空的法力波动,他抬首看向天空。
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他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幽荧剑就在上空,越秋河连忙嘱咐老人:“老人家你赶快离开这,上面的打斗估计很快就要移至此处。”
老人家颔首,步履蹒跚,看到老人身形佝偻离开的背影,甚是苍凉,又想到自己的幽荧剑百感交集,越秋河欣喜之余想也没想就施诀召唤。
虚空上的幽荧剑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发出阵阵颤动,最后一道白光划破虚空,幽荧剑赫然悬浮在越秋河跟前,散着白光的幽荧瞬间不再浮躁,温顺地想靠近越秋河。
彼此的感应如同亲人一般,强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手中握着的棉帕再次擦了一遍手,准确无误地扔进对面墙角落的破竹篮里,不知为何这个动作仿佛多年前就做过。
也许是梦境,越秋河没有多想,抬手握住了他久违的幽荧剑。
如此同时,越秋河低声道:“遭了。”他握着幽荧连忙转身大步离去。
身后有两道一强一弱的法力波动越来越近,以目前情况衡量,越秋河知道自己避不过了,脚下骤然猝停,等对方自动跟上来。
“越宗主!”
“辛夷君!”
往前又挪了两步,其中一个声音太熟悉,越秋河整理了衣袖,煞是病弱的转身,还咳嗽上了,他确定眼前两丈开外走来的其中一位是司徒潇,他银色轻甲,白玉花冠高束,横插一只玉龙簪,气宇轩昂,令人侧目。
那令修真晚辈人人艳慕的腰封,被司徒潇视如命根的八环宝石镶嵌的精致腰封,闪耀的光芒刺得越秋河眼眸微眯。
上面每一颗宝石都代表司徒潇的功勋卓著,别人拼命想赚一颗回去镶嵌,都难以如愿,但是对于司徒潇而言,若不是顶多八颗,他会把腰封添得满满当当全是宝石,所以,就算他一身素衣,只要八环宝石腰封一扣,那就是他司徒潇形象和实力的象征。
想与他匹及,难如登天。
待近些,方看清另外一位是太湖年轻的家主徐程,他同样束着花冠,衣着富贵华丽,滚边烫金刺云绣,层层叠叠的丝绸贵袍在司徒潇的映辉下都黯淡无光,战乱中徐程露出狼狈之色,唯唯诺诺中一看就知道先前在司徒潇手里吃了败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