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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信邪的冲进池中,马上被沸腾的池水腐蚀成一滩血水融入池中,连白骨都一并融化,很快血色也变淡透明了。

池水还是那么纯净。

仪式没有问题,池水也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鹤泽神霖这个存在本身。

站在池水中央,被光芒环绕的金发孩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脸上露出似是嘲讽、似是难过的表情来。戴在他头上的桂冠迅速腐烂,从残败的鲜花中流出血来。

呵哈哈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他难以抑制地发出笑声,这断断续续的笑声由低转高,逐渐变得疯狂起来。

脖颈间的伤口由于动作过大撕裂了,血液洇湿了绷带,随着他弓起腰颤抖的的动作滴落在池中。

银池中的光芒猛然熄灭了。

所有人的耳边都传来了碎裂的声音,此时哪怕他们并不在主殿,眼前也都闪现过一幅画面那伫立在主殿中威严的神明雕像,碎裂了。

漆黑带红的像是油脂的液体从雕像的裂缝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散发出污浊难闻的气味。这些液体一接触到阳光就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带着火焰的液体一直流到银池中,将澄澈的池水也变得污浊了。

一瞬间,这座锥形的城池中所有干净的溪流都被污染,变成了燃烧着血红火焰、气味难闻的黑红色油脂。

接触到这液体的生活在城中的人都开始燃烧。包括神父,包括主教,这座城里所有依靠掠夺他人灵性获得不老不死的人们都开始燃烧。

整座城池中充斥着死亡与凄惨的哀嚎。

剩下的那一百多个无辜的孩子们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坏了,面色惊慌的挤在一起,大声呼唤着鹤泽的名字。

想要带他一起逃离这里。

鹤泽还在狂笑。他双手捂着脸,似乎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宣泄。

他的身体不停颤抖,任由泛着金芒的血液从颈间和手腕上崩裂的伤口中流出,滴落在污浊的池中不断冒出白烟。

身上同样燃烧着血色火焰的主教面无表情的走向慌乱的孩子们,道:神在这座城中降下了神罚,你们是无辜的羔羊,不会被神罚所伤,离开这里吧。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颤抖,仿佛并没有在忍受被火焰灼烧着灵魂的尖锐痛苦。

而在他身后,一些神职人员已经被烧成黑红色的焦炭,更多的人还经受着痛苦在地上翻滚哀嚎。

孩子们警惕的看着他,并不愿意相信主教。而且

他们都转头看向还在银池中的鹤泽神霖,依旧不想放弃他。

主教低叹了一声,一抬手将他们送出了这座城。

他向下看去。

到处都是血与火。情侣们相拥着死去,老人们直到被烧成焦炭依旧跪在地上虔诚地向神明祈祷。

丈夫紧紧的拥抱着自己的妻子与孩子,痛苦而无力的泛红了眼眶,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灾难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一个哭泣着的妇女抱紧了懵懂无知的孩子,抓住那小小的试图为她擦拭眼泪的手,慢慢扼死怀中稚嫩鲜活的生命。

她不愿自己的孩子经受被血火烧灼的痛苦离世,所以甘愿犯下弑杀亲子的大罪,整个人在下一刻便被烧成灰烬。

直到她临死前,依旧紧紧抱着孩子带有余温的尸体。

他们无辜吗?

当然无辜,他们虔诚的信仰着他们的神,甚至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无辜吗?

一点都不无辜,因为他们的不老不死、他们的顺遂安康是依靠着汲取其他鲜血淋漓的生命而偷来的。

就连那孩子,

生来便带有罪。

第120章 雪鸮。

所有的人都死了。

只有鹤泽还站在池中。

黑红色的油脂覆盖在这座城市中的每一块墙壁、每一条道路上,覆盖在所有人身上。这座瞬间死亡的城市就像被火山喷发后的岩浆包裹着。

在血火之中油脂被烤的滋滋作响,腥甜发臭的油腻气味伴随着血肉熟透的焦香缓缓被风吹起来,混合成一股让人作呕的恶心味道。

主教也死了。和那座神像一样被油脂包裹着,凝结成一团漆黑发红的不明固体。

竟也能说他们像琥珀一般永恒了。

城中再没有除了鹤泽神霖之外的活物了。

他一直在笑。

那笑声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发出这种声音。晶莹的生理性泪水大颗的伴随血液一同砸落,那撕扯着的笑声在风中像凄厉的哭腔。

空荡荡的。

笑声渐渐停下了,他缓缓直起身来。

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一直捂着脸,只能从指缝间窥探到那双橙色的眼睛里填满了让人脊背发凉的癫狂色彩。

甚至让人怀疑这个孩子站在这里,是否是在作为人类而存在。

慢慢放下手,他脸上面具一般的夸张笑容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仿佛之前的狂笑都是一场错觉。

无趣。

他面无表情的这样说道。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任何较大的波动。

那双眼睛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污浊的池水翻涌着,他穿越燃烧着的血火,慢慢走向爬满了油脂的纯银王座,冷漠的路过所有的扭曲的尸体,无视它们残留在面孔上痛苦惊恐的表情。

每一具尸体他都认识。甚至就在昨天那些人还在能露出鲜活的笑容和他打招呼,投喂给他新鲜水果和味道不错的小零嘴。

鹤泽从池子里爬了上来,跨过了神父的尸体。

斑驳的神殿被他抛在身后,凉薄的圣子轻蔑地把自己丢在污浊不堪的纯银王座上。

他俯视着下方地狱般的景象,脸上只有厌倦怠惰的神色。

像只傲慢的猫,像个骄矜的贵族小少爷,不谙世事。

甚至有些过于不谙世事了。

他颈间的绷带早已散开了,大片的血迹染红了纯白绣着羽翼纹路的的前襟。

这孩子满不在乎的拉扯着手腕上的绷带,将被鲜血濡湿带着温度的布条也随意的扯开。

轻蹙着眉嘟囔了一句。

就这样,把血流干死掉算了

这种娇气的、带着抱怨的语气。

他明明知道自己死不掉的。就像知道这里的人明明会死掉的。

因为这就是命运的选择啊。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啪嗒

啪嗒

粘稠的、散发着甜美芳香的红色液体丝丝缕缕的从他搭在王座上的手腕间滴落。

每一缕都抽离身体的温度。

鹤泽还是皱着眉,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好疼

好冷

这个六岁的孩子无意识的想蜷缩起来,然而失血过多的身体就连这点动作都已经做不到了。

这时他才真正显露出点孩子的脆弱感,不慎咬破唇角都让他濡湿睫毛。

他没有骗人,他真的很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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