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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宋訾轻轻地碰了碰司马彦的肚子:我好像听到你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了,是不是没吃东西?

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被油纸包包着的煎饼:还是热的,赶紧吃吧。

之前做的炸馄饨,阿言好像挺喜欢的样子,回来上职的路上,他就看中了老伯做的煎饼,加了肉,加了菜,还加了蛋。

对了,还有酸梅汤,你不是喜欢吃酸甜甜的东西吗?这个是特地给你熬的。很多酸梅汤中,是加了山楂,但是山楂对孕妇来说,属于滑利的寒性之物,并不适合怀孕的人食用。

小厨房秘制的酸梅汤,是他亲自盯着熬的,只用了酸梅、蜂蜜和桂花熬煮,简简单单,清爽开胃。

宋訾把茶壶里的茶从水囊里倒了出来,把过滤后清澈的酸梅汤倒了进去:你现在肠胃比较脆弱,不能喝的太冰,这个温度应该可以。

酸梅汤和夏日最配了,吃多了煎炸类的食物又容易上火,他特地用井水冰镇过,这样带过来的时候,酸梅汤里就还有些许凉意,而不是捂得过分热乎乎的。

宋訾赶时间,自己也没怎么来得及吃饭,又钻进了小厨房:我给自己弄点东西吃,阿言你就在厅里吧,不然油烟还挺大的。

不要,我进来看你。司马彦道,我想和小七一起用膳。

宋訾看了乖乖坐在小马扎上的阿言,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手上的动作越发快。

除了煎饼果子之外,其实他还带了包子来,是那种皮比较厚,然后馅儿特别多的肉包,当然还是半成品,因为鲜肉包有个缺点,稍微冷了以后,就会变得很油腻,宋訾不想亏待自己的嘴,就还是决定吃现成的。

他往锅子里撒了一点水,抹了一点油,往白白胖胖的包子上撒了些许芝麻,按照厨娘教的法子,直接做成了水煎包,灌汤包是不好带,冬天汤冻能被冻住,倒是可以考虑。

做水煎包的时候,宋訾顺带还煎了一个蛋,把蛋捞出锅的时候,他直接用干净的刀在蛋上划了一下,然后用筷子吃掉多余的边沿。心形的黄金煎蛋,还有白白胖胖的水煎包、方方正正香喷喷的脆煎饼,配上微凉的酸梅汤,也算是十分丰盛的一餐了。

喂饱了阿言,宋訾道:阿言,我去把盘子泡一下。

知道院子里可能会来其他人之后,用这些餐具之前,他肯定还是要多洗几回,还得用开水消一遍毒,怕有人在碗筷上抹什么东西。古代社会就是比不了现代治安好,吃了亏之后,宋訾在某些方面特别谨慎。

包子的油都溅到衣服了。宋訾低头看了眼,皱着眉说,阿言,你去换件衣服吧,然后帮我也拿一件,我待会就过来换,就是之前那件红色的,说起来,这衣服带进来,咱们都没怎么穿过。

他亲了阿言一口:去吧,我手上都是油,脏。

衣服换好了,宋訾道:咱们出去走走吧,吹吹凉风正好。

夏日里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很快,中午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也就是一刻钟上下,雨就停了,太阳又重新从云层里冒出来,整个天空就像是被雨水涤荡过一样,干净得不可思议。

他来的这个点比往日更早,加上夏日昼长夜短,天空还没有完全变黑,反而呈现出一种漂亮的粉红色。

宋訾用来巡逻的宫灯挂在了小院的屋檐下,他带着阿言绕了一圈,草丛里冒出来星星点点的荧光,浅绿色的萤火虫飞了出来。

小院子里也有萤火虫,但是这是只有零星的两三只,这是他下午的时候,花钱雇了一群小孩,让他们抓来的。

白天的萤火虫不发光,大部分时候就趴在比较湿润的植被上休息,宋訾抓了一大袋子,往袋子上扎了不少孔,保证萤火虫的生命力,等到进小院,他说去放盘子的时候,就赶紧把这些小虫子放在了黄瓜藤附近。它们似乎很喜欢黄瓜藤,慢慢爬出来也不动,就在黄瓜藤上趴着。

天空繁星闪烁,地面点点流萤,宋訾拿出了婚书,捧上了那只春带紫的手镯。

这翡翠镯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它的意义对我来说很特别。因为这是曾曾祖母给曾祖母,我的祖母再传给母亲的,给宋家儿媳的信物。

这聘书,是母亲为我写的,三书六礼,你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

宋訾道:阿言,以天地为证,你愿意同我结发为夫妻吗?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把这镯子给你戴上。

他试过了尺寸,还好这镯子偏大,戴在他母亲手上空荡荡,不小心就掉,但阿言却能够戴得下,不然他都准备把这个镯子先敲开,用金镶玉的法子重做一遍,把它加大一圈。

皇帝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第46章

宋訾小心翼翼的动作,把镯子戴在阿言手上,大小正好合适,他心情激动的握住了这只手,清透的镯子在月光下闪耀着熠熠的光彩。

这还是他第一次求婚,求婚成功,是个正常人都会激动。少年唇角抑制不住的大大的上扬,他第一时间想把阿言抱起来转一圈,顾虑到对方腹中孩子,又忍住了,握着阿言的手,在手背上的位置亲了一口:真好看。镯子好看,人也好看。

看着他笑,司马彦的眼睛也像今天的月牙一样弯弯的,高高往上翘着,情郎身上纯然澎湃的喜悦传递过来,让他莫名也觉得好高兴。他低头看着这枚镯子,觉得它仿佛是一把玉石做的锁,把自己锁在了小七身边,他是不是也得去定制一把这样的锁,把小七锁上。

皇帝正这样想着,就听宋訾唤他:阿言。

嗯?他抬起头。

我能不能亲亲你,我想亲亲你。

这样说着,一个非常温柔的吻落了下来,像蜻蜓点水一样,很快又分开。

什么嘛,他都没有回答,就亲了,问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天子勾住了情郎,不,应该说他的未婚夫君的脖子,艳色的薄唇用力地印了上去。

宋訾备的红烛燃了一夜,这只春带紫的翡翠镯子因为多次撞击到床板,只好临时被取下来,放在了离床更远的桌子上,毕竟今夜小院里的床头柜,就像是在水波荡漾的一叶小舟,晃晃悠悠,实在是不太安全。

小七。

次日一大早,是司马彦先醒,他看着依旧枕在自己身边的俊美容颜,又轻轻把人摇醒:小七,镯子呢?

昨天晚上的情郎是极尽的热情,却也是极致的温柔,让天子如坠云端,一整晚都是轻飘飘的,到现在还是做梦一般。要是每天都像是昨夜就好了,他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空才蒙蒙亮,启明星高悬于空中,月亮还挂在天上,偶尔能够听到几声清脆婉转的鸟鸣。

他醒来的时候,手腕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看了眼地上,昨日夜里两个人临时换上的红衣纠缠的堆在一起,怕一切只是梦,司马彦才忍不住推醒了情郎。

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这么重要的定情信物,当然是应该由小七亲自为他戴上才像话。

阿言,你让我缓缓。宋訾睁开眼睛起了身,他看了眼外面天色,其实差不多他平日比现在起得更早,但是昨夜过于兴奋,他睡得比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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