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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小程和小郁一组。燕先生看样子应该练过,和我分别带两个女生怎么样?他环视众人,目光锁定燕时澈,尽可能露出友好的笑来。

不怎么样。冷淡的嗓音响起,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青年。

郁燃揉了揉眼角,他晨起时血压偏低,会迷糊好一阵子,连反应都比之前滞缓不少。

冷调的日光穿过树荫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投下点点碎银,燕时澈这才发现他年轻的雇主眼眸生着黛绿,似一汪冷萃的湖水,没有刻意看着谁,平静无波地散在空中。

这样看来,他的模样比日光还凉,再加上无意间放缓的语调,在他人眼中颇有几分目中无人的孤傲。

沈同宇哑声,觉得自己进来就流年不利,一连遇上两个傻逼,一个长着通缉犯脸,有话不好好说,一个用下巴看人,没话找话说。

即便如此,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捏着鼻子挤出一个笑来,小郁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我们商量一下?

青年掀起眼皮,浓密的睫毛刚好盛了一段雀跃的清光,恍恍惚惚在眼皮上跳动,看不清他的神色。

燕时澈和我一组。郁燃说。

沈同宇下意识看向燕时澈,男人靠在槐树上原本一直没什么反应,忽然像是感觉到了旁人的视线,抬起头来。

深邃幽黑的眼瞳含着冰,透着凶神恶煞的兽性。

沈同宇愣了愣,只见对方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嗯?

沈同宇讪讪道:既然燕先生没有意见的话,那就先这样吧。

就在此时,院中的门忽然开了。

昨夜带路的老妪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日光下她的样子更加可怖,皮肤就像风干了一百年的橡皮泥,软塌塌地凝固在五官周围,仿佛随时都要融化。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来人同样套着灰扑扑的棉衣,阴森干瘦,一双眼血丝遍布,锐利地盯着众人,脸沉得要滴出水来。

郁燃想起剧本中村民热情好客的形容,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这个奇怪的男人身上。

他对他们的到来表现得似乎并非剧本中所写的那么愉悦。

看来诸位昨日都睡得不错。破了风的喉咙呵呵笑了两声,老妪道,这是我们冇有村的村长,今日特意来欢迎各位。

是啊,我们村可是许久都没有外人进来了。村长幽幽地叹了口气,意味不明道,可惜啊,可惜

那个,请问可惜什么啊?沈同宇谨慎地开口,试图从村长口中套出些消息来。

村长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再提,转而道:昨日太晚,招待不周,你们一定都饿了吧,村中准备了些便饭,请诸位赏光跟我来。

虽是客气的句子,但经沙哑的喉咙一滚便带着几分阴谋的味道,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不该赴这场鸿门宴。

老妪见无人回应,抬起了浑浊的眼球,客人都不想吃吗?

确实饿了,谢谢招待。郁燃忽然开口,他盯着那老妪,神色自然,好像他们真的是迷路到村中的客人。

得到回答的老妪满意地笑起来,又咧开了蛆虫般的碎齿,饿了就好,来。

村长在前,老妪带着众人拐过来时的障墙,他们这才发现障墙另一侧也有一间屋子,似乎是一间待客的小厅,中间摆着红漆木圆桌,桌上白纱布盖了盛菜的盘子,七把椅子整整齐齐地围在桌前。

村长坐了上位,老妪就在侧旁候着,当着众人的面关上了小厅的门。

随着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

众人在诡异的气氛中正襟危坐,村长缓缓地揭开了纱布,桌上是一桶肉粥,一盆包子,一碟咸菜,算得上一顿丰盛的农家早餐。

饭菜看起来很诱人,还冒着滚滚热气,像是刚刚出锅,散发着好闻的菜味。

不必客气,请用。村长阴恻恻瞪着前方。

与他对坐的正好是程希佑,被吓得立马抓起一个包子。

村长这才收回目光,勺子荡开油光漂浮的肉粥塞进了嘴中。

厅中一时寂静无言,都是听过人肉包子鬼故事的年纪,鬼知道那肉是什么做的,谁也不敢下口。

燕时澈动了动鼻尖,对郁燃轻轻点头。

郁燃舀过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目前为止还没有东西能够瞒过燕保镖的狗鼻子,他放心地接受了这顿早餐。

