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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邯侧身,不紧不慢地抬手:请便。

方易进门第一时间走到书房,对谢危邯进行了一系列的心理身体双向评估,得出的结论是还没疯,理智暂时占上风,也没有过度平静后的自残行为。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方易揉了揉眉心,严肃地说:一是立刻通知你父亲,让他们派人监管你,你现在

他顿了顿,看向对面双腿交叠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弯着,嗓音低沉柔和地给沈陆扬发语音哄人早点睡的男人,强忍着骂人的冲动,继续说:但我不可能这么做,因为我们的约定你就是赌定了这点所以才叫我来的!

不是说早睡么,明天早睡还要去看云寒真的不介意,没有在开玩笑我不会骗你。嗯,晚安,做个好梦亲爱的。

方易闭了闭眼睛,极高的素质让他忍住了脏话,语气扭曲地阐述:你能先和你的观察者聊聊现状吗,随时都会疯了的这位先生,我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一次不回男朋友的消息不会分手,但是一次不听观察者的话很可能会没命。

谢危邯放下手机,脸上温和的笑意还在,但眼神已经冷淡起来,是近乎于冰冷的暗红。

游走在失控和极端理智中间,身体的剧烈反应让S级Alpha也不可避免的头痛欲裂,平静表象下,连手臂的血管都在阵阵凸起,极快的心跳让心口闷痛的像要猝死,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的真实和平和的幻觉间不断挣扎。

更折磨的是和理智撕扯的本能,生生将人撕成了两瓣,然后残忍血腥将战败的那部分封存,几近分裂。

但他还可以以一副平和到若无其事的表情,对方易说:你可以说了。

方易看得眉头发紧,攥紧了手里的笔,用最温和地语气询问:你吃药的原因。

克制冲动。

哪种冲动?可以告诉我么?

杀人,触碰法律。

杀谁?因为谁触碰法律?

谢危邯身体微微向后靠,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方易,不以为意地勾唇。

拒绝的姿态。

方易知道了这是他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换了个提问方式:谁让你产生了这种冲动?

沈陆扬。

什么让你选择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克制这种冲动?

沈陆扬。

方易久久无语,半晌,才罕见地在治疗途中吐槽,但他很克制委婉:谈恋爱不非得要命才能证明你的爱,对你这种情况,多数时候,能发自内心地说一句我爱你已经很好了。

谢危邯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包容地看着一个胡言乱语的傻逼。

方易:

他觉得他心脏承受力是越来越强了,在这种时候还能平静地继续问:是什么让你选择让沈陆扬成为你克制的原因。

规则。

你把他写进规则?

我让他制定规则。

方易瞳孔地震,深吸一口气,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没有医德的一天,但他实在控制不住了。

你怎么不让他上天呢。

谢危邯轻点手机屏幕,淡淡地阐述事实:他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

方易:谢谢你认真回答我,我很荣幸能在这么好的日子里听到这么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事实证明,再理性到变态的人,碰到爱情这种神奇的东西,都会变得疯狂又幼稚。

恨不得给对方摘星捞月这种事是不分智商的。

只有陷的深不深。

眼前这位明显已经深到需要看医生的地步了,方易身为那个医生,这会儿的压力都不是山了,至少是个月球!

顶着个月球的方大夫坚强地用各种话术和病人确定了制定规则这一罕见限制的范围性,最终得出了一个让他久久无法平静的答案是无限的。

谢危邯的潜意识已经将服从沈陆扬的规则设为了一种本能。

无条件的服从。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包括他父亲和爸爸在内,从方易认识谢危邯的那天起,直到现在,从没有人可以从他那里获得如此巨大的信任和权利。

沈陆扬是独一无二的,可以恃宠而骄、对谢危邯做任何事情而不必承受怒火的,特别的存在。

除了或许可以从沈陆扬身上找突破口,治疗谢危邯的症状外,方易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口狗粮,好tm噎。

我需要联系那只傻狗,他还不知道他身上背了什么责任,方易拿出手机,絮絮叨叨,麻烦下次你们做什么感天动地的承诺之前咨询我这个大夫一下,我懂的难道不比你们多,他号码

空气中平静的信息素陡然躁动,谢危邯轻易地控制住方易的动作,用信息素碾压,让他不得不松开攥着手机的手。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桌子上,方易猛地往身上喷了几下抑制剂才没跟手机一起趴到桌子上。

他震惊地看着突然攻击他的谢危邯。

对方冲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有礼:不可以告诉他。

方易:

操就一个字,如果能张开嘴,他说八百次!

第二天一早,沈陆扬给谢危邯发了条早安,又发语音早安了好几句,才彻底醒过来,用赚钱养男朋友的理由鼓励自己爬起来洗漱。

他先去了云寒住的酒店,和云寒聊了会儿,确定对方是真的想去演梅花鹿,不是因为他的压力,又安慰云寒坏人马上就会被抓住了,不要害怕,才掐着时间开车到学校。

满心期待地跑到办公室,路上还被熟悉的学生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结果刚进门,沈陆扬就得知了一个失望的消息

谢危邯今天请假没来。

沈陆扬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他七八条早安后面是谢危邯发的一段语音,嗓音温柔地和他解释,今天他父亲忽然有事叫他回去,所以他请了一整天的假。

沈陆扬发消息问他需要帮忙吗,对方没有立刻回复。

他拧眉看着这条消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特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的。

但又无凭无据。

沈陆扬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在陪宗蔚晴和云寒的母亲谈话时,勉强打起精神和对方聊了事情的经过和严重性,劝说对方重视。

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也没顾得上生气或者无奈,只是看着谢危邯从语音变成文字的回复,深深皱眉。

他一出门就拨了个电话过去,漫长的嘟声结束。

无人接听。

按道理,如果是在家处理急事,是很有可能不看手机的但沈陆扬被谢危邯从认识到现在宠溺到这地步了,习惯性地认为对方在知道自己会担心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连续几次接不到他的电话。

如果接不到,那说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做不到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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