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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彧举起双手,以示服从道:不敢了不敢了,别杀我。

两人各睡一张床,关灯后,他总算清静了,然而旅馆的墙不隔音,他能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噪音。

楼上颠鸾倒凤的情侣,左邻右舍看球赛、喝酒谈天的房客他相信在这儿住上半个月,自己绝对会患上神经衰弱。

他喊了几声杜彧,对方没有回应,轻悄的呼吸声匀稳,睡着了。

嫉妒嫉妒嫉妒,他疯狂嫉妒,他再也不午睡了。

大约到了凌晨四点,各方动静终于消停了。

房间归于漆黑与宁静,窗缝传入的海浪声遥远模糊,郁臻刚要睡着,听到柔软重物坠地的闷响。

他的眼睛张开一条缝,觉察到幽暗的室内晃过淡淡反光。

是镜子上的毯子掉了,镜面反射出了窗帘透进的弱光。

他的思绪在混沌与清明之间辗转,最后他忍着困意坐起身,下床去捡墙边那条毛毯,重新盖住镜面。

这面镜子正对他们的床头,郁臻直起腰的瞬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床边立着一个佝偻的人影。

它细长的身躯好似畸形的瘦人,脊椎像被重物压弯,驼着背,幽静地站在那里,一绺绺的湿发垂在头颅两侧。

郁臻忘记呼吸,两腿有些发软,他不动声色地用毯子遮盖好镜子,舒气,呼吸,然后转身

房间仍是原样,窗帘透进薄弱的光亮,弱化了物体之间的分界线,而他的床边并无人影。

啊啊啊啊!真的闹鬼了!

郁臻冲向杜彧的床,不由分说地掀开被子钻进去他人的体温和暖和的被窝安抚了他瑟瑟发抖的身心。

床上突然冒出个人把你缠紧,睡得再死都会被吵醒。

杜彧睁开眼,困惑而不耐烦地盯着他,声音沙哑困倦道:你每次发作都是半夜

闹鬼了郁臻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黑眸,惊慌地四处乱瞟,悄声道,你选的破房间,果然闹鬼了。

鬼有什么好怕的。杜彧闭上眼,心不在焉道,快睡吧,天亮了就没了。

郁臻的头拱进对方胸膛,身体缩成一团,我恨死你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郁臻顶着黑眼圈去到旅馆楼上的自助餐厅吃早饭。

他几乎一夜没睡,睁着眼硬挨到天亮,便起床穿衣洗漱;杜彧还在睡觉,他想找艾莉卡问问那个装修工何时来,可是前台没人,艾莉卡可能去睡觉了吧。

时间尚早,旅馆一派清净,连小镇长街也静谧安详,远方的海面笼着薄雾,后方的雪峰安然沉睡着。

他游魂一般地荡到三楼,餐厅只有周敛一个人,在吃卷饼。

郁臻没胃口,倒了一杯牛奶,捧着杯子慢慢喝。

我说,你和你男朋友,晚上能不能小声点?周敛一脸倦容,同为失眠所扰,我住你们隔壁,很痛苦,非常痛苦。

郁臻左右看了看,餐厅一共就两人,周敛必定是在和他说话。

什么男朋友?他和杜彧?

你误会了。郁臻病恹恹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干。你听到的应该是我们楼上的声音,我也被吵得一晚上没睡好。

周敛冷冰冰道:楼上?呵,你不用不好意思,被/操不丢人。

真没有,他是我弟弟。郁臻随口瞎诌,再说那分明是一男一女吧!

说完,他立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按照方位,他们房间的楼上不是别处,正好是这间餐厅,谁会在大半夜跑到餐厅乱搞?不排除有寻求刺激的情侣,可旁人看来,还是他们俩在自己房间乱搞的可能性比较大。

郁臻换了角度回顶道:少说我们,你自己昨晚看比赛直播的声音也不小,我脑子都快炸了。

周敛怒道:你神经病啊?老子昨晚一回来就睡了!谁看直播谁死妈!

一串急促纷乱的脚步声从二楼爬到三楼,几分钟后一个身影闪现在餐厅门口!

出事了!出大事了!叶映庭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道,所有人都不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杜彧:?我连手都还没牵过

郁臻:啊啊啊没有噪音扰民!

第54章 安息岛(四) 集体失踪

叶映庭也是昨晚失眠的人之一, 他五点起床,换衣服沿着海岸线晨跑,所以身上还穿着宽松的运动套装, 鬓角和颈脖湿透, 周身大汗淋漓。

他费力地讲述了自己前两小时的见闻。

除他们以外, 镇子上的所有人, 全都不见了。

叶映庭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 路灯却已经熄灭, 他在灰暗的黎明中穿过街道,来到码头, 顺着海边的礁石和公路慢跑了一个小时。

返回的途中, 他感到饥饿,想顺便在路边面包店买份三明治当早餐;此时天蒙蒙亮, 街道上一半商店开了门,但没有亮灯, 也无人看店。

听到此处, 周敛点了支烟,烟灰抖进空盘子。

还没营业吧, 这种地方节奏慢, 谁起那么大早做生意。

奇怪的就是这个!叶映庭一拳头砸上桌面,牙关颤栗道。

郁臻去保鲜柜拿了一盘水果,有他最爱的树莓。他喜欢用手指戳进树莓的肚子里,就像给五根手指戴帽子似的,叉着柔软娇嫩的红色小果子吃。

缺点是吃完过后, 一手指尖全是鲜红的汁液, 不美观。

郁臻举着脏兮兮的手, 说:叶同学, 你接着讲。

叶映庭看到,他不嫌脏地把指头挨个含进嘴里这是他童年养成的坏习惯,因为没人帮他纠正,长大也没能改过来。

叶映庭喉咙发痒,挪开眼睛,继续说:

他走进了昨天买过饮料的烟酒铺,那间铺子还维持着正在营业的状态,酒柜没上锁,收银台摆着一碗吃剩的面条和咬了半截的火腿肠,汤碗凉透,面糊了,是隔夜的食物。

仿佛是店员宵夜吃到一半,被人叫走了,留下残局没收拾,也一直没有再回来。

他朝屋里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

然后他去了昨天他们打牌的那家酒馆,也是同样的情况。桌椅是胡乱摆放着,满地烟头垃圾,扫帚倚在墙边,木桶盛满清水,正要准备清扫和打烊,可是人却不见了。

这些小店是镇上居民在经营,底楼铺面,楼上是住房。叶映庭站在街道上四面张望,朝二三楼的窗户大喊:有人吗?你们的店门没关,不怕遭小偷吗?

他嗓门儿不小,喊话的用意是希望有人探出头解答他的疑惑,哪怕被骂两句。然而他连喊了一路,楼上楼下不见任何一扇窗户亮灯,更没有人出声回应他。

整条街宛如死去了一般,寂静无声。

叶映庭吓得魂飞魄散,狂奔着跑回旅馆,幸好旅馆的灯仍亮着,他跑去砸柳敏的房门,一路挨着敲叫醒各房间的住客,并跑到三楼餐厅来,见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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