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耶律星连见他这样, 非要他吃一口药舔一口糖。
成瑾嫌麻烦:一口苦一口甜, 更折腾人。说完, 抓住耶律星连的手,把糖塞进他嘴里, 不过, 这糖确实好吃,甜又不齁, 你先吃着,等我好了再吃。
耶律星连早就不辨五味, 但没说。他将糖含在嘴里, 看成瑾忍着难受反来安慰自己的笑颜,恍惚间似乎感受到了世人称为甜的味道。
成瑾靠在耶律星连怀里吃完了药, 没说两句话, 又昏沉起来,半闭着眼睛,低低道:你别担心我会努力早一点好不让你难过
渐渐地睡着了。
耶律星连拿被子把他裹紧抱着,时不时贴贴他的额头,神色一时温柔, 一时阴沉。
陈琰正坐在宿舍里思考人生, 又被人带去耶律星连的面前。
这家伙看起来很不高兴, 肉眼可见的满身冒黑气。
陈琰赶紧表忠心:我很识时务, 不该我说的话,我绝不对南雁说,大人对我可以完全放心!
耶律星连看她一阵,问:中原闺阁女儿,怎会是你这样子。你在闼闼部落那些相关粮草的提议,令我很好奇你的经历。
嗐,这你不得去问军事与农业频道嘛。我本来只想研究下经典战例,谁知道低头刷个爱豆物料的时间它就播下一个节目了。试问哪个国人能拒绝农业致富的诱惑呢?我不想上钩,但它在钓我哎。
这么一想,她不禁忧伤起来,也不知她妈和那位陈琰姑娘有没有好好地摘吃她精心培育的西红柿和土豆,她走的时候长差不多了
陈琰一边忧伤,一边编故事:有个嬷嬷,当年说是从家乡逃难,卖到了我家,可其实她是一个为躲避仇家而退隐江湖的奇女子,名号我不知道,她对此三缄其口。她见我聪慧异于常人,偷偷收我做弟子,教授我许多。可惜,去年她因病过世了,否则我有她倚仗,数月前就不怕那些杀手了。
陈侍郎家真有这么一位嬷嬷,但人家就是普通人。不过死无对证,她瞎编没人拆穿。
耶律星连道:江湖奇女子,教你养牛羊垦荒地,不教你武功。
陈琰叹息:我求过她,她却说武是起戈不祥,唯有农业是止戈之道。打来打去,越打越穷,只有安居乐业,勤奋劳作,世间才能重现太平盛世。她一定经历过很多、很复杂,才有此沉重感悟。
耶律星连对此嗤之以鼻,却并不质疑。他叫人细细查过陈琰过往,面上的东西都能对应。
半晌,耶律星连问:你只懂农?
陈琰试探道:大人希望我还懂什么?
耶律星连不悦道:收起你的小心思,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否则哼。
你他爹的哼屁,你姥姥我除了阳痿,懂的东西可太多了,说了怕你字都写不出来,understand?!
陈琰讪笑道:我师从嬷嬷才几年,学得广而不深,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说少了还好,若说多了却又露怯,岂不叫大人白高兴?
耶律星连不耐烦道:你若想死,可以继续说废话。
陈琰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挑他能听懂的:这天文地理,略懂一点,八卦所学不精,十卦准一,呃,略通波斯语,算术、呃算账可以,还还略懂点岐黄皮毛。比如长痘长闭口、毛孔粗大、月经不调什么的操,这货不会让我给他治阳痿吧?!
她连忙补救:也就是些美颜养生,别的病一概不会!风寒我都治不好!
要你何用?耶律星连阴恻恻道。
帮孙子你打120!陈琰表面唯唯诺诺,内心重拳出击!
耶律星连嫌弃地看她一会儿,缓缓道:我问你一事。世子并无饥冷之忧,却得了风寒之症,吃了药仍多日不愈。大夫说是水土不服,可世子如今饮用皆是从中原快马加鞭送来的,仍不见好。停了下,问,你怎么就没事?
你以为我区区炮灰配有身娇肉贵主角受的毛病?呵!
陈琰想了想,道:食物从中原运来,少也要一两日,这不新鲜了啊。
耶律星连皱眉:同样是入嘴的东西,怎么他就吃不得?
世子娇贵些是正常的。陈琰敷衍道。
耶律星连追问:你也是京城娇养大的,怎么没事?
你有病吧!你老婆有事就看不顺眼我没事!姥子好在是魂穿,要是身穿,你们这些脆弱的原住民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进入跑毒年代!现代人什么世面没见过?
陈琰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地一摊手:我没有世子娇贵,我也没办法。
废物!耶律星连深深呼吸,半晌,问:那你有什么方法?
陈琰无奈道:我又不是大夫。我若说让大人送世子回中原,大人准得以为我是奸细、别有用心。可除此之外,我又能说什么呢?
耶律星连冷道:或许,狼国打下大荣疆土,我带世子去京城长居,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呵,跟我玩心态?狼国和大荣对我来说就是跨个省的事儿。
陈琰十分光棍地抱拳:预祝大人成功。
耶律星连:
说了一堆废话,陈琰还是被耶律星连逼着去给成瑾看病。
陈琰看完,说:以我浅薄的眼光来看,世子确实很水土不服。漠北风大干燥,您看世子脸都起皮了何况,每日饮食从中原运来,总归是隔日菜,世子在京城里肯定吃得比这新鲜啊。蔬果就算了,肉菜多搁一天都不是一个味儿,这还好在是冬日,等过段时候开春,天气回暖,坏得更快。
耶律星连十分费解:中原的牛羊和漠北的牛羊有何不同?世子总说差了味。
陈琰犹豫道:说实在话,漠北的牛羊比中原的还好吃些。可能也有点心病缘由,就怀念故土?
耶律星连冷道:他失忆了。
身体有记忆啊陈琰再度咸鱼脸,大人,我真没法儿解释了,又不敢瞎编糊弄您,要不您把我关起来算了。
耶律星连忍了再忍,终究没对陈琰动手,只让她识相,好好给成瑾解闷。
陈琰表面好好好,十佳员工地尽心当护工,晚上回房,检查完没人偷看,表情严肃起来,坐在床上细思恐极。
一开始,她以为成瑾确实只是水土不服加食物腐败,可一天下来,她发现了不对劲:成瑾的饮食搭配处处相克。
这点相克出的毒性对普通人来说基本等于不存在,但成瑾实在是很弱鸡,原著里提过,他打小生活在瑞王打骂或冷暴力的阴影里,精神高度紧张,久而久之,肠胃功能很差,别处也一堆毛病,算是他娇气的来源之一。
就很微妙。
这厨子与其说是想毒害成瑾,不如说是只想让成瑾保持在病弱的状态。
可他目的是什么?
不管是大荣奸细还是狼国内讧,要杀也是杀耶律星连啊。
成瑾睡着睡着,突然又上吐下泻,还发起了疹子。
耶律星连接到消息急忙赶回,抱着人,十分烦躁。
他怀疑过食物有毒,可成瑾吃的东西都先让人试了,他也吃了,今日还让那个同样在京城娇养大的陈琰吃了,所有人都没事,那就不是这个原因。
若是下毒,对方下到了哪里?为何只有成瑾中招?他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陈琰求见,耶律星连让她进来。
陈琰担忧地看着成瑾,对另一人说:我刚刚听到动静,很担心。
耶律星连嗤道:猫哭耗子。
屁股歪得过分了兄弟,这句话我说都轮不到你来说啊。陈琰忽略他的屁话,细细观察成瑾状况,看着耶律星连给他疹子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