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立正站好。
简悠:答应我一件事。
云初:简老师您说。
简悠:进去后不准笑。
云初:好!
简悠:你发誓。
云初比三指对天发誓:我发誓!
简悠点了点头,想推开门,又后悔了:如果你笑了怎么办?
云初思考了下:那我就晚上不吃饭!
简悠皱眉:那会饿的。
云初说:那我就一晚上不说话!
简悠:你不会憋死吗?
云初:我话很多吗?
简悠:不是一般得多。
云初:
她轻轻推了简悠一把:好啦,我保证不笑,真的不笑。
简悠扶着门把手的指尖微动,在云初的无意识撒娇中,她没有再要任何的承诺,直接把门推开了,她看到云初惊讶地张大嘴巴,她面无表情:欢迎来到公主的房间。
半分钟后,云初啊啊啊地奔进了房间:好漂亮的房间啊!
简悠:?
云初问:我可以躺在床上吗?
简悠:自便。
话刚落音,云初便把自己摔到了床上,穿过帷帐看着天花板上的星星灯,一脸幸福:我小时候就特别想要这样的一间房,但是我奶奶死活不给我装,她说这是对她的审美最大的侮辱。
她侧过脸,问还站在门口的简悠:张老师是怎么同意装这样的房间的?
简悠关上门:靠一些违背审美。
张老师和黄老师对你真好。云初翻了个身,撑着下巴趴在床上,好想一直住在这里哦!
她拍杂志最后一组穿的是自带的常服,为了上相好看,穿得单薄的连衣裙,此刻夕阳金黄色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她就处在那一寸光里,给烫了微卷的短发镀上一层滤镜,有种圣洁的美丽。
简悠移开目光,很嫌弃地看了眼粉色的桌椅,拖着椅子坐下来:他们对我确实很好。
对于她来说,虽然这个房间很不符合她的审美,每次进来都要做些心理建设。可是这里和青遥巷那个她自己的房子一样,是她的避风港,是她的温柔乡。
而她床上这个人,像个不速之客般先闯进了她的避风港,又躺在了她的温柔乡里。
给她惯的。
不速之客:那我今晚也睡这里啦?
简悠:
她回过身,把桌上的芭比娃娃拿在手上,本来不想理云初,但云初却不依不饶地非要问出个答案出来,她放下娃娃,反问: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不睡这里睡哪里?
云初:薅。
简悠想了想,又补充:假扮我女朋友。
云初唔了一声。
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家里又有张忱爻的学生拜访,说要请教老师一些问题。张忱爻有心引荐给简悠,便叫了简悠下来接待。
简悠看了眼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欣赏各种少女系装饰的云初,犹豫:我这也有客人。
张忱爻:女朋友不算客人,是家里人。
简悠:
这才见了一面就是家里人了。
云初到底有什么魔力,也就跟她老师聊了一路,就立刻收获了老师的喜欢,恨不得她立刻跟云初去领证,临到家门口,她老师还把她留在后面,很有先见之明地嘱咐她:可得好好抓住,别跟人跑了。
她心想哪跑得了,毕竟她也没抓住。
简悠回复:马上下来
楼下来了个老师的学生,我得下去一趟。简悠站起来,环视了一圈:你,你在这好好休息。浴室在那边,柜子里有睡衣,不过都是我大学时候的,没有新的。你要是介意
她嗯了一声:介意也没新的。
云初:
她笑出了声:我不介意的。
简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打开门又想起一件事:一次性内裤在我行李箱里。
云初红了脸:哦。
声音小小的,像是害羞了,简悠的心口又被轻轻地撞了下,在被传染脸红前,她飞快地推门出去了,还算维持着冷静下了楼。
刚从厨房出来的黄雅兰揶揄:脸怎么这么红?在楼上干什么呢?
简悠正了神色:什么也没干。
黄雅兰:真的?
简悠:嗯!
黄雅兰:我不信。
简悠:师母!
/
楼上。
云初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越看越喜欢,虽然已经过了对这样公主房喜欢的年纪,但是想着简悠曾在这里度过那样长的时间,又别扭又喜欢的样子,就觉得可爱。
别扭是因为审美确实不称心。
喜欢是因为真的有在被人捧在手心疼着。
衣柜里的衣服应该常有人拿来洗,清冽中带着点甜意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都是很久之前的款式了,有简悠自己买的,也有老师师母送的,混在一起,像泼洒的颜料般,让人眼花缭乱。
她一件件地看,像通过这些窥探到了她不曾经历过的简悠的青涩过往。
她想,简悠上大学那年,她才上高一,开学那天的太阳好大,把柏油马路晒得发亮,校门口的小贩摊上叫卖着书皮,她怀揣着对高中的憧憬跟周之桃一起跑进校园里,吹来的风温度都是滚烫的。
也是同一天,简悠承着盛名拖着行李箱只身来到电影学院。
她那时候在想什么呢,她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是期待还是惶恐,是谁来跟她说了第一句话,她又是怎样一步步从青涩走向成熟,走到如今的位置?
云初最后挑了件黑色睡裙,成熟的小女人风格,布料摸起来丝滑柔软,有点旧,看起来是经常穿,有简悠身上的味道。她把微卷的短发在脑后扎了个揪揪,快速地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简悠已经回来了。
背对着她坐在书桌旁翻书,似乎在找什么,纸书翻了一页又一页,发出轻微的响声,翻到一半忽然察觉到水声停了,她愣了下,回过头:怎么不出声?
浴室的门开着,氤氤氲氲间,温热的雾气扑在磨砂玻璃门上,又化作水滴落下来。云初的脸上湿漉漉地,卸完了妆,唇红齿白,干干净净的漂亮。
场景太美好,不太忍心打扰嘛。云初用洗脸巾擦了擦脸,走过来:坐在床边,随口问: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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