毕竟得待在这村中整整五日,总不能什么都不吃。

村长满意地笑了起来,碎石般的牙齿撵烂肉沫,这样才对,这样才对。

其余人见状,捏着鼻子吃了一些。

饭罢,沈同宇再次开口,多谢照顾,我们还需要在村中叨扰几日,实在不好意思,想问问村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帮忙?村长抹开嘴角的油脂,最近倒是有那么一件事。

他一开口,众人立马打起精神来。

是什么?沈同宇连忙追问。

村长放下碗,斜觑了一眼旁边的老妪,这才缓缓道:我们冇有村最近倒是有一桩红事要办,就是不知你们有没有那胆量。

红事?是谁家要结婚?程希佑壮起胆子开口,这倒没什么可怕不可怕的。

是地下的红事。村长血丝密布的眼球死死地盯着程希佑,一下子吓得男生哑口无言。

郁燃微微抬眼,联想剧名《配骨亲》,果然不出他所料。

所谓配骨亲,其实就是冥婚的一种。在冥婚中,先亡的鳏夫或单身汉埋葬后,家人为了避免家族坟地中出现孤坟带来不幸,就会托媒婆寻找适合的女尸,婚祭之后再掘墓将双方骨骸合葬。[1]

既然是恐怖剧场,若这红事与冥婚无关,那才叫可疑。

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冷掉的饭菜散出怪异的腥味,陈童一下子捂住了嘴,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曲蕊担心地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村长对提前离席的两个女生仿若未睹,诡异地笑了两声,唤道:阴媒。

一旁的老妪从阴影里浮了出来。

婚嫁都在个明媒正娶,阳间这样,阴间也是这样。我阴媒人做了五十多年,没有一次出过岔子,可如今年纪一大,精神头也不好了,晚上也守不了夜。阴媒缓缓道,可惜那新人头七才过了两日,我这身子骨就像生了锈般动不了,若你们有心帮忙,就替我把接下来五日守完,让那祠堂的香火生生不息,千万别断喽。

我们村,对这场喜事可是看重的很哩。阴媒泥一般的皮肤微微下垂,在眼睑投下青灰色的死气。她咧开嘴,红事在五日后,届时全村四十四人都会出席,可千万不要出错。

祠堂守灵?

众人脸色都不怎么美妙,在诡异的世界里守灵,这简直是恐怖片作死举动!

可是除了应下又别无他法,如果任务完不成,说不定会有更加可怕的后果等着他们。

好,我们愿意帮忙。沈同宇僵着脸应下,提了个要求,村中可有忌讳?我们能否在村中参观参观?

呵呵呵。村长古怪地哼了一声,破旧村子而已,你们愿意看就去看吧。

村长似乎有事,用完早餐就消失在门后,阴媒也不见了。

众人围着槐树先抽了签,决定五天内守夜的顺序。

最终沈同宇和陈童一组,程希佑和曲蕊一组,郁燃与燕时澈一组,轮流守夜。

大家决定先去祠堂探查一番。

白日里的祠堂不似昨日夜间那般阴森,但依旧暗暗的,萦绕着陈腐的香火气。

推开门的正中是一座古朴的彩绘神像,左手持八卦盘,右手托九层塔,因年久失修,色彩斑驳成块已经看不清面貌。

神像前搭着供桌,桌前供奉着成对木主。桌后则摆了瓜果粮食,正中一盏铜炉,炉中正燃着一只指粗的香。

堂中只有两只拜神的软垫,此外别无他物。

郁燃快速扫过木主,微微皱起了眉,一共四十四只,与阴媒口中的村民人数相当。

他又看了看那神像,青面獠牙,也不知在吓唬着谁。

就在此时,燕时澈忽然拍了拍郁燃的肩膀,低声道:后面有声音。

其余人都仔细地搜寻着线索,没人注意到他俩。

两人悄悄出了祠堂,拐进后面的西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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