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扬被阳光刺得不舒服,转头蹭了蹭枕头,无意识地想翻身。
身后的人像是时刻都懂他的想法,腰间的手臂松了松,可惜沈陆扬还是没能转过去
疼痛是一瞬间的事,睡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反应,忽然动了一下,就突然窜了上来。
他倒吸一口气,皱着眉,缓缓睁开酸涩肿胀的眼睛。
入目是和他家卧室完全不同的场景,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让被刺激到麻木迟钝大脑稍微转动。
他在谢危邯家。
好渴,使用过度的喉咙要烧着了
沈陆扬抬手捏了捏喉咙,不小心瞥见遍布红痕的手腕,和上面那条战绩显赫的领带。
卧
槽
一瓶油浇在脑袋里,僵死的神经倏然转动,各色记忆你拥我挤地出现在脑海,还贴心地配上了声音和色彩。
昨晚可真是异彩纷呈。
后颈一湿,沈陆扬哆嗦着往后靠去,被谢危邯揽进怀里。
刚刚睡醒的嗓音低哑慵懒,说不出的性感:喉咙不舒服?
沈陆扬还沉浸在我怎么能哭成那个样子我怎么能喊他爸爸我怎么能坚持不住的巨大漩涡里,逃避地砸进枕头,没出声,只鸵鸟似的点点头。
裸露的肩膀被亲了亲,身后的人撑着手臂坐起来,埋进枕头的沈陆扬完美错过看见谢危邯身材的机会,直到对方从容地穿好睡衣,也没抬起头。
熟悉的陶瓷碰撞声响起,没几秒,一只温热的手抚过他耳侧,在他耸起肩膀的时候,承托住,轻易地把人捞了起来靠在怀里。
沈陆扬无法接受这么虚弱的自己,咬牙硬撑着坐直,主动拿起陶瓷杯,咕嘟嘟地喝了一整杯,才觉得干涩到冒烟的嗓子舒服了点儿。
男人敢作敢当,渴了就要喝水。
耳朵被亲了一下,谢危邯温柔的和昨晚像两个人。
今天请假了,还要睡会儿么。
沈陆扬被亲的发痒,侧头,近距离撞进一双漆黑的眼。
那张稠丽的脸重归优雅温润,克制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人忍不住想看他失控的模样。
沈陆扬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嘴唇干涩。
他看见了。
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对视良久,沈陆扬一头栽进谢危邯颈侧,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充满红酒香的皮肤。
一定会是他的,他百分之一万肯定。
想到这里,沈陆扬瞬间精神了,密密实实地亲着他冷白色的脖子,含糊地说:谢老师,我会对你负责的。
第66章
谢危邯唇角弯起, 垂眸看着拱在他脖子上的人,饶有兴致地问:要怎么对我负责?
沈陆扬表情多了点严肃,认真地说:我们谈恋爱
他顿了顿, 角度奇特地说: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谈恋爱,然后互相了解一段时间,再订婚,然后再结婚鉴于我已经对你做出了非常亲密的事情, 所以我要对你负责,和你谈恋爱。
而且我喜欢你,你也对我有些喜欢,我们心意相通,他眼神一飘,你如果觉得谈恋爱不够正式, 其实我也可以和你结婚。
这或许就是高级白嫖吧。
他可真是绝了。
谢危邯捏了捏他后颈,像捏着小狗脖子,纵容他的所有心思, 漫不经心地提问:一段时间是多久?
互相了解一段时间。
的一段时间。
是多久。
沈陆扬愣了两秒, 思考的时候习惯性想抬手抓一下头发, 胳膊刚举过肩膀的高度,一阵让他咬牙的酸疼从肩膀到手臂上方突然地出现。
沈陆扬疼得嘶了声,倒吸一口凉气。
谢危邯按住他手臂, 力道适中地在肩膀处捏了捏。
一阵阵揉捏的酸麻过后疼痛减缓, 沈陆扬脸上的表情却迟迟缓和不下来。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胳膊,以及手腕上那节彻底扭曲褶皱的领带。
被绑住两手背过去, 只能悬着上半身,咬牙硬撑也撑不住最后脸抵在床上洇湿了一大片床单的恐惧,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害臊齐齐上阵, 脸瞬间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
谢危邯又按他另一边肩膀,低声道歉,态度是让人没法责备的温和体贴:抱歉,我以为你很喜欢,下次不会再用这个姿势了。
沈陆扬烧起来的脸瞬间汽化,臊的不敢看他眼睛。
怎么分辨喜不喜欢。
啊。
他没控制住弄脏了身下的西装
沈陆扬捂脸,绝望地发现他完全没办法反驳谢危邯的话甚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他努力给当初的自己找补,虽然那点儿面子早就破破烂烂了,还是坚持不承认:谢老师,不用揉了,也没有很疼,刚才就是一不小心
这样么,谢危邯语气里隐隐带着笑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确定不疼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没事,沈陆扬深吸一口气,坚强地扶住他的腿:我去洗漱吧,几点了?我还是去学校吧,卷子还没判,请半天假就够哎操!
一句比一句猖狂的发言,戛然而止于沈陆扬伸直腿的那一瞬间,别说下床,还没离开床的范围就酸疼的他直飙眼泪。
从大腿内侧的肌肉,一直到被手指用力抓住往后按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腰,再是某个他不想回忆不想提起但昨晚被使用过度的地方
疼,真的疼,而且是那种从来没体验过的疼。
不动还好,一动就能把人疼没了
沈陆扬一直觉得他是个猛男,现在才理解了什么叫猛男落泪。
明明昨晚都没那么疼,哭成那样一部分是累得一半是爽的。
啊。
大脑忽然放空。
他爽到了啊。
男人的好胜心不合时宜地出现,沈陆扬在疼哭了的缝隙里将这种感受归结为我爽到了所以昨天是我在非礼他。
只不过这感受没坚持多久就被身上的不适淹没了,要不是有谢危邯在后面扶住他的腰,掌心力道轻柔地帮他按着,他可能就卡死在这个动作动不了了。
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呻吟再反方向掰我我就不干了!。
再睡会儿吧,谢危邯动作轻柔地帮他拆开手腕上的领带,随手扔在地上,任由它蜷缩成另一个疯狂过头的证据,掌心按在他额头上,温热但不滚烫,睡够十个小时才能消化掉我的信息素,不然会难受。
说完正面搂住沈陆扬,扶着他躺回床上。
眼神始终是温和的,连轻吻他耳朵的动作都像对待一件宝贵的瓷器,在上面留下细密柔软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