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他今天穿了件黑色毛呢大衣,可能是料子的原因,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几分,走廊昏暗不明的光影打在身侧,勾勒出高大修长的身形。
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被他随手拨弄好,手背的青色血管被冷风吹过,在苍白的皮肤上更加显眼,狭长的眼睛,殷红的唇,像黑暗里优雅游走的吸血鬼。
沈陆扬看得呆了呆,半天才问:谢老师,你去医务室来着?
谢危邯在他面前停住,眼神里的冷静与虚伪不经意间消散,笑了声,干脆地承认。
是,怎么了?
沈陆扬观察他的脸色,压根看不出来,平时谢老师就很白,现在还是那么白。
他抓了抓头发:是不是感冒了?
算是吧。
什么药味道这么大?沈陆扬吸了吸鼻子,靠的近了,他能靠灵敏的嗅觉闻到谢危邯身上有种药味,不是普通感冒药能有的,更像他那天从方易手里买的两瓶三无产品。
谢危邯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然地用手掌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带了一下,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不进去,不冷?
沈陆扬稀里糊涂地跟他回了办公室,才反应过来他要问什么。
连自己的座位都没回,直接趴在谢危邯这边的桌子上,仗着外面学生吵翻天了的噪音,压低声音问他:这个药好像上次那个S级Alpha信息素缓冲剂。
谢危邯眉梢微挑,唇角翘起愉悦的弧度,非常认真地夸道:确实是,真聪明。
沈陆扬想说你别糊弄我,一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沉温柔的眼睛。
他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缓了缓,才移开视线问: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咱们两个的关系你还要瞒我?
谢危邯目光掠过他微烫的耳根,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愉悦,低声解释:频繁易感期,还没有过去,我去开药。
沈陆扬这才想起来上次答应了谢危邯帮他度过频繁易感期,但是谢危邯一直没表现出易感期的迹象,以至于他把这件事忘了。
沈陆扬转过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后:你怎么没告诉我,早知道我今天早点上班了。
谢危邯不置可否,悠然地换了个话题:假期玩的开心么?
还行吧,一直在家睡觉,就是沈陆扬顿住,重新看向谢危邯,差点跑偏了。
他更直白地问:谢老师你易感期怎么没找我?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谢危邯静静地看着他,办公室略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连五官的阴影都带了丝让人沉醉的缱绻。
似是不想让他难过,声音放的更低,磁性温润:不是不喜欢么?
沈陆扬怔住,下意识说:我没说过我不喜欢啊。
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每次做的还都挺享受的。
他反应太大,谢危邯安慰似的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发丝和指尖细微的触碰让人心痒痒。
谢危邯微微勾唇:易感期的时候,不是让我不要碰你。
沈陆扬还想反驳他什么时候说过,但记忆瞬间回笼,他想起来了。
在楼梯口,他臭不要脸地要求谢老师和他保持距离,不然他会硬其实这句话的本来意思是,他怕他忍不住非礼谢老师。
但当时脑子一团浆糊,说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会那个硬。
现在这个场面有些拿捏不住,沈陆扬几番思考的措辞在看见谢危邯那张神情纵容的脸后都卡在了喉咙里。
好像不论怎么说他都很渣他有需要就找谢危邯,不需要就让谢危邯离他远点。
og!
沈陆扬深吸口气,往前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到几乎听不清:谢老师,其实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脑子就追不上嘴了:我还是个处男。
谢危邯眸光微凝。
沈陆扬扔了脸皮继续勇闯天涯:我也是第一次帮别人那个。他脸上闪过一抹真切的纠结:你长得太好看了,比我看过的那么多美女都好看,我害怕我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所以那天我迷迷糊糊地和你说了那句话。
你别误会,我已经调整过来了,现在可以帮得上忙。
谢危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垂的眼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半晌,忽地笑了一声,已经调整过来了?
第24章
沈陆扬点点头, 自信飞扬:是,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
谢危邯挑眉,随后淡然道:是我偏激了。
沈陆扬又凑近闻了闻:你信息素真的压制好了?药味怎么还是这么浓。
谢危邯眼尾弯了道不甚清晰的弧度, 染着笑意,低声说:没有。
那你不是随时有可能易感期么,沈陆扬急了, 快走,我帮你处理一下。
说着站起来,示意谢危邯和他一起出去。
谢危邯从容地起身,扫了眼他身上的薄外套, 不冷么?
不冷,沈陆扬看他桌子上也没多少作业,果断拽着人出去, 谢老师, 你要学会照顾你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儿。
我照顾的不够好么?
你连频繁易感期都预估不好,我这个好兄弟在你面前, 你都不知道求助。
闻言,谢危邯无声地笑了笑。
那我还真是, 不太会照顾自己。
没关系, 这个沈陆扬熟,他展眉笑了, 我喜欢照顾人,你以后有事儿就和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谢危邯点点头, 轻声应下:好。
出了教学楼, 沈陆扬迷茫了。
他要去哪?
还像之前那样随便找一间空办公室?要不, 开个房?
看出他的茫然,谢危邯体贴地给出建议:去我车里,介意么?
沈陆扬松了口气:不介意,走吧。
谢老师晚说一秒,他就能把开房两个字秃噜出来。
两个人坐在了车后座,沈陆扬再次提出牵小手,让信息素融合。
谢危邯没有异议,全顺着他。
沈陆扬看着他放在黑色靠垫上,骨节分明、腕骨清晰的手,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上次牵小手却一发不可收拾的经历。
他闭眼又睁开,坚定信念。
这次一定要忍住,一定。
他主动牵住了谢危邯的手不是十指相扣,只是像握手一样抓住了四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