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能回北漠了。叶十一呼口长气:谢谢你,刘匪头。
客气,刘匪头笑,冲他眨眼,你是我的人,我当然帮你。
匪类就没个正行。
小鱼奏琴声戛然止住。
叶十一豁然起身,拉起刘匪头,将他拽到一旁。
羽箭嗖地破空而来,瞬间穿过纸窗,擦着叶十一侧颊。正正插进刘匪头刚才坐的位置。
有人来了!刘匪头惊诧。
他想杀你。叶十一回头,目冷如刀:你来长安,招惹了什么人?
刘匪头快速回想:除了那帮西域客商,没别人。
脚步声踢踏,来了很多人。
叶十一缓慢后退,方有意大喊:你们这是做什么?!陛下?
李固?!
小鱼掀了眼帘,素来安静无波的人,难得生出几许焦急:将军,来者不善。
锋利箭头擦破侧颊,划出长长的伤痕,鲜血顺着伤口缓慢渗出,流进脖子里。
高度紧张下,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轰地一声,房门骤然破开。
李固先进来,紧接着北衙侍卫鱼贯而入,持刀剑将他们仨团团包围。
刀剑冷气,足以令匪类胆寒。
李固看了眼叶十一,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射向他身后的刘匪头,骤然变得凶狠,戾声道:就是他,是吗。
你喜欢的人,就是他。
叶十一只觉得恐惧,胆寒,李固不管哪次生气,他的下场都不好过。但这一次,似乎可能真的连小命都快丢了。
他攥紧拳头,忽然上前,抵住了包围而来的刀刃剑锋,挡在刘匪头和小鱼身前,单薄的身子似乎摇摇欲坠,不跪也不请安赔罪,直视着李固的眼睛:我请他们帮忙,做一件事。
行刺朕?李固厉声反问,他负在身后的双手猝然捏紧,盯住叶十一脸上那道伤。
伤口还在流血。
不是。十一从未行刺陛下,无论是从行宫回来那次,还是后来华山祭祖,我没做过的事,不会承认,哪怕像高世忠那样逼我认供。
李固的愤怒稍微平复些许,但他仍旧憎恶地望向叶十一身后的刘匪头。
不久以后,十一弟弟就要亲自来请我回去了。叶明玦成竹在胸。
叶十一深吸口气,阖了眼帘,复又掀开,目光灼灼:陛下一直在找的那个人,让十一做着他的影子,那个人十一请他们帮忙找到了。是真正的叶家人。
陛下,你心里那个人,十一为你找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
碎碎念:
昨天忙完打开jj,亲友问我真的上夹子了吗,我说是的,她说仿佛没上
泪目子
数据这个嘛,有当然很好,没有也只能这样
强求不来
就怎么说,稍微有点难过吧,但是看到评论说喜欢的时候会觉得好开心【已经佛系至此了吗霜酱!
虽然以后可能也留不下多少人,但是请留下的小可爱多夸夸(狗血文还想被夸是想多了咳x
后边好多狗血情节我已经想好了,目标是让狗皇帝哭着求复合
我是俗人就这点小爱好了,估计能看到这里的也不是完全的甜文控所以~就不要骂我了QAQ
谢谢大家!!!【携狗儿子们鞠躬
第49章 条件
49、
李固神色大变。
那一刻, 连紧张万分的叶十一都感到强烈的诧异。
实际上,皇帝很少露色于人前,大抵是上位者都要保有深不可测, 以威胁群臣, 所以李固是高兴, 是悲伤, 抑或快乐,难过,叶十一都分辨不出。
但这一次,他从他眼睛里, 看到了难以抑制的伤感。
李固是真的爱那个人。叶十一忽然想到。
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君王,天下之主,却也脆弱得像个孩子,仿佛被触及心坎深处那道久久不肯愈合的伤。
其实也不过一瞬间, 在更多人看清皇帝神色前,他负手而立,收了外露的伤感,鹰隼般的双眸攫住了叶十一,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从何得知。皇帝质疑。
叶十一垂眸, 安静地半跪下去,身份低微的人,自觉该做小伏低, 埋了脑袋恭敬地回禀:陛下曾说十一不配, 陛下亦心有所属, 不是十一, 所以十一斗胆, 暗中为陛下寻觅故人踪迹, 希冀抚慰君心。十一并非有意揣摩圣意,而是陛下难过,十一不忍,是故自作主张,请陛下恕罪。
一席话,简直是滴水不漏,全然不提自己的委屈。没人知道他是委屈了,还是不委屈。真像个万般为了圣上的臣子,一心使龙颜大悦。
那么恭恭敬敬,那么乖巧疏离。
李固感觉有什么东西,横在他和眼前跪下的叶十一之间。他以为叶十一是变乖了,蓦地恍然大悟,不是变乖了,而是认命了。
他把叶十一的棱角悉数磨平,才换来他片刻的乖巧懂事。连那些从来不在他面前说的官场套话,都顺理成章地从叶十一口中说出。
想发怒,却不知该从何怒起。于情于理,这都算一个臣子为陛下尽了份心。
找不到理由的怒火,却越烧越旺,恨不得上前掐起他的脖子,质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叶十一,帝王盛怒,你找不到他,他低沉道,那人已经死了。
叶十一眨眨眼,抬头望向皇帝,茫然不解,可叶明玦还活着,不是吗。
李固拂袖转身:随朕去个地方。他走到门边:将那匪徒抓住,下放天牢,听候发落!怒火犹在。
奉命上前的北衙侍卫逼近刘匪头,刘匪头磋磨牙花,计划和他们大干一场跑出去。
叶十一却知道他打不过北衙的人,就算跑了也要被抓回去,轻轻摇头:我会救你。
刘匪头微怔,望向了叶十一,对方也看着他,视线交汇,刘匪头点点下巴:我信你。
两人这番对话,一丝不漏的全进了李固耳朵。
听上去那么刺耳,仿佛在扇他耳光。叶十一竟然心仪一个只是与他面貌相似的匪徒。
皇帝去而复返,一把攥住叶十一手腕,在叶十一反应过来前,几乎是拖着的,将他拽出房门。
叶十一步伐不稳,踉踉跄跄地追上他,出门时被门槛绊住,险些摔倒。只是摔下去前一刻,又被李固抓回去,肩膀斜撞上门,疼得蹙了下眉毛。
李固伸手,粗鲁地揩拭他面上血色,将苍白的脸蛋抹花,复又拽着他下楼。
叶十一知道,李固不会问他,会不会疼,是不是伤,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玩意儿。现在连李固的江山,也不需要他去守了。
他就想要自在,离开复杂的、人心叵测的长安。
世人皆道长安好,可长安于他,终究处处囚牢。
静默地坐在马车角落里,和李固保持距离,恭谨得恨不能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扭头自车帘飘起的缝隙间凝望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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