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心想这雨下得这么急,简悠所住的青遥巷位于街区中心,期间巷弄错综复杂,得过好几座桥,这样装醉让简悠扶着也不好走路,于是她自己解了安全带,声音含糊:我我好多了,可以自己走。
真的可以?简悠问。
大概可以吧。
别说是走路了,她现在心情雀跃恨不得健步如飞直接跑到简悠家门口,再绕着巷子跑两圈,才能消耗掉过剩的精力。
天冷,又下着雨,景区里人并不多,就连店家也都懒懒地,该打烊的打烊,只有几家清吧亮着暧昧的光线,驻唱弹着吉他唱着歌儿。
云初听着耳熟:是《词不达意》。
她站着不走了,抵了抵简悠的肩膀:听完吧?
简悠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驻唱的声音听着年纪不是很大,刚过了变声期,许多咬字都有种独特的少年感:我们就像隔着一层玻璃/看得见却触不及/虽然我离你几毫米
我无法传达我自己/从何说起/要如何翻译我爱你,云初跟着哼唱起来,雨水落在脚边的水洼里,她闻到简悠身上的香水味,很甜的梅子味,清清凉凉又有些腻人,混在雨中,她小声说:简老师。
嗯。
这首歌很好听。
嗯。
很适合写一部单恋的电影。简悠又说。
云初笑了起来,她走到雨中:那灵感那一栏得写我的名字。
简悠撑着伞跟上去:如果有这么一栏的话。
简悠在来之前就给文姨发了消息,让她提前榨好番茄汁,用来醒酒。文姨没有多问,但也担心简悠喝醉了无法自理,榨好了也没去睡觉。
左等右等,等来了简悠和喝醉了的云初。
是小初啊。文姨把人从简悠的手里接过来安置到沙发上,又急匆匆地倒了杯番茄汁塞到云初的手里: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云初喝酒上脸,红扑扑地看起来欺骗性十足。
简悠怀里忽地空了,有点不适应地在原地站了会儿,心想确实文姨比较会照顾人,看云初一坐下就乖了,不碎碎念也不唔了,垂着眼喝着番茄汁,很乖巧的模样。
家里来了陌生人,本来跟六月玩得正嗨的路灯一头扎进窗帘里,只留了尾巴在外面晃了晃,自欺欺猫地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
六月则小跑过来在简悠脚边兴奋地打转。
之前有次简悠很久不回家,本来小小只的萨摩耶成长飞快,从小团子变成了大团子,看到她兴奋极了,把她整个扑到在地,腰差点折了后,简悠狠狠地教育了一番六月,让它深切地认识到自己的体积和重量,六月便不会飞扑她了,只会疯狂地摇尾巴。
简悠蹲下来跟它抱了抱,越过它看到云初乖乖地把番茄汁喝完了,对文姨说:谢谢。
文姨关切地问:怎么喝醉了?
云初笑笑。
文姨发愁:喝成这样还能爬墙吗?
云初:
笑不出来了。
她今天在这睡。简悠rua了rua六月的脑袋,像是随口一说,她低下头跟六月对视,问六月:要不把你的窝给她睡,你跟我睡,怎么样?
六月:汪汪汪!
尾巴摇得像龙卷风。
简悠笑笑,站起来,问云初:好点了吗?
云初垮着张脸,显然是把简悠刚刚那句话给当真了:我不睡狗窝
简悠:好点了就跟我上楼。
说完先往楼梯口走去,她走得很慢,听到云初站了起来,脚步声轻轻,又顿住,声音压得很低:六月是吧?我不睡你那里,你别摇尾巴了。
简悠:?
云初:你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睡觉。不准跟上来!
六月还是跟了上来,摇着尾巴比两人更早的到卧室门口,蹬着爪子站起来把门打开了,简悠微微皱眉:六月!
六月赶紧蹲在一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咧开嘴巴笑。
云初啊啊啊地扑过去:好可爱的狗勾哦!
一瞬间被狗萌化了,也不急着跟简悠进门,蹲在六月旁边rua它。简悠径直走进衣帽间,推拉门划过。
迟疑了下,她喊道:云初!
云初rua狗rua得正嗨,啊了一声:怎么啦?
简悠:进来。
很急吗?云初舍不得狗勾。
简悠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一根弦要断了,她闭了闭眼睛,维持着平静:很急。
云初小跑进来:来了!
简悠说:自己挑吧。
云初环视一圈:哇哦
简悠的衣帽间很大,春夏秋冬各种款式各种类型都有,就连睡衣的款式都能拉出去开家小型睡衣店,简悠说:没拆吊牌的我都没穿过。
她忍了忍,没忍住:你穿左边起第三件。
那是件宝蓝色丝绸睡裙。
很衬云初的肤色。
简悠又说:内裤在左边第三个抽屉。
云初慌了下,红着脸:内、内裤?
简悠不看她:没穿过的。
那也还是太超过了!云初的脸越发的滚烫,她颤抖着手打开第三个抽屉,叠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各种颜色都有,款式大差不差,带着点蕾丝边。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些暧|昧的东西。
云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怦怦地失了控地乱跳,大脑完全不受控制,盯了好一会儿,怕被简悠看出端倪,赶紧随便挑了一条。
攥在手心里。
简悠说:浴室在那边,泡泡澡清醒下。
哦,好。云初慌里慌张地像个贼,直奔浴室,见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好了,恒温的水泡进去正好,她开了按摩功能,闭上眼睛,整个人沉浸了热气腾腾的水里。
/
衣帽间里。
简悠还在原地站着,好一会儿,她才僵硬地动了动,慢吞吞地走到衣柜旁,往抽屉里看了眼,又慌忙推了回去。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
好险,差点就脸红了。
简悠走出衣帽间,里面的灯自动关掉。卧室里的床头灯开着,六月已经跳到了床上,简悠把它拎下来:不洗澡就敢上我的床?
六月:汪汪汪!
简悠盯着它,小声说:洗完澡就可以了。
六月:呜呜呜!
简悠放开它,说:去楼下睡吧,今晚这张床睡不下你。
六月蹭了蹭她,往楼下跑去,许是半路跟路灯汇合了,它汪汪汪地去追路灯,底下又好一顿折腾,隐约间听到文姨喊:不要跑来跑去打翻东西!
窗外冬雨淅沥,屋内则更显得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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