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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姬没想到,她质问他的话,姜悟每个都能反问回来,她道:哀家是你母亲,天生便比你长一辈。

朕乃天下之主,后天便比你权力大。

如果姚姬有胡子,这会儿胡子定然已经翘起来了。

她早已料定了,姜悟会一辈子听她的话,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像是变了个人?好像当年压抑的所有逆骨,皆一股脑地生了出来。

她颤抖着说:哀家,哀家是你的母亲,是你的亲娘,你怎么能

姜悟累了,他不喜欢车轱辘说话,可总有人喜欢,碍不到他也便罢了,如今碍到他了,为了自己的耳根可以清静,便不得不说些什么。

人是情绪动物,感情,是组成人类最重要的条件之一,这也就是为何,有些人,不配做人。

姚姬看他,那一瞬间,她好像不是在看自己的儿子,而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母亲,除了以母亲的身份命令朕,就没有其他可以说服朕的东西,这恰恰说明,母亲已经应该放手了。因为疲惫,他的声音总是很轻很淡,落在姚姬眼中,更像是一个长辈在说教:因为母亲这辈子,已经可以一眼看到尽头,可朕这辈子才刚刚开始,朕便是一切都按照母亲所说的去做,也就最多,只能达到母亲的水平而已。

难道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这辈子都如你一般,永远突破不了么。

姚姬的眼泪从脸颊滑落。

还有,朕方才说,感情。姜悟道:它最基础,最不可或缺,所以,也最廉价。

母亲应该不希望,朕为了母亲,变成感情用事之人,因为舍不得伤害母亲,便一再放低自己的底线。可是母亲,如果朕可以为了母亲感情用事,一样也可以为了别人感情用事。

毕竟,人是跟一只狗都能轻易产生感情的生物。他很轻很淡地,扫了一眼趴在墙根的阿桂,后者耳朵微微动了动,下意识坐直了。姜悟继续道:母亲,应该不希望与狗混为一谈罢。

姚姬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生气居多,还是悔悟居多:悟儿

听说朕可以为了救任何人不顾性命,也许,朕有一天,也会为了一只狗不顾性命。他平平注视姚姬:这便是母亲想要的么。

这当然不是姚姬想要的!

可她却找不到可以反驳姜悟的话。

她希望自己对于姜悟来说是特殊的,她希望自己永远被理解被原谅。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姜悟更让她用心了,没有人比姜悟,让她花费的精力更多了。

可她忽然意识到,姜悟说的对。当他不顾一切去救襄王,去救太皇太后,甚至是平民的孩子时,她崩溃过,教育过。但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姜悟,是被她变成这样的。

是被她,一再降低了底线。

她应该为此刻的姜悟感到开心,如果仅仅作为一个母亲的话。

姚姬就这样坐在姜悟身边,无声地掉了很久的眼泪:可是,你不能把和母亲的事情告诉殷无执殷无执那样的人,他说为你保守秘密,一定都是骗你的。

终于绕回来了,姜悟本就是抱着能问出最好,问不出就罢的想法,总归先把祸水引向殷无执,相信他自有办法查清。

毕竟表现得太明显,姚姬可能会警惕。

他是为了求死,可姚姬却不一定想死。

朕相信他。

你相信他,难道你忘了母亲与你说过的,定南王一家在军中威望有多高,连那个定南王妃都备受尊敬,殷戍父子功高盖主,你如今又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他如果想拉你下马怎么办?如果想要顶替你的位置怎么办?如果以此威胁你,要求摄政又怎么办?

提到此事,姚姬字字泣血,恨欲滔天:还有,母亲的大仇怎么办,母亲告诉过你,殷正殷戍父子有多可恨你也都忘了,他们

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打断了姚姬的话。

谷太医,何事如此匆忙?

方才在下在御花园听说有人失足溺水,仔细一看似乎是太极殿的宫女,不知给使还记不记得这个面孔?

姜悟命人把自己抬出去,还未出殿门,殷无执就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低声道:别看。

姚姬立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望着谷晏。

那厢,殷无执已经重新又把姜悟搬了进去,姜悟拿眼神询问。

殷无执:给使会处理的,陛下不必担心。

因为这个打岔,姚姬没有多留,只是在走之前,给太极殿留了一个婢女,美名其曰:既然太极殿缺了个宫女,那哀家便送给皇帝一个。

齐瀚渺谨慎道:不知陛下那边

陛下自然会答应。姚姬湿润的泪眼依旧可以窥出端倪,她看了齐瀚渺一眼,后者只能垂首听令。

谷晏恭敬地送走了姚姬,正好齐瀚渺提了一嘴:既然太医来了,便顺便为陛下诊个平安脉罢。

谷晏颌首,行入其中为天子诊脉,他诊脉的时候,殷无执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手,等他把姜悟的手腕放回去,殷无执立刻挪动两步,拉过毯子给姜悟盖住手。

陛下无事,只是依旧有些气虚,建议多多食用药膳,或者出门走走。

这话殷无执倒是爱听:待会儿再出去走一圈儿?

姜悟:。

好好不去。殷无执道:知道陛下累坏了,先睡会儿。

殷无执亲自送谷晏出门,道:太医好闲,还管起溺水小宫女的事儿来了。

谷晏轻叹,道:恰逢路过,听人打捞便看了一眼,未料真是太极殿为陛下端水的宫女。

有劳谷太医亲自跑一趟了。

谷晏感觉到了他的敌意,识趣道:殿下就送到这里吧,微臣告退。

殷无执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从转身回到太极殿。那厢,谷晏顺着宫墙一路前往太医院,路上忽然冒出来一个侍女:谷太医,姚太后有请。

谷晏垂目,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悟已经重新被搬上了床,他今日与姚姬说了太多话,委实是累坏了。

殷无执直接趴在他枕边,道:陛下,臣觉得谷晏有问题。

他是不是与姚太后是一伙儿的,知道咱们要诈她。

陛下,方才太后可有说什么?

姜悟睁开一只眼瞅他。

这个眼神真是饱含智慧,广袤无限,如无字天书

姜悟:。

殷无执放弃:答案太复杂,臣猜不到。

十六。

身后落下一道身影,殷无执下意识回头,十六对他颌首,道:世子走后,陛下说:母亲不也一样。姚太后说:什么?陛下说:是以色侍人的东西。姚太后说

殷无执红着脸把场景续上,十六却戛然而止:陛下,属下要喊陛下的名讳。

姜悟:。

殷无执道:用陛下代替。

十六便接着复述:陛下,你胆敢对母亲这样。陛下说:母亲也不过是孕育朕诞生的工具罢了,就像朕对于母亲来说,也只是让您当上太后的工具,工具与工具之间,难道还要分出个高低贵贱不成。太后气的抓了一把猫毛,猫跑了出去。

殷无执:我看到了。

太后说:你怨恨母亲,已经到一点情分都不顾及了么?陛下说:情分?朕如今他顿了顿,纠正道:陛下说:情分。朕如今只与一人讲情分。

太后说:谁。陛下说:属下要直呼殿下之名讳。

殷无执迫不及待:允允允,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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