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凌舟脱鞋刚脱到一半,盛寒突然静止了。
像是谁喊了一二三木头人。
季凌舟:?
你怎么可以晨跑!?盛寒冲过来,甩起抱枕咣咣咣砸他胸口,你的脚不要了吗!断了怎么办!?
季凌舟:已经好了,没那么严重。
其实相对严重的伤,是腿上的破皮流血处,脚只是顺带着稍微扭了一下,没伤到筋骨,第一天就没事了。
当时要不是这小孩儿吵着让他拄拐杖,他都可以慢一点走回去。
盛寒本来是很担心的,可见对方好好地站在那里,倒也不像会断的样子,便稍微放下心来,口上却依旧教训着:以后受伤多休息几天,不要着急做剧烈运动,不然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季凌舟知道小孩儿是关心他,便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个屁,盛寒冷哼,用抱枕敲对方的头,把头发糊得乱糟糟,你就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你背地里
背地里给刚收两天的可爱徒弟送兔子尾巴。
他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冷哼时撅起的嘴巴也收了回去,神情一瞬间就从趾高气扬变成了闷闷不乐。
不想跟变态讨厌鬼讲话了。
盛寒眼神闪烁,扁了扁嘴,打算转身就走,却发现抱枕被他举在手里。
盛寒:?
为什么会举在上面?难道不是应该挡在下面吗?
他抽了抽嘴角,表情僵硬地低头看了一眼,再猛地抬起头,发现季凌舟也在盯着那处,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
!!!
盛寒暴跳如雷,耳朵红得仿佛要滴血,把柯基抱枕怼到了季凌舟脸上,大声怒骂道:乱看什么!变态!!
然后扔下抱枕就冲向洗手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盛寒洗完澡出来,就见季凌舟正拿着抱枕,等在洗手间门口。
盛寒好不容易缓和的面色瞬间又红了回去,你、你站这干什么!你这个变态还想看吗!我已经好啦!!还挺了挺胯,向他展示。
季凌舟只扫了一眼,就淡淡移开视线,把抱枕塞进他怀里:晨跑完太多汗,我也要洗。
盛寒:哦,哼。
见自己误会了对方,低头蹭了蹭鼻子,接过抱枕,灰溜溜地走了。
盛寒溜到一半,却又溜了回来,面对正要关门的季凌舟,小心翼翼开口:昨晚要跟你说的事唔,还没说完呢。
季凌舟:和他约在篮球场,周五八点。
盛寒:你都知道啦?那你去吗?
季凌舟:去。
盛寒想了想:我到时候可能会忍不住跟他打起来,等我快要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你就拦我一下,或者帮我打一打。
季凌舟微微垂下眼,修长的指尖拂过对方额头,将被水浸湿、坠下来挡眼睛的发丝捋到旁边,轻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们打起来的,你也不会受伤。
打起来意味着会进行肢体接触。
他不会让觊觎小孩儿的人,碰到小孩儿的一根汗毛。
盛寒眼睛轻轻眨了眨,有些呆住了,一时间竟然觉得对方的语气特别温柔。
像是真的可以无条件保护自己似的。
季凌舟依然是那稍浅色的瞳孔,却显得特别深邃,眼底透着坚定和认真,只需要短暂的一眼,就会令人心甘情愿地溺毙其中。
盛寒缓缓抬头,两人视线相交。
不可言说的气氛在周遭逐渐蔓延开来。
哈欠蒋一鸣抻着懒腰出来,见到洗手间门口堵的两个人,哈欠打到一半就收回去了,卧槽!你们在这干嘛呢!
盛寒:!?!?表情像受惊的土拨鼠。
就跟偷情被人发现了似的。
季凌舟轻拍盛寒的发顶,以作安抚,转身对蒋一鸣笑了笑,回答道:在讨论晨跑的事,你着急用洗手间吗,我想冲个澡,大概十分钟。
哦哦,我不着急,蒋一鸣摆了摆手,把刚才的哈欠打完,反正还早,那我回去再躺一会儿。说完就转身回了房间。
盛寒耳根隐隐发烫,下意识抱紧抱枕,我、我也回去了。
季凌舟弯了弯眼睛:嗯。
盛寒心脏乱跳,赶紧低着头跑了。
太奇怪了。
辣鸡鸡奇怪,自己更奇怪。
很快就到了周五。
这两天,盛寒每天晚上都会上小号,和季凌舟玩师徒游戏。
似乎是因为早已经定好了周日晚上再情缘,所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出下一步,只是一起做日常任务,空闲的时候组着队闲聊。
经过这段时间的实战经历,盛寒在网上装可爱的能力已经炉火纯青,几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要发什么消息根本就不用细想,手上会自动翻译出晴宝儿可爱撒娇式讲话。
不过习惯有时候会很坑
比如说他有一次,在微信给季凌舟发消息时,随手打出了撒娇的话,还好他反应快,没按下发送键。
不然全白演了,掉马后还会被对方嘲笑。
晚上七点四十左右,太阳已经落山了,天却没有完全黑下来,校园里晚风习习,分外凉爽。
盛寒和季凌舟前往篮球场,准备去找秦梓阳。
鸡鸡,我好紧张,盛寒抚了抚胸口,却压不下担忧,他会不会像新闻里写的那样,我拒绝他,他就拿硫酸泼我,拿刀砍我?
季凌舟:不会,不用担心。
就算真的会,他也会挡在小孩儿前面。
盛寒:那、那他会不会气急败坏,冲上来强吻我!?或者是把我拖进小树
不会,季凌舟眼底染上阴鸷,语气发冷,不准想。
盛寒偏了偏头:为什么?我只是在想后果啊。
季凌舟没答,只是眼眸微垂,慢条斯理开口:你再敢想,我就强吻你,把你拖进小树林。
盛寒:!?!?
季凌舟:记住了么,不准想他。
盛寒耳根发烫,磕磕巴巴:记记住了
今天是周五,很多同学都回家或出去浪了,整个篮球场的人都比平日少了很多。
两人到了约定的场地,却没看到秦梓阳。
季凌舟提议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等,盛寒热着耳根,抓了抓衣角,拘谨地坐在了长椅的边沿。
和季凌舟之间,估计能再坐进来三个人。
干嘛呢,季凌舟有点想笑,更想揉揉小孩儿的头发,坐过来。
盛寒撇嘴: